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好看的眼睛望向铁二柱,也不是他过于注重什么,只是这样一个壮汉,竟然如此黯然销魂,实在是不符合。
但既然朋友找你来倾诉,那还是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将筷子放下,凝神静气。
零顺便地坐在茅草上,很有兴趣地瞧着铁二柱,这人看着从来都没有什么烦恼,还带着点无情无义,现在竟然专门跑到监狱来抒情?
果然是从前的富贵人家的,脑回路就是不正常。
铁二柱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你们也瞧见我媳妇了,很多人说我们两个是多么的不相配,”
这…洛舒初见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觉得相配。那女子是温婉型的,尤其是一双眼睛,似乎能够说话一般。
“所以你是想要跟我们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
“我怎么可能这么矫情,还讲什么故事,这么肉麻的事情!”铁二柱一口拒绝,手拿起旁边的酒瓶,往嘴中倒着,然后才想起来什么,将酒瓶放在地上。
洛舒这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要说他们之间的往事,那还有什么需要这样用酒来壮胆的?既然想不到,他也就不再费这个脑子,静静地听着就好。
只是等着等着,越发地觉得不对劲,直到一声响声将他唤醒。洛舒好笑地瞧着眼前的人,轻轻地拽了一下旁边的零:“你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真的就很无语,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去谈谈什么长篇大论,听听什么感人肺腑的言语,结果也不过是现在的情况,嗯竟然睡着了,看来酒不止会壮人胆子。
“这还用看吗,听他这声音,肯定睡了。”零往洛舒身边移动一下,将人抱在怀中,冷清的眼底满是温柔:“你也睡一会儿吧,醒来还得挑选家具呢。”
铁二柱嘴角都想要抽筋,若不是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眼睛,演技只需要打呼噜的话,肯定没有这么好蒙混过关。
人总是善变的,他本来是真的想要跟洛舒好好地交谈一下,以打开自己心中的死结,可那一瞬间便不想说了。既然不想说了,那为何不顺水推舟睡去呢,反正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他们之间本只是主仆关系,是他自己想多了,即使是在这样破烂低贱潮湿的地方,洛舒给人的感觉还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嗯。”洛舒点点头,便安心地躺在零身上,微凉的温度慢慢地蔓延到心脏处,洛舒微微地打颤,随即安慰自己:这样的天气,冷也是应该的,等到来年春天就好了。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温润的春天呢?那骄阳肆意的夏日,也让人留恋。
三人心照不宣地挤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各怀心事,就算彼此是最为熟悉的伙伴,但还是有只能放在自己心中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
人生不也是这样的吗?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当倾诉欲望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竟然会不顾眼前的人是谁。
既然害怕被别人评论,那又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呢?人总是这样麻烦,谁都不清楚,但事实就是发生了。
黑暗渐渐地笼罩着人的身躯,直到最后一缕发丝被黑暗侵蚀,又知道所有发丝被阳光普照,时间就在这之间匆匆地过去了。
“啧…啧啧,怎么头这么疼?”铁二柱用手使劲地揉着额头,这宿醉的滋味,他是最为熟悉的,只是现在身边有人,难免想要引起一些关注。
洛舒将手中的白瓷勺子放在白粥中,关怀备至:“你醒了,过来喝点白粥吧,还是温的,暖暖胃。”
“行行行,我说大早上什么东西这么香!”铁二柱非常积极地来了三大海碗,若不是还有两人要,吃饭,他一定都解决完了。
“你不再吃点?”
“不了不了,我最近减肥。”
这说话倒是让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零挑了挑眉:“你减肥?”
“对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铁二柱眼望着白粥,双眼满是被诱惑的样子,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刚刚的话语,能收回来吗?他真的需要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零将自己的白瓷碗放在桌子上,擦擦嘴唇:“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有些行业的门槛越来越低了,连鼠都可以随意乱窜。”
“你说什么!”铁二柱怒瞪着这些人,幻想是自己的霸气将所有人征服。
只是一堆肉团子能有什么威严呢,只是声音大了一些而已。
“吃还是不吃?
