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李昂没有在意。只是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迟早要出事儿。
春去春来,转眼间已然一年了。李昂已经走了很多的地方,气质也变了很多。至少,碰到陌生人时会有一个微笑,这么多年来,这种笑是他最真诚的。
这次他又回到了衢州,不为别的,因为他终于找到了父母的地址。
半个月前,他已经很沮丧了。整个浙西以及周边的县市都翻了一遍,但是,依旧没有父母的消息。直到他去酒吧,在酒吧里他碰到了一个人。这人只是个小混混,但是,人却蛮实在的。李昂没有怎么说,见他被打了一顿,却又放得下。就请他喝了一杯酒。不过,他还是一脸失落的样子。
“哥们儿,你人不错,不过别那么哭丧着脸啊。像是我欠了你很多钱的样子。”那混混对两说话时,就像是已经很熟的样子。
“我是一个孤儿,我想找我的父母。唯一的线索是我很有可能来自浙西。但我找了近一年的时间,几乎把浙西这块地翻了个遍,但是却依旧没有我父母的消息。唉”李昂大口喝了一口酒。
“嗨,这容易啊。前些年的时候很兴贩卖人口。不知道多少小孩子被拐卖了。现在牢里关着一大批人贩子。以前你很可能是被拐骗出来的。到牢里找个人贩子问下不就成了。”
“他们会说么?”
“这更简单了,你想啊,他们被判了刑,关在牢里。要什么没什么,你外面随便买点东西给他们送去,他们自会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你运气会怎样,能不能找到那个贩卖你的人贩子。也许他现在在牢里,也许还在外面混着。”小混混已然把李昂当成是被拐骗的。
听了这小混混的一席话,李昂突然又看到了希望。心里暗暗骂自己笨,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心里一激动,“兄弟,假如我能找到我的父母,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说这个干什么,你我萍水相逢,却请我这杯酒就是看得起我。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注意。说句难听的,也许你能找到你父母,但是更可能的,还是大海捞针。”
“也许吧,但总好过我现在的局面。”人总是这样子,没有看到希望的时候会消极。但是,希望不是不存在,而是你不去发现而已。
两人又再闲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小混混喝得差不多,李昂付了钱,送他回家。
回到旅馆中,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这次绝对能够找到自己的父母。这种感觉很强烈。好象自己已经在父母的身边了。
一个晚上李昂都沉浸一种莫名的兴奋中,他睡不去。结果,到了天刚破晓的时候却迷迷糊糊的睡去了。醒来已是中午了。
今日的天气却是有些阴沉。不过,这不影响李昂现在的心情。
虽然是初春天气,这空气还是有些寒冷的味道。李昂开着车,难得的听起了音乐。倒是小白看去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兴许这声音吵得它睡不好吧。
南城监狱里关的很多人都是被判了十来年的,也就是说,他们个个犯得罪都不小。对于典狱长,李昂到不怎么担心了,毕竟现在人看上去不同了,而且最近江湖上传言小狼死了。李昂想到这个不由的一笑。自己还好好的活在这里呢。其实,他很久不露面,而且干得又是杀手这行当,肯定有人会以为他死了,死在唯一一次失手中。不过,这样也好,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多了。
果然,当李昂说明来意后,典狱长让他探监了。十来个男子一排坐在椅子上。后面跟着更多的狱警。李昂就坐在这个报告厅中央。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典狱长怎么这么好说话。
典狱长大腹便便地对着门口的几名记者说着什么。李昂一看之下明白了,原来这典狱长想借他搞点小政绩。不过,他倒不必担心。本来他就对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没什么好感。来的时候就画了个妆。虽然体型没变,但是这张脸却不再是他原来那张了。易容之术是他在当杀手时学的。别说,这易容术非常有用,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候。
典狱长招呼记者们进来,这些记者看去也不是那么大牌的样子,估计也只是些二流记者吧,那么就更不用担心了。
“李先生,”一位脸型略有些发胖的女记者对李昂发问了。“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找这些曾经干贩卖人口的犯人来寻找自己的父母的呢?”
