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赵文立马呵斥,冷眼瞧着他:“你要是再敢离我这么近,我就让你同伴全都远离你!”
他瞧着小龙没有后退一步的想法,挑眉:“你是不信我有这个实力?”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费这个心。”小龙还是待在原地,并没有说更多的话,一双眼睛落在赵文的脸上。
少年比较瘦,皮较白,看着很是弱小。若是不认死的只会以为这是温润如玉的小公子,但相处过后才会明白,那张薄薄的唇片到底是有多薄情。
是很薄,像是两张保鲜膜一般,贴合在一起,颜色极淡,形状倒是好看,这倒是会让人觉得奇怪,他的父母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人。
但看见这一家三口的人,都会说赵文不像大人,也不像是在农村受苦的,太白太嫩太傲太……
若是细看的话,还是有些相像的。但更多的是变异的成分,只能说人还是很奇妙的,怪不得那么多的人都专注于这样的事业。
即使是采取不人道做法。
洛舒到学堂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和谐的场面,不禁道:“你们两个,怎么又一起逃学?”
小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晃荡着双腿,无所谓地道:“他讲得那些我都已经背下来了,不算逃课,是先生批准的。”
“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学生。”
这两人的回答让洛舒只能放过他们,只是这样奇葩的学生,幸亏现在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一个善于思考一个善于记忆。
若是一个人的话,那真是…难以想象。
“零怎么没在啊?”后知后觉的小龙终于发现,这奇怪的氛围里面少了一个人。得到的不是洛舒的回答,先是赵文的一脚。
那脚实实在在地踢在小龙小腿上,他龇牙咧嘴,到底没舍得吼赵文两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诉说自己的委屈。
“你们怎么总是问我别人在什么地方,零跟我又不是一个人,他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问我有意义吗?”
洛舒一连串的问题把小龙问傻了,他呆呆地望着赵文,想着求救。
“别看我,再看我也不清楚。”赵文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帮助小龙,只是毫不留情地撇干净,还一脸无辜地瞧着他等着后续故事的发展。
小龙看自己最大的底牌已经失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认错:“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以往你们两个人总是成双成对的,就会觉得你们关系真的很亲密,看见你没看见他,只是想要问问。”
真是……一言难尽,赵文轻轻地勾唇,这要是他道歉的对象不是洛舒,肺得扇两巴掌给他!话竟然还能说成这样,字字句句都戳中对方痛点。
洛舒可能是心脏已经受过太多伤害,疼痛给了他独特的感受,在听完这些话以后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物极必反”还是有道理的。
“首先你不应该提以前,更不应该说看似,理由不好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只是怎么怎么样,你这要是能让人心情变好,那还真是奇迹!”赵文薄唇一张一合,这样绝情落井下石的话便被吐出,也是奇迹。
“我……”小龙脑子里面只是背下来的东西,是半点不会用,只能收藏在肚子里面,说话还是百姓平常的话:“谁知道这么麻烦,我每天都忙得像是被鞭打的陀螺,哪儿有时间顾虑这些话?”
可就算是你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举动语言,总是会有人知道的。而这些细节对于人生走向还是很重要的。
“小洛?”
洛舒闻声望过去,只见洛村长拿着一本《论语》走过来,现在学子喜欢学习的就当它是一生的珍宝,不喜欢的就直接垫桌子底下了。
“洛爷爷!”小龙一改刚才的委屈模样,欢欢喜喜地跑过去,一把搂住洛村长年迈的身子。
这一撞击堪比天上掉下一个块大石头,刚好砸到洛村长的头上!他连连后退几步,手中的书都被撞到地上。
“哎,人老了,以后你再这么折腾我,就看不到我了。”洛村长扶着自己的腰,缓缓地弯着,想要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只是“嘎嘣咯嘣”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地方想起来。
洛舒一阵心酸,他回去以后,会不会看到姐姐也是这样一副年迈的模样?他的身体是不是也是这样行动不便了?他…还能回去吗?
