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肆,一行人继续前行,前面的路渐渐变得十分平坦,路旁的良田成片,村落相望,人烟稠密连城珏边走边给柳子毅介绍长乐县合太平港的人文地理情况。
长乐县位于福州城之东南,闽江南岸。南台江、乌龙江会合于县之西北,闽江至此转而呈西南—东北流向,首石、六平、董奉诸峰从北向南横贯县境,全境形成一个北临闽江,东临大海的半岛状,扼守着闽江入海的咽喉。
长乐县境内的的一段闽江,北岸属闽县,南岸属于长乐城关(今吴航),江面宽达二十多里。闽江为江中的光裕岛分流,形成了南北两个分支。靠近南边长乐一侧的支流称马江或马头江。马江又以光裕岛上的浮峰山(即今泮野山)为界,其上游的一段叫上洞江,其下游称下洞江,不但江面宽广,水流平静,而且大江两岸山峦叠翠,屏障南北。暴风骤至时,闽江浊浪排空,樯倾楫摧,而上、下洞江却一碧万顷,渔歌互答,是闽江下游最好的避风港。永乐朝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时相中了这片天然良港,在长乐城关之十洋街和浮峰山附近设造船之处所,建立码头,招添水手,修造船舶,作为下西洋的起点。此为之太平港之开端。
至于今,由于海上贸易的持续兴盛繁荣,长乐太平港一带也更加繁华富庶,人物辏集如市,港口千帆竞发,连片如云。说话之间,已远远的看见长乐县城的城墙,众人顺着城外的大路,朝长乐城关进发,离长乐的太平港越来越近,但见各种商铺林立,来来往往的人接肩摩踵,好一派繁荣景象。众人渐渐往前赶,但见前面有一处巍峨的庙宇,外面的路上人来人往,端的热闹非凡。
柳子毅便问:“前面是何庙宇?香火这么盛?“阿贵回答:”那是妈祖娘娘的庙,那些人是前来祭祀上香,祈求妈祖保佑一路平安。“柳子毅顿时明白了。
待靠近妈祖庙时,不断有人跟连城珏与阿贵打招呼,看来四海楼在此地果然知名度很高。
此时身边传来一声招呼:“连大哥!你们回来啦?采办带了那些野味山货?“众人侧身一看,只见一群人从庙里出来,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正朝着这边挥手。
那位年轻人见到花玉眉也是一下子呆住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等到连城珏咳嗽一声才回过神来。
连城珏笑容面对着柳子毅和花玉眉道:”两位,这位是我的好友张潮生。”然后指着花玉眉想张潮生介绍道:”这位姑娘是峨嵋花无缺大侠的女公子花玉眉。”
那个叫潮声的年轻人米那红耳赤的失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花大侠的千金,难怪如此美貌出众!”
花玉眉回礼道:”张兄不必客气!”接着介绍柳子毅道:”这位大哥是湖广柳子毅。”
待张柳二人见礼叙话完毕,连城珏问张潮生道:“你们为何前来来敬香?“
张潮生回答道:“我正和兄弟们抢着修船,昨天有些不顺利,所以赶来给妈祖娘娘上香,祈求她老人家保佑能够赶快修好。“
连城珏惊讶道:“你们不就是三条船吗?干吗还要拼命赶工?“
张潮声答道:“今年是一飞表哥前来主持商谈,他的船也要来这里修理,故此赶得很急。“
连城珏显得又惊又喜:“一飞兄弟也要来?什么时候到?"
张潮声道:“我也吃不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吧?“
连城珏喜道:“那敢情好,到时候兄弟们就可以聚在一起喝酒高兴高兴!“
张潮声笑道:“连大哥,表哥可是海量,一向是不醉不归的。你还敢惹他?"
连城珏笑骂:“你小子眼里只有你一飞哥,难道连大哥的酒量就差么?要不要比试比试?
“张潮声显然酒量不行,连忙恭维道:“谁不知连大哥也是海量?就不用比了!"
见张潮生服软,大家都笑了起来.潮生看到猎户抬着的那头鹿,顿时眼睛放光,大叫道:"好家伙!你们竟然打到了这么大的鹿!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连城珏见此情形有意卖关子,笑道:"柳兄弟太谦虚了。潮声,你可知这头鹿是谁打的?“
张潮生看着柳子毅道:“肯定是柳兄弟打到的吧?“
连城珏指着那头鹿身上的伤口道:“正是,柳兄弟一人在山中停留,用栎木做弓箭来猎鹿不说,而且一箭致命!潮声,你看看这是用木头做的箭射进去的,这要用多大力的强弓才能射穿这头鹿?”
张潮生仔细看过创口,听连城珏所说,连连乍舌:“我的天,只怕要两石的强弓方可!”
连城珏笑的更加开心:“你还想不到的还多呢。我们碰见柳兄弟时,他正扛着这头鹿在路上边走边吼山歌呢!”
柳子毅只是谦逊:“连大哥过奖了。”
阿贵和几个猎户回想当时的情景,都露出微笑。张潮生更是敬佩不已握着柳子毅的手:“看柳兄弟如此斯文,却有这样的本事!今日我真的领教啦.”
柳子毅和张潮生他们正在叙话时,从旁边传来一阵叫骂声。几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群跑船的汉子抬着祭祀用的牲畜礼品前来敬香,在妈祖庙门口与另一群人迎头相撞,打头的那个官员一不小心被撞得后退了几步。
看到这情形,连城珏他们顿时皱起了眉头,柳子毅不解。阿贵悄悄告诉领头的的官员乃是长乐县典史卫家齐,而中间的胖子就是参政武德之的总管杜三德,另外一人是杜三德的堂弟杜三槐。张潮生也低声告诉大家:来上香的人是一群广东人,为首的中年商人叫叫张子祥。前几天他租的船队运货来到福州,现今在长乐码头修理,估计今天也是来妈祖庙敬香。
那边的卫家齐顿时雷霆大发:“死鱼花子!竟敢冲撞杜老爷和本官!这么急着赶去投胎不成!”杜胖子也发作起来:“怎么看的路!瞎了你们没长眼么!”
张子祥一见不小心撞了人,赶紧举手作揖赔不是,但见这两个人蛮不讲理的大骂一通,顿时黑着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