“记者小姐,能不能说明白点呢?我有些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说你很小就在孤儿院里生活了,院长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你怎么肯定你就是被人贩子拐骗的呢?还有,假如当年你是被拐骗的,那么警察当年找到了你,也应该早把你送回家了啊。”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怎么回事儿我自己也想知道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父母的。来这里找人贩子帮忙也只是个希望罢了。”
“你恨人贩子么?”另一位记者问。
“恨,非常恨。他们破坏了许许多多美好的家庭,怎么能不恨呢?但是,在座的这些不是很恨,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终于这些记者停止了问题,其实他们提的问题都不怎样,李昂现在倒有些兴趣看看自己在电视新闻上出现会是什么样子了,或者明天报纸上是怎么写的这件事情。现在他可以问这些犯人有没有知道与自己身世有关的消息了。
事实上,这本来就渺茫。只是一点点的希望而已。
李昂从胸口掏出了吊坠。一名形貌有些猥琐的男子脸色有些许的改变了。李昂的眼神是何等的尖锐,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化。心里不由有些激动,看样子有戏。
典狱长人笨笨的,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发现。
原本以为买来的东西没有用处了,看来还是用得上的。
看着没有一个一个犯人回答李昂,典狱长微笑着走到李昂身边,拍拍他的背“小伙子,对不起啊,不过别灰心。这样做本来就没多少希望的,相信你以后肯定能找到你父母的。”
李昂嘴里答应着,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第二天报纸上说的都是典狱长如何如何,根本没提到李昂这个人。李昂看着报纸,自嘲的一笑,然后开着车再去了一趟监狱。今天的他又换了一个形象,相信没人会认出自己的。
报出了一个犯人的编号后,李昂静静地等在探监室等着那个形象猥琐的男人。
不多时,玻璃的另一边坐下了一个人,正是那个人。
李昂不想多废话,这也是他的习惯。趁着没人看他时,他偷偷的掏出吊坠。
“啊?”那人本来见到来探视自己的人自己根本不认识,心中本来就有点疑惑。这时又见到了吊坠心下不由得一惊。“你是谁?”
李昂把昨天买来的一些东西都当着他的面给了狱警,还有一个纸包,看上去鼓鼓的。里面是两万块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你说什么?我知道什么了。”
“如果你不想要这些东西也成,不想说也罢了。但是,除非你命也不想要了。钱是好东西啊,肯定会有人因为它而让你永远的睡着。”李昂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这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钱这东西就是最厉害的杀手,他能杀掉所有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昨天那人跟你什么关系,但是,你们很像。这块吊坠我没见过,但是听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块,但也差不了多少。”
李昂听到这里,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这次真的有希望了。
“几年前碰到一个同行,大家从同一行当自然亲一些。聊着聊着,他便说了一个故事,十八年前,他搞到一个孩子,胸前就有这东西。他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但是,看样子是一块木头,只是比木头重多了。他原本想用这东西换俩钱的,但是,没人要这东西。他又给那孩子戴了上去。干我们这行的,做了不少孽,但是,总得给孩子留个找到父母的希望吧。”
听到这里,李昂心中不禁一声冷笑,要不是没人要这东西,他还会给自己留下希望么?不过他没有说出来,静静地听着那人继续说。
“不料一天晚上小孩子哭了起来。这都很正常的,可是,那人给了那孩子一个巴掌,你猜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出现了一条龙在那孩子身上。他吓得马上就跑了。等到晚点没有声音之后再进来一瞧,孩子不见了。当然,我也不相信。也许只是那人瞎编的。可是,他一定坚持说是真的,我也没办法。他还给我画出了那个吊坠的图样来,跟这个差不多的样子。”
李昂听完后,龙?可能么?也许只是那人跑了个小孩子不好交代,胡诌的吧。毕竟人贩子都是有组织的。不过,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拐骗自己的人。原来,自己还真的是被人拐骗的。
“那么那个人呢?”
“死了。”
“什么!”原本心里还很开心的李昂忽然蒙了,那人死了,他怎么可以死呢!
“不过,他说了那小孩的来历。”
李昂呼了一口气,还好,希望始终都还在。再看那人时,他却盯着李昂一句话也不说了。
李昂哼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鼓鼓的钱包。把所有的现金用一张纸包了起来,递给了狱警。这时他想着,这钱以后还能到他手里么?
那人亲眼看着李昂掏出了那么多钱,脸上不由得开出了一朵花儿。“我还有两年就出狱了,出去后没钱难过啊。”
李昂不想听他废话,“说正经的。”
“好,好,好。那人说,‘你不信么?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去看看’他以为我会信?就算去了那小孩也不在啊,早就被他拐出来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那人突然看到了李昂眼中有一道强烈的怒气,里面充斥着杀气,声音不禁弱了下去。不过,他也知道该怎么打消李昂的怒气。“那小孩来自……”
李昂离开了监狱,那里么?虽然去过了,但是没有结果,难道还有没找到的失去儿子的家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