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立于舟头,吴可沉默不语。一艘渔船航在江上,补了又补的破帆兜满了风,渔船像一支离弦的箭行在江面上。
江面上波光粼粼,清澈的能看见水底的鱼儿。吴可的身影倒映在江面上,衣袂飘荡好似神仙,但船实在是行得太快,水中倒影的脸始终是看不清晰。
“铁衣你说他在看什么呢,这小子站在那里已经半天了,既不吃也不喝,真么毒的太阳他也不怕中暑了。想什么呢?”船舱里不戒和尚即像是在跟铁衣道人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想什么呢……”铁衣道人没有回答,反倒自言自语起来。“想什么呢……”铁衣道人一双眼睛看着天上的浮云出神的低声嘟囔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在刻意的去忘记些什么。
见铁衣道人不作回答,不戒和尚看着吴可的背影道:“不过就是三个月不见罢了,也用不到如此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吧。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要是三个月下来岂不是要愁白了头发。不过就是三个月而已嘛,睡几天觉不就过去啦,年轻人啊总是……”不戒和尚摇摇头大感不值啊。
“有些事你不懂。”铁衣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但是一双眼睛却带着忧伤,晶莹的泛着亮光。
“什么事我不懂,我活了这么些年,吃的盐比他吃的饭都多,有什么事我会不明白呢。不过是年轻人不舍。”不戒和尚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你怎么了迷眼睛了吗?也没有风啊。”不戒和尚看见铁衣道人眼中的泪光道。
铁衣道人不答依旧喃喃道:“有些事你不懂,你便再活一世你也不会明白。”
不戒和尚嬉笑着摇头,不置可否。铁衣道人的这种表现不戒和尚其实早已见怪不怪了。不戒和尚在心里道:有什么事我会不明白,我也不是生来就没有头发的,有哪个是生来就愿意剪掉头发的呢。
可是吴可究竟在想什么呢?当然吴可也在想唐敏,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就分开了有谁能愿意呢。
唐敏的柔情,唐敏的一颦一笑,离别时唐敏的不舍哀怨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如果吴可不怀念,那吴可还是人吗。吴可的手里还攥着一截柳枝,嫩绿的的叶子在风中颤抖,好像唐敏哭泣时抖动的肩膀。
小船沿着江水一路向北。看着两岸飞快倒退的景物吴可的心里,生出的迷惘感代替了分别的悲伤,渐渐地强过了分别得悲伤。
一个人最难过的莫过于迷失自我了。“我是谁?”这是一直缠绕在吴可心上不能解开的结。看着江水里的人,吴可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脸心道:这是谁的脸,我到底是谁呢?我是一直生活在这里,还是穿越而来的呢。
‘庄生晓梦迷蝴蝶’吴可苦笑。连庄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不过贩夫走卒是谁不是谁又能怎样呢。吴可摇头似乎要把这个念头摇晃出去。
“爱谁谁吧!”吴可扶着船舷仰天大喊,“我就是我,啊……”
这一声大喊到惊醒了回忆中的不戒和尚和铁衣道人。“我就是我。说得好啊。”铁衣道人重复着吴可的话,又陷入了沉思。
人这一世无愧于己,无愧于人就好,放浪形骸,超然洒脱。可是吴可不知是否无愧于己,但是却有愧于人。那小道士不过是迫于唐老爷子的压力暂时避开,却一直的在暗中观察跟踪着吴可。
江流湍急舟行如飞,不戒和尚率先发现后面有一艘小艇在飞快的追上渔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那小艇上伸出一只竹竿,竹竿上绑着一节利刃,而握着竹竿的人正是小道士。
吴可站在舟头,那小艇看似要从侧面迂回超过渔船。要是真让小艇超过渔船,只要小道士会身一刺,吴可定会受伤。
不戒和尚暗道不好,那小艇已经超过渔船了,而吴可却毫无察觉,不戒和尚纵身一飞扑到吴可,竹竿上的利刃正从不戒和尚脑袋上划过。还好不戒和尚是个秃子,正因为如此连一根头发都没伤到。要是铁衣道人八成要上到头发。
不戒和尚站起来吧吴可护在身后,哈哈大笑道:“一点准头都没有,连洒家一根头发都没伤到。”不戒和尚虽然笑得很爽朗,但是一颗心却还是跳的扑腾扑腾的,那利刃带着的凉意,一直凉到了不戒和尚的心里。
“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你非要杀我吗?”吴可连声问道。
小道士不答,见一击不成,也不废话把手中的竹竿投出去,竹竿带着风声飞至,不戒和尚手臂一搪竹竿变掉进了水里,激起串串浪花。
小道士竹竿出手,也不管咋没扎中人,弯腰从小艇的舱里拿出一支木桶,一手拿着水瓢,一下下从木桶里舀出水想渔船泼去。
“不好是火油!”不戒和尚大惊道。渔船在江上行驶,两岸则是悬崖峭壁,一旦渔船失火,后果可想而知。
小道士泼出半桶火油,浇湿了渔船的甲板。甚至连不戒和尚和吴可的衣服上也沾满了火油。
渔船是吴可从渔夫的手里花钱故的,划船的就是渔夫。渔夫眼见着渔船被人浇上火油心中大急,渔船是渔夫一家的口粮,是渔夫一家生活的来源,是渔夫一家的希望。
渔夫是穷人,没有田产,只有破屋两间,破屋里住着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一家人。要不然也不会被吴可的一两银子打动,而答应吧吴可等人载到江下游去。
可是祸从天降,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渔夫明白这是江湖纠纷,自己管不了,可是管不了也不能眼看着渔船着火无动于衷吧。
老渔夫黑黝黝的脸上满是皱纹,皱纹里灌满了从浑浊的双眼里流出的泪水。老渔夫弃了船桨跪了下来,无助的大声对小道士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烧我的船,这是我的命啊,我的一家老小,还指着它过活呢!大侠啊,不要烧我的船啊。”
老渔夫的哀求起不到一丝作用,小道士面无表情,扔掉水瓢抱起木桶,猛的一投木桶进了渔船的船舱,火油洒满了渔船。
火油淋湿了铁衣道人,铁衣道人一惊站起身,恍如大梦初醒。不戒和尚破口大骂:“都要死了,你还做梦呐。”铁衣道人醒来见眼前的形式的确不容乐观,只要一颗火星,不管你是多么的武功盖世,烧完都是一堆灰烬。除非跳进水里,可是即便跳进水里也难逃一死,两岸是百丈绝壁,上不得暗水性再好也是喂鱼的货,都不用人家打落水狗。
吴可对小道士说道:“我知道是我的过错,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你放过这渔夫吧,他是无辜的,他若是死了他的一家老小怎么办呢?”
小道士终于开口说话,小道士鄙视道:“怎么怕了吗,你今天一定要死。用不着借口渔夫逃命,我瞧不起你。”
“要杀我可以,但是伤及无辜你不觉得有愧吗?”
“我有何愧,区区一个渔夫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小道士不屑的道。
“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蛇蝎心肠。”吴可驳道心里却是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乱世,人命如草芥啊。
“想杀人,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铁衣道人大喝,渔船向下一沉,铁衣道人悠然起跳,两舟相错再看时铁衣道人已经落在小艇上。
“哈哈,主人猜的不错,主人这老道就交给我了。”小艇上驾船的老翁跃了出来。这老翁一反手从袖子里抽出两把匕首,杀向了铁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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