“吃……”铁二柱立马认怂,这白粥明显不是监狱的事物,有好吃的为什么不好好地享受呢,非得让自己遭罪。
大家愉快地进餐后,铁二柱就不被带了出去。只是他一手扒着监狱的门,两眼泪汪汪:“你可要记得我。”
洛舒:“……”怎么感觉像是两人要分别两地,明知对方不会回来,还是要抱着这样的希翼呢?
感觉他怎么这么像负心汉呢?
狱卒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半点怀疑,谴责地望了洛舒一眼,便带着人匆匆地走去。
洛舒:“我干了什么?”
“你自己不清楚?”零埋怨地说着,看看铁二柱昨晚的欲言又止,再听听今天说的话,他实在是对洛舒不放心,万一宿主是个内在的万人迷呢?
这零可真的就冤枉宿主了,宿主可是半点让热误会的话都没有说过,连行为都没有,正直地让人觉得这样的孩子肯定和正常人一样。
可,道理大家都明白:恐同即为同。
洛舒不恐,但极度排斥的态度,有脑子或者脑回路完全不一样的人,还是会觉得有研究价值的。
或许能成为一个案例,典型的。只是这里的人,显然没有这样的研究态度,唯一一个理智的早已经被情感吃了大脑。
“咱们不是要讨论家具的事情吗?”实在是不明所以还委屈的洛舒,只得找找别的让自己还算开心的方式。只是这样挑家具,跟女人逛街有什么区别。
哦,他这还是为了大义而牺牲自己,也不是他自己想要这样奢侈的。
这话,不知道多少人想像他这样深明大义了。
若不是为了让别人清楚明白真实地感受到洛宅是真的有钱,还被钱烧掉了,洛舒不得不这样,只是这样一说感觉自己好,凡尔赛?
“行,等我看看拿了什么。”狱卒还没有将枕头底下的东西带过来,他们只得委屈一下,瞧瞧手头有的。
“这你确定能够被制造出来吗?”洛舒眨眨眼睛,实在是不相信还有这样简单奢华的组合。
点点钻戒将中间的钻戒围绕起来,连戒指圈都是宝石连接起来的,若是光一照射,定是斑斓。
零瞧了两眼,承认现实:“这里的水平的确达不到,但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你要是想要的话,星星月亮都是可以考虑的。”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吗?洛舒疑惑地瞧着面前的人,手指指在那戒指的介绍上。
怎么感觉越和零相处,便越瓦解他先前的那种高冷气息?越发地变得油腻?洛舒忙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甩出去,专心地望着图册。
只是越看越觉得,这绝对不是这个时代拥有的水平,就上面的银饰,放在现代社会,都是一种珍品,洛舒真的怀疑零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能随意不受限制地穿越两方的空间,那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回去看看?
“怎么可能,你别想这样不靠谱的事情。”零一口回绝,实在是忘了他们之间的心灵沟通,早就该断了。
洛舒抿着唇,本就像是糯米纸一般的唇便成为一条细线,他眸子定住,看似理智地开口:“我想什么事情了,什么不可能?”
由于洛舒长期大家庭的生活,家中父母姐姐七大姑八大姨的,学校中也满是人,他便渴望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小没有关系,但是要有。
以往还有内心世界是自己的,现在倒好,一切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总有一天他要逃离这种环境!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吗?肯定是觉得这戒指好看,想要我送你,但这可不是谁想要送给谁就能送的。”
零一手将洛舒面前的图册抽走,眼睛落在那戒指上,神情动容:“这是两个人相爱最好的证明,只有两个人的爱意才能凝成这样纯洁无瑕的宝石。”
“这样啊,”洛舒随手翻开另外一本册子,胡乱地扫着,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等着本系统带着你好好地将人间游遍!”
洛舒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听见这样的约定,一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为什么眼前人随便的话都能够戳中自己的心脏。
果然只有他们这样的系统,才能最大程度地洞察人类的内心吗?就算洛舒平日里总是温润如玉,心中还是藏着无数事情的,那就像是宝玉上的瑕疵。
洁碧无暇,到底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