总是觉得他跟系统之间,跟小说中的不太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呢?他又细品不出来。
“给!”小龙迅速弯下身子,将厚重的《论语》捡起来,递给洛村长,欢快地道:“反正以后小龙都会在你身边的,这些都是不需要担忧的。”
“哎,”赵文抬手,将手指放在眉心,揉着,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小龙什么时候才能脑回路不要这么转地像是曲别针一样,正常点行吗,果然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吗?这时候不应该说洛村长根本就没有老之类的吗?怎么听他的意思是你再老身边还是有人陪伴呢?
虽然这一层意思也是不错的,只是……
“行,我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一定会找你来帮我的!”洛村长接过书,伸手揉揉小龙的头发,只是觉哪儿感觉阴嗖嗖的,环视四周,也只有他们几个人,便没再多注意。
因为还有事情在身上,他走向洛舒,拉到一旁,低语:“我跟你说一下班上一位学生的事情,你看看到底该怎么解决。”
一般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便可,这种需要专门找到洛舒再进行商量的,一定是超出一般的事情。洛舒随即点头,他们两个便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事情在现代看来也很正常,就是村中孙寡妇家的儿子,被查出偷窃,这本是一件小事,可谁知对象偏偏跟王富商有点关系,这若是将孙做开除处理,不是很人道,但若是包庇,王富商是一定会介入的。
“谁查出来盗窃者是孙的?”洛舒下意识地模仿零的动作,用大拇指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若是一切在源头上都出错,那以后的事情谈什么处理,只会越来越杂乱。
“这据说是学生们自己查出来的,王暮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东西,正在气头上,旁边的人插一句‘不会是被偷了吧’,事情就发生质的变化!”
洛村长叹口气才继续道:“那王暮本来就是嚣张跋扈的人,立即将所有的学生赶出教室,亲自搜查,终于在孙的书包里找到他的那镶金的腰间饰品。”
当时还未上课,教室里并没有先生,等他们了解情况以后,大家都将孙定义为盗贼,强烈要求将这样的逐出班级,表示跟他一起上课有损他们的形象!
“那现在的情况是?”
“小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孙已经回家,但是孙寡妇身边也就这么一个人,自然是心情不好,整日来学堂哭诉。”
“嗯,那先稳重孙寡妇,一个女人在这里能生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洛舒连忙赶过去,他刚来的时候走的后门,学堂在最前面,这中间是要经过一小片园林的。
只是在本该只有鸟鸣声的小道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幽静的环境衬得这声音略带恐怖色彩。洛舒走得快些,身边并没有旁边人,只能状着胆子经过。
那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贴近耳边,洛舒不得不停下脚步来,观望四周,若是他就这样走过去,不理不睬,事后他一定会心不安,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即使有鬼神,那也是可以交流的。
在人的认知中,鬼神都是由人转化而成的,自然跟人都是有关系的,大家大脑的基本结构框架差不多,应该不难交流。
在张望中,洛舒终于瞧见那人!红色的衣服,像是一个圆球一般,团在角落里,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竭力遏制着声音。这才是刚刚鬼声最真实的来源。
他若是直接过去也太无理了些,对方能够躲在这样的地方,一定是不想被别人看见吧。那他过去岂不是…
可他若是没有听见也还好,现在都找到了更是不可能放任不管,可现实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刚刚跟洛村长的谈话涌上心头…
所以这人有八成就是孙寡妇吧。洛舒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坐下,周围满是翠绿的竹子,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近,能让她感觉到有人陪伴,又不会尴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层层的竹叶见,一束束光线流下来,像是溪水一般,带着些冷冽。
事情若是有反转就好了,可这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吧,再说孙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法不容情。
洛舒甩甩脑袋,将刚刚的想法抛弃,在一切未经过调查之前,都是不可以下定论的,若是靠想象办事,那就不需要捕快侦探警察,需要的就是小说家了。
一个人将孩子抚养这么大,孙寡妇也不是过于脆弱的人,只是情感有时候的确是需要宣泄的,就像高兴想要跟人分享,悲伤想要跟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