龙御鸿微微一怔,心想几百年前的龙家究竟什么什么样子,几百年后竟然还有这许多人记得龙家,可想而知当年龙家在天下的威势,龙御鸿这时才明白为何当年龙家祖上告诫后代,不可再理会天下之事,龙御鸿刚要出口否认,但忽然想起这云映梦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竟为自己落下泪来,除自己的姑姑龙碧菡之外,这是天下间第一个真正关心他、为他落泪的女人,又不愿欺骗于她,不由叹了口气,点头道:“正是,云姑娘,劳烦你替我保密好吗?我不想让过多人知道我是龙家后代这件事,免得带来无谓的争斗。”
云映梦点了点头,道:“我死都不会向其他人吐露的。”
龙御鸿见她说的视死如归,心中一阵感动,轻声道:“云姑娘,多谢你了。”
云映梦笑了笑道:“原来你是龙家后代,难怪你竟能起死回生。”
龙御鸿道:“我都感觉快要死了,当真是命悬一线啊。”说着眼睛看向云汐剑,又接着道:“云姑娘,劳烦帮我取一下我的剑。”
云映梦道:“叫我映梦便可。”说着将剑拔出,递给龙御鸿,道:“你这柄剑好似有意识一般,这可当真奇了,天下间兵刃中‘兵魂’再如何强大,也不会有意识的。”说着眼睛一瞥,见龙御鸿胸前衣服被自己撕破处,露出一大片胸膛,不由得满脸通红,忙俯身将龙御鸿衣服整理了一下,轻声道:“不好意思……”
龙御鸿笑了笑,也不答话,怔怔的看着云汐剑,过了半晌才道:“这云汐剑跟随了我六年有余,每次我晕倒醒来后,它总会在我手中,我也曾想过原因,却一直理不出头绪,据你所说,好似当真有意识一般。”
云映梦坐在龙御鸿身边,凝视着云汐剑,低声自语道:“云汐剑……云汐剑……普天之下,没有我不识得的兵刃,这云汐剑我倒是真不知道了。”
龙御鸿斜着眼睛看了云映梦一眼,云映梦脸色一红,又低声道:“我说的是实话……”说到后半句,已是不闻其声,龙御鸿笑道:“那你知道‘碧心剑’么?”
云映梦低头思索了一会,抬头见龙御鸿直直的看着自己,心中乱跳,低声道:“那是‘酒仙’龙碧菡的兵刃。”
龙御鸿一听此言,吓了一跳,身体一动,又是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云映梦忙拍了拍龙御鸿后背,满脸关心之色,问道:“你怎么样了?”
龙御鸿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身体还未复原而已,不碍事的。”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云映梦,心想:“这女子当真厉害,看她年龄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况且姑姑十年来从未踏足天下,她竟也知道姑姑的‘碧心剑’,还道出了姑姑在闯荡天下时闯出来的名号。”他曾听龙碧菡讲述过曾经闯荡天下时的一些趣事,只因那时龙碧菡人长得极美,酿出的酒又是一流,巴结讨好她都还来不及,所以从未受过伤,倒是谁也不知她便是龙家后代,但到后来的事,龙碧菡却只字不提,龙御鸿也就不再询问。
心中正在想着,却听云映梦忽然“啊”的一声,惊道:“莫非……莫非龙碧菡前辈是你亲人?否则你哪来这些好酒?”
龙御鸿一怔,笑着点了点头,道:“她是我姑姑。”
云映梦虽然隐约想到了龙御鸿和龙碧菡之间有关系,但听龙御鸿亲口说了出来,心中还是乱跳了几下,随即转头看着地上放着的“碧心瓶”,素手伸出,拿了起来看了半晌,偏头看了看龙御鸿,脸上又是一红,轻声道:“我……我能……尝尝吗?”说话口气竟似鼓了极大勇气说出一般。
龙御鸿知云映梦极为害羞,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尽管喝便是,我全身上下只有酒最多了。”说罢又举起酒葫芦,笑道:“干。”
云映梦低着头拔开瓶塞,举起“碧心瓶”,在龙御鸿酒葫芦上轻轻碰了一下,将酒瓶放在口边轻轻抿了一口,闭眼回味了良久,才赞叹道:“这酒当真美妙无穷。”说罢顿了顿又道:“想不到我竟能尝到‘酒仙’前辈的好酒。”
龙御鸿笑道:“你若是喜欢,便只管喝好了。”
云映梦低着头轻声道:“我又不是酒鬼。”顿了顿又道:“对了,你是为何被他们抓了进来?”
