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九江煮酒论道1
流浪的苍狼2015-10-25 03:042,992

  待柳子毅和花玉眉醒来,见到窗外明媚的阳光,,才发觉昨夜太过疯狂,竟然睡过头了。两人爱怜横溢的含情对视,柳子毅忍不住搂着娇慵妩媚的花玉眉,轻轻的吻了她一下,花玉眉也热烈的回应,两人温存缠绵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起床出门。,

  柳子毅二人于其他人互贺新喜,用过早点后,喜欢热闹的陈遇春范进贞等人到外面去喝酒赌博看热闹一应俱全,柳子毅等人留在姚府陪着姚秉权夫妇和单伊笑打马吊聊天。

  几人刚摆开牌局,就有两个气质不凡的年轻士子登门拜访来了。李洪范左边那位士子一见面就对着姚秉权行礼道:“学生李洪范拜见恩师和师母!见恩师师母风采远胜于昔,学生喜不自胜!“姚秉权夫妇非常热情地询问道:”令尊令堂身体可好?“李洪范恭敬的回答道:”多谢师母关心!家父母的身体与往常一样好!“

  姚秉权问李洪范道:“贤契两位怎么赶在大年初一来到九江?“李洪范答道:“此次学生是在秋闱中举之后,与肖兄一起结伴外出游历,从河南进入陕西,南至巴蜀,在乘船东下经湖广到九江来看望恩师!“说着介绍他右边的这位生员,原来是山东登州举人肖朝鸿。

  待肖朝鸿与姚府的人见过面后,李肖二位见到单伊笑,顿时心头狂喜的施礼道:“久闻单先生的大名,晚生等人总盼望有一天能当面聆听先生之教诲。想不到今日能见到先生,向先生当面请教,实在是晚辈之荣幸!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单伊笑微笑道:”两位太过抬爱了!能与二位才俊切磋,也是单某的荣幸!“

  姚秉权十分满意的问道:“多谢贤契盛情。贤契二人这一路上奔波游历,想必增长了不少阅历见识吧?“

  李洪范答道:“确实如恩师所言,“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此行将以往所学与沿途所见相映证,又有肖兄朝夕切磋,有了许多以前没有的感悟!“

  肖朝鸿却很沉痛的叹道:“晚生却是苍凉无比。从前读楚辞云‘长流涕以太息兮!哀民生之多艰!‘此行一路行来,所见各地百姓穷困潦倒,家徒四壁,而缙绅世家豪门大户却是食不厌精,衣不厌丽,奢靡成风,真可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哉!连号称天府的巴蜀和湖广这样的鱼米之乡也是如此,陕西百姓就更是饿殍无地,哀鸿遍野,难怪无数当地的民变四起,屡禁不绝!“

  姚府众人在大年初一听到这样的话语,无不郁闷之极,可又无法辩驳。姚秉权身处官场,定期回收到朝廷邸报,对各地的动向很了解,单伊笑等人也曾游历四方自然也亲眼目睹,知道肖朝鸿所言是真。

  姚秉权也面色沉重的说道:“先帝时魏逆一党弄权谋逆,朝廷根本不能顾及天下百姓。今上登基已三年了,可各地的民生依旧与从前一样没有改善,实在是为官理政者的无能哪!“

  肖朝鸿不胜唏嘘的说道:“我大明从国初至宪宗孝宗朝,风俗仍尚勤俭,民多殷富。男务耕读,女务蚕桑,服蔽身体,屋蔽风雨,婚不论财,筵不尚华。妆亦甚朴素,民间皆用布帛,惟绅士及仕宦家时或有用绸缎者。

  “而今豪门贵室之家器用多骄奢僭侈,日以肥甘适口,绮縠饰躬,声妓自娱,甚者挟妓饮酒,殆无虚日。迎娶之彩亭镫轿,会亲之酒筵赏犒,无不富贵争胜。”

  “连坊市之中的百姓耳走卒都目侈声色之好,口腹恣刍豢之味,峻宇雕墙,履丝曳缟,冠婚丧祭、宴饮酬酢,无不踵事增华。不循法度,伦教荡然,纲纪已矣!”

