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施启圣讲曾师承当代大儒刘宗周学习经典时,柳子毅对这位当代儒学大师十分钦佩。柳子毅道:”施兄能师从蕺山先生而学,实为幸事!”
施启圣也由衷感佩道:”然也,吾师蕺山先生治学严谨,对弟子要求几近苛刻。众弟子门生无不兢兢业业,有时心中未免抱怨,然而回想起来,觉得先生名为师,亦为友……”
柳子毅道:”蕺山先生固然学究天人,最可贵的是先生一身的浩然正气.听说当年魏逆窃取和先帝的信任,开始执掌司礼监大权结党营私,先生首先站出来参劾,却遭受廷杖之刑。先生不满朝政腐败,遂辞官回乡。“
“后来因为先生的学问人品皆为当世师表,朝廷照会赞扬“千秋间气,一代完人。世曰麒麟凤凰,学者泰山北斗。”群臣廷推将推他进入内阁。但先生鉴于群贤被逐,不愿出山。他上疏推辞说:“世道之衰也,士大夫不知礼义为何物,往往知进而不知退。及其变也,或以退为进。至于以退为进,而下之藏身愈巧,上之持世愈无权,举天下贸贸然奔走于声利之场。”他要以自己的行动,来矫正士风,砥砺气节,为衰世树一榜样。他又作了二疏,一申理诸君子发明忠邪之界,一参魏忠贤误国之罪。二疏送到通政司,司中的官员见了目瞪口呆,说:“这是什么时候,刘先生竟然敢上这种奏疏?岂不是自取其祸?”仅把辞职一疏上闻。果然先帝得知后勃然大怒,降旨说:“刘宗周藐视朝廷,矫性厌世,好生恣放!着革了职,为民当差,仍追夺诰命。”世人皆以为惋惜,而先生按之若素,全心在家乡讲学。小弟自问,若处于先生当日的位置,未必能做得到!”
施启圣也很佩服:”先生平日里与弟子相处,但谈学问道德,却从不谈及自己。他老人家的生平事迹多是从故旧亲朋那里道听途说的来得,未能听见先生亲口说及一二,未免有憾!”
柳子毅笑道:”施兄岂不闻苏东坡与佛印的那段”牛粪如来”的公案?一日苏东坡取笑视佛印为”牛粪”,而佛印回答视东坡为”如来”,东坡先生洋洋自得。其妹闻之笑道:”佛家所谓”如来”者,讲究自视视人。兄长视和尚为牛粪,殊不知在和尚眼里兄长也是牛粪!"
"蕺山先生只谈学问道德,唯独不谈自己,并非是先生没有自己,恰恰是先生最重自己,才孜孜求索于学问修养,以期董道正己而行哉。此举才最能彰显先生的为人啊!”
施启圣顿首谢道:”柳兄一言,道破先生之心迹,施某收教了。今日方知’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诚非虚言哉!”
柳子毅叩首答道:”施兄不必谢。得闻先生之高风,柳某亦是收获良多!”
一旁的张潮生打断道:“两位在谈什么,竟这样你谢我,我也谢你的?”
施启圣与柳子毅恍然间抬起头来,见到所有人都诧异的望着他们,不由得相视而笑。于是施启圣举杯跟他们致歉:“方才与柳兄相谈甚欢,以致于忘形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郑一飞举杯哈哈大笑道:“潮生啦,施解元和柳兄弟都是读过很多书的人,本事大得很。你要想知道他们谈什么,就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上学堂读书吧!没准过了三五年,你就明白啦!”
张潮生苦着脸道:”算了吧!我一看见那些书头就痛,要我读书还不如砍我的脑袋!”
听见他们这样讲柳子毅和施启圣都有些不好意思。经过这一打岔,柳子毅和施启圣再也不便自顾自谈什么学问了。
罗炳琦却有些不服气,笑道:”张兄弟何必妄自菲薄?。要说江湖中也是有很多有学问的人,最有学问的就非天机先生莫属!”
施启圣立即整容说道:”单伊笑先生文武双全,非但武功高强,而且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我等士林中人也是十分景仰的!”
见在场的所有人(某人不算)都露出景仰无比的表情,让柳子毅十分诧异:”这位姓单的天机先生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望?”
连城珏带着几分自豪的神情道:”单先生联络天下英雄铲除阉党,名震天下,实在是我八闽人之骄傲!”
郑一飞露出十分缅怀的神情,缓缓说道:”我与罗兄当年有幸参与其中,与天下群雄一起铲除阉党,亲眼目睹单先生夫妇振臂一呼,群雄响应的英雄气慨,率领天下英雄铲除阉党,挽救大明江山于倒悬的丰功伟业,真是终生难忘!”
罗炳琦也激动的回忆道:”是啊,平叛那天,咱们俩跟花无缺大侠,叶知秋大侠一起攻打魏忠贤那狗贼的府邸,一直杀进魏逆的寝室里,抓住了魏逆本人和魏良卿这小狗.看他们跪在地上求饶的那副怂样,真是痛快.我对魏逆恨之入骨,飞起一脚踢在魏逆身上,魏逆一声惨叫滚了出去,一头撞在柱子上一命呜乎!”
郑一飞也回忆道:"花大侠却发觉那死掉的人发出的声音不像魏逆本人,上前细细检查发现那人脸上有一层面具,揭开面具一看:只是一个身材脸型与他很像的替身!原来那魏逆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天下人都想取他性命.为了保命,他不但身边带着重重护卫,戒备森严,还暗里物色了一些与他容貌身材很像的人做替身,有好几次都是这些替身做了替死鬼,让魏逆逃过了刺杀."
罗炳琦道:"在这最后关头,魏逆让替身冒充自己和自己的侄儿在一起留在府里,自己却暗中带领敢死队从府里的密道攻进乾清宫,妄图劫持谋害皇上.幸亏单先生早有安排,让皇上在原来的潜邸坐镇,根本不在宫中,让魏逆扑了个空.然后单先生率领的天下义士与孙阁老率领的关宁铁骑和兵部朱启瞻大人带领的蓟镇边军一起将皇城团团围住,魏逆无处可逃,挟持宫里皇妃们为人质的盘踞在坤宁宫企图负隅顽抗.最后由今上亲书谕旨武力平叛,单先生率领义士和军中精锐强攻,把所有逆贼全部消灭的干干净净!大家亲眼看着逆贼们一个个都罪有应得,真大快人心那!"
柳子毅大吃一惊,正史上魏忠贤与他的党羽是被崇祯皇帝干掉的,并没有动刀兵,怎么这个时空里大不一样?朝廷竟然是经过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才除掉阉党的?
张潮生平日里最崇拜表哥,忍不住嚷嚷道:“表哥,阉党当时气焰十分嚣张,无数的江湖败类都投靠魏贼做鹰犬,要想除掉他们一定是步步惊心.你再给我们讲讲当年你们是怎样谋划除掉阉党的?
罗炳琦说道:"当时整个计划都是由孙承宗孙阁老,单先生,复兴会的朱启瞻大人他们筹划准备的,参与铲除阉党的江湖义士不下数百,士卒数万人,我们不过是普通一员,我们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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