龙御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在你进来之前,我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你呢?他们究竟是何人?”
云映梦柳眉一竖,低声哼了一声,道:“他们是位于东南海海域的高英岛国,非神州之人,因国家资源欠缺,于是各处抢杀劫掠,一直以来野心勃勃,阴狠毒辣,因惧怕东海龙族,不敢去攻打东海群岛,便来攻打我南海群岛,将我劫持来作为人质,威胁我父亲交出号令南海群岛的‘南海令’。”
龙御鸿一怔,之前听松田将军说过什么“南海令”,还有个什么“风吟筝”,此时想来这女子倒着实大有来头,口中道:“你是南海群岛岛主之女吗?”
云映梦点头道:“我父亲正是南海群岛岛主云天豪。”
龙御鸿嗯了一声,笑道:“你父亲统领南海一百零八岛,与神州大陆三国实力不相上下,你也就相当于一位公主了啊。”
云映梦轻声笑了笑,脸上微微一红,龙御鸿又道:“那‘南海令’又是何物?”
云映梦轻声叹了口气,道:“那‘南海令’乃是百年前南海圣女采一百零八岛童男童女精血,祈天拜地,下过恶毒咒语炼制而成的一块令牌,南海群岛每一人见此令牌,若不臣服,那恶毒咒语必将应验,这百年来也曾有过几件大事,那令牌的咒语总会应验,自此以后,便无人敢有异动之心,南海几十年来被我父亲治理的亲如一家,再未有过战争,没想到这次东南海高英岛国十万大军不知如何混过边防城池,将‘浮玉城’重重包围,更派遣高手伏诛报信之人,表面做的太平无事一般,其实城外却早已被重重封锁,我父亲带领人马,死守孤城,我一时大意,被他们抓了来,以人质要挟我父亲交出‘南海令’,想要称霸南海。”
龙御鸿皱着眉头听她说完,缓缓道:“率大军而来的是不是有四人?有一个松田将军,还有一个太陵将军。”
云映梦一怔,道:“正是,他们分别叫松田左幸、太陵正源、崔正浩、伊藤拓海。”
龙御鸿笑道:“他们这名字可当真有趣。”顿了顿又道:“这事可当真凑巧了。”
云映梦疑道:“怎么凑巧了?”
龙御鸿回想了一下当日在船上的场景,缓缓道:“那日我寻找姑姑,无意间上了一艘大船,船上那四人正和两名神州将军交谈,其中有一名姓齐的将军说道‘只要我一发兵,你们计谋还能得逞吗?’随后我便被他们发现,打落海中。”他稍稍一顿,又道:“对了,另外有一名将军使一把暗金大刀,刀背之上有三个小分叉,每个分叉上挂了三个小环,刀身极厚。”
云映梦一听,脸色大变,颤声道:“那……那是……那是南海北边防大将齐俊峰的兵刃……还有一个是齐俊豪,这二人是亲生兄弟,莫非……莫非就是这二人勾结外邦,引军入岛?”
龙御鸿想起那日在无名岛上,见松田左幸四人乘船向北而去,料来定是到北边会合大军,由北边防入岛,直*龙巢,口中连声道:“对极,对极,定是如此。”
云映梦自语道:“北边防有四位大将把守,那另外两名大将呢?”