  “靡费天物,必有天殃,与其奢丽以召灾,岂若俭勤而好义?官府既承诏命,宜约束工商富民,省一日之靡费,即可裕数日之国课,且使小民皆知儆惕,敦尚俭约,去侈求俭,务本力农,谨身节用,有望于上之人*舍而风励焉!”说到最后,肖朝鸿已是慷慨激昂,神情肃然。

  柳子毅对这种一味强调俭朴,反对奢华的极端观点不以为然:另一时空里某时期不也搞过艰苦奋斗,提倡全民朴素?那可是俭朴到了极点,连国家元首都没有吃什么好东西,可大部分人实在无法忍受,整个国家也到了崩溃的边缘。而继任领导人改弦更张地主张改善民生,全国致富,立即得到全民拥护,短短十几年间绝大多数人的日子切切实实地得到了改善,尽管有些非常极端的人和很多失意的人到处发泄对现实的不满,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真的回到那个全民受穷的年代。

  某人就与这些所谓的奋青们在网上骂战过无数次,被那些奋青们攻击的一无是处;可当某人使出最后一招,号召他们仿效法国的圣西门一样找个地方实践全民艰苦朴素那一套时,那些奋青们立即顾左右而言他,响应者寥寥无几,可见连奋青们也知道嘴上说说无妨,那一套是根本不能搞的!

  柳子毅立即出口反对这位明朝的奋青:“肖兄所言虽是出自一片仁心,却无法实现。无他,喜好美食华服,好逸恶劳乃是人之常情,如同水总是忘低处流一般根本不可抗拒。至于肖兄所言的国初至孝宗朝,风俗崇尚勤俭,不尚奢华,与其说是当时的风尚所致,还不说是当时民间普遍不富裕,缺乏足够的物资以供消费,人们不得已而为之。正所谓“非不欲也,乃不能也!”

  柳子毅此言一出,立即招致所有人的反对!

  肖朝鸿厉声喝道:“柳兄此言是为那些为富不仁奢侈无度之人辩护,哪里考虑过穷人们的死活?!柳兄根本是毫无良知,肖某耻于反驳!”

  李洪范也驳道:“子毅此言差矣!如今天下之财,十有八九为巨富大家所有,而升斗小民却衣食无着,潦倒之极,若不厉行节俭,禁绝奢华,天下何以安宁?“

  姚秉权也不同意道:“崇尚节俭,杜绝奢华乃世之美德,子毅却认为喜好美食华服,好逸恶劳这种恶习乃是人之常情,未免太偏激了!”

  柳子毅也不直接反驳,只是微笑道:“可诸位想过没有,假如那些穷人们也拥有了万贯家财,又有几人能够崇尚节俭,而不大肆挥霍,奢靡无度呢?”

  听了某人这句话,众人一时间无法回答,姚秉权更是低头思索。

  肖朝鸿仍然道:“正因为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才更要厉行提倡节俭,禁绝奢华之风。不肯稍有停顿,否则天下将不堪设想!“

  柳子毅反问道:“如今世风皆崇尚奢华,攀比无度,敢问肖兄有何良策来禁绝奢华之风?”

  肖朝鸿慷慨呈辞道:“历代以来都是土地兼并,终致贫富两极,巨室豪门富可敌国,而小民没有立锥之地,最终天下大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故为政者要严厉禁止土地兼,实行均田,减轻赋减赋,降低田租,减轻小民的负担;要对那些为富不仁者大力惩处,罚没其田产分配给穷苦无地之人实现耕者有其田,如此方能达到天下大安!”

  这番话一出,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柳子毅对肖同学倒是刮目相看,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关键,与后世华夏最黑暗时期的仁人志士们提出的方案一样,只可惜可敬的肖同学低估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自私与顽固!

  柳子毅赞道:“此言可谓真知灼见,可惜肖兄看低了那些豪门大户的贪婪与自私!要想要他们减低田租,就等于从他们身上割肉;要没收他们的田产,还不如要他们的命。肖兄这番话要是付诸实施,只怕自己的身家性命难保!“

  单伊笑也说道:“肖老弟指出了问题的根子所在,可所用的方法却是过于激进,必会遭到天下士绅的反对,根本无法实行!“

  姚秉权也说道:“肖贤侄仁心可嘉,对世事人性洞察得不够。你可知此言传到外间,必将看做与陕西那些举事造反的乱民一般,将死无葬身之地?!以后肖贤侄千万慎言!“

  肖朝鸿犹自不服道:“晚生所言并非为一己私利,乃是为了天下人做想。圣人云:“人之初,性本善”,佛家也言道人人皆有佛性,都有向善之心。难道这些都不可信吗?”

  洞察人性的单伊笑道:“肖老弟讲的都没错,可世人多只关心自己,不管他人,只顾眼前不顾将来。这就是老弟所讲无法实施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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