龙御鸿道:“这倒先不必考虑,如今是想办法怎生逃出这铁牢。”
云映梦皱着眉头,道:“我们该怎么办呢?这铁牢极为坚固,极难砍断,就算能砍断铁条,松田左幸等人早已赶到,当真是插翅难逃。”
龙御鸿低头沉思一阵,忽然想起一事,大喜道:“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云映梦一听,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摧道:“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龙御鸿却黯然道:“只是我须得先养好伤势,等我伤势一好,便可带着你用道术中的‘遁地术’逃出铁牢,然后再另图对策。”
云映梦瞪着眼睛,只觉眼前这男子浑身透着一股神秘气息,惊道:“什么?道术?那不是早已失传很久了吗?”
龙御鸿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挠了挠头,道:“这个……这个……真是说不清了,总之我是从一本古书中夹带的一张皮卷上看到的。”话音刚落,听得牢外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士兵提着一个竹篮,从竹篮中取出两碗饭,两碟小菜,从铁牢缝隙间放了进来,随后带住木门走了出去。
云映梦走过去,将饭菜端了过来,龙御鸿闻到饭菜香气,早已是口水直流,看着摆放在地上饭菜,当真恨不得一口全吃下去,但身边有云映梦,也不好意思显得太过直接,但眼光却还是忍不住直直的盯着饭菜。
云映梦端起一只碗道:“吃饭了。”龙御鸿支持者坐起来,伸手接住饭碗,却因身体极为虚弱,端着饭碗的手忍不住直抖了起来,云映梦忙将饭碗接过来,道:“别被你把饭碗砸了,那可就没饭吃了。”
龙御鸿脸上一红,伸手挠了挠头,道:“这可不是把人要饿死吗?”却见云映梦夹了一筷菜喂到了自己嘴边,龙御鸿脸上更红,看着云映梦,见云映梦也满脸通红,不由得大为尴尬,但嘴还是微微张了开来,云映梦红着脸给龙御鸿喂着饭菜,心中乱跳,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机械般的给眼前这男子喂着饭菜。
龙御鸿也着实饿极了,云映梦喂得快,他便吃得快,过不片刻便将一碗饭吃了个精光,云映梦看着龙御鸿面黄肌瘦,饥不择食,知道他在自己进来之前刚从昏迷中醒来,显是已有好久未进食,便道:“我不饿,你将这一碗也吃了吧。”
龙御鸿大觉不好意思,再三推脱,说自己已经吃饱,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一声,云映梦“扑哧”一笑,道:“我当真不饿,你不吃我可要倒了。”
龙御鸿知是云映梦故意作势而已,目的只是要自己吃了那碗饭,也不便再推脱,又三下两下的将那一碗吃完,连盘中菜也吃了个底朝天,云映梦将碗盘收拾了放在门口,坐在龙御鸿身边,见龙御鸿也正看着自己,轻轻低下了头,道:“你该好好休息着,我们的越狱计划可要靠你了。”
龙御鸿笑道:“你也该放宽心才是,你父亲雄才伟略,抵挡那些高英岛国当可盘桓数日,三天后我身体便可痊愈,出了这铁牢,我们便去调兵,当可来得及。”
云映梦轻声叹了口气,道:“就恐怕父亲抵挡不住他们攻势。”说着转头看了看龙御鸿,又道:“你会不会害我?”
龙御鸿一怔,疑道:“我为何要害你?我之前命悬一线时,我与你虽是初次见面,但你对我却那般关心,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如今你有危难,我龙御鸿堂堂男子汉,该当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以报你对我关心之恩。”
云映梦眼波流转,怔怔的看着龙御鸿,忽然想起他被云汐剑贯穿胸膛时,自己担心的哭了出来,脸上不由得又红了起来,头微微低了低,从怀中取出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黑黝黝的牌子,龙御鸿见那牌子质地似铁非铁,似铜非铜,牌子上刻有奇形怪状的花纹,龙御鸿疑道:“这是何物?”
云映梦轻声道:“这便是南海令。”说罢忙又收入怀中。
龙御鸿吃了一惊,叫道:“南海……”忽然心中一跳,恐隔墙有耳,压低声音道:“这南海令怎么会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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