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觉得自己很没有尊严,他们是为国家做贡献的,怎么感觉成为这两个人的私人保姆了,还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直到终于有一个狱卒忍不住,冷脸站在他们面前:“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要逃就赶紧逃,不逃干什么要毁坏监狱,也太大胆了,要不是这几日监狱长出去跟别人交流,你们以为你们会能像现在这样安适地活着吗?”
“可,这木头是自然毁坏的,我们并未动过。”洛舒温声反驳,似乎还带着一点的委屈。
零:“……”果然人说谎话都是不打草稿的。
狱卒:“……”他们的整天守着的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地方?
“等着,我现在立马去申请给你们换地方!”
零跟洛舒乖巧地点点头,对这段的木栏杆熟视无睹,只当这里是自己的另一个小家。虽然脏破旧了些。
“你们能不能上点心,现在可是在坐牢!”狱卒也看不下去他们这种态度,似乎只是来体验平民生活的,竟然如此悠闲,真是让人打心底里面着急!
“我们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零不明原因地问,这人果然是跟以前遇到的不一样。想他和其他宿主一起闯南走北的时候,多少明针暗箭的都在等着,人说的话最起码有两层意思。
现在倒好,让人觉得心中暖暖的。但零还是不禁想:这人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可这不是他该问的,只是将钱袋扔过去:“你先拿着去买点木材吧。”
狱卒:“……”这可真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了,还一下子两个,真是有够奇葩。
“对了,稍微帮我们一个忙,你能去一趟洛宅,进主卧室,将枕头底下的东西带过来吗?”
零可实在不想浪费在狱中的宝贵时光,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核对呢,若是能见到铁二柱就更好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远远地他便闻到酒香,这花源村是个奇妙的地方,春天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夏天百花争艳,用来酿酒最合适不过,尤其是桃花酿。
秋菊冬梅,是一点都不少。
这味道,绝对是梅花酿。零静静地等待着,本就阴暗的监狱越发地阴暗,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将过道全部占住。
“洛舒,你怎么样?”铁二柱人未到跟前,声音却传到,如钟声一般,在整个监狱中回旋,又降下重新落入人们耳中。
不少人将脑袋露出来,贪婪地吸着梅花酿的香味,眼神中满是渴望。只是眼前的一竖条一竖条的东西,真是让人气愤。
不时听见有人垂着木栏杆的声音,这狱卒心中是一阵一阵地发紧,万一哪儿被锤烂了怎么办?他瞪了洛舒他们一眼,将钱袋扔回去:“官家的事情还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零将钱袋在手指上转了一圈,这才收起来,只是觉得有趣,跟宿主遇到的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居然会有人忍住金钱的诱惑,还是一个小小的狱卒。
对于这里的狱卒,他是门儿清的。还是上次洛舒进来时他做的功课,只是现在似乎不太一样了。
上次还没有拒绝,人总不可能在几天之内便善良起来吧。宿主信他不说什么,反正他自己不信。
只是狱卒还没走两步便折回来,他往走的反方向退了几步,想等着铁二柱过去以后再走。
道路实在是太狭窄,放不下两个人。平时是肯定没有问题,但现在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圆球,他不得不有这样的担忧。
为什么洛舒这样一个温温柔柔的公子哥身边总是聚集着这样的人物,一言难尽。
“洛舒,”铁二柱终于见到洛舒本人,心情一高兴,大手掌“啪”地一声拍在木栏杆上。
“别!”狱卒心疼地制止,可是为时已晚。
只听木头折断的声音,像是狱卒心碎的声音,他就在旁边却无法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想想事多么地心疼,他在这里干了少说十来年,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这……”铁二柱瞪着自己的眼睛,也还是看不出来肉球上面带着眼睛,他机械地将自己的手掌抬起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惊讶吧。
人实在太胖,已经看不清五官的情感了。
“要不您还是拿去?”零小心翼翼地将钱袋递上去,若不是狱卒在这里看着,他们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
怎么说呢,现在他们面前等同什么都没有,只要稍微弯弯要,他和洛舒就能够出去,完全没有障碍。铁二柱要进来的话有点费劲,但他庞大的身躯会将周围的木栏杆粉碎的。
“你们现在跟我出来!”狱卒连钥匙都不用掂出来了。他转身往前走,身后三个人像是小孩子犯错一般,只是没有低头并排走。而是两个抬着另外一个。
监狱最近空闲的很,前两天刚刚有些人放回家,他还是先将他们调好位置再回去申请吧,“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万一有人误以为他们要越狱怎么办?
只是他对于现在的情况哭笑不得,他站在监狱外面:“你还在里面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我觉得我破坏了国家公物,虽然是无心的,但不惩罚不足以服众,我自罚在监狱待上一天!”
狱卒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现在监狱已经是这么受大众欢迎的地方了吗?是他们的伙食最近变好的缘故?
“行,我会一起去申请的!”狱卒转身就要离开,可一想到这监狱里面有两个危险人物不得不回来警告:“你们别随便走动!”
“记得帮忙拿东西!”零回了这么一句话。
公子哥儿的世界他实在是不懂得,狱卒将该收好的东西收好,转身继续巡视监狱,他现在一看见那些木栏杆就很害怕。
果然这件事情是需要赶快向上级汇报的。若是有那个重要犯人逃了,他们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哭呢?
其实狱卒也无需这样担心,除了零这样的怪人和铁二柱这样本身力大无穷的,谁能一巴掌就将木栏杆拍断,怎么说也得几巴掌吧。
“哎,我这找您还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铁二柱倒是没有任何忌讳地往地上一坐,那茅草实在是潮湿,可他什么样子的环境没有待过。
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洛舒这样打小便是富家公子,还没有受过什么大苦的人,怎么也会这样适应这里。
要说人的适应能力强,他可完全不相信,就算你觉得自己适应能力强大,身体也不会这样说的。
“怎么了吗?”最近可能是闲得过分了,洛舒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家财也是有底的。
铁二柱望着洛舒,一脸的无奈,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是吗?你这么花钱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以后得生活呢?
“你要是再这么奢华地过日子,明年可能连温饱都无法满足。”
“没事。”零瞥眼瞧见宿主的腿,这次虽然没有伤到腿,但还是保暖一下比较好,毕竟严冬时节,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褪下,盖在洛舒的腿上,又小心地包裹起来。
那双笔直的双腿,就在零的眼前,像是演员的腿一样,若是真的将宣纸夹在其间,是绝对不会掉的吧。
“只要不是赤字就好,若是不够的话,等过了这阵子就把原来的宅子卖掉。”
铁二柱一惊,卖宅子?他狐疑地瞧着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淡定,完全没有紧张感,是不是他们从来没有过过食不饱腹的日子?
不是啊,最初的时候,铁二柱想起来了,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人家洛公子给他的报酬,让他们干活,所以,什么艰苦岁月,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对吧。
原来他们都被骗了,洛舒哪儿是什么勤俭持家节约还吃苦耐劳的好孩子!
“那明年?”
“今日有酒今日欢,”洛舒将下面的杯子递给铁二柱,微微笑道:“暖暖胃!”
铁二柱:“……”这么温润的人实在是不适合这样豪迈的说词。
“那走一个!”零顺手将洛舒手中的杯子拿过来,和铁二柱碰碰,一头灌下。
这温酒,也不是让你这样喝的以为白酒一头闷,还是啤酒能够成瓶吹的!铁二柱没得办法,自己这样一个走在街上能成为一堵墙的人,怎么能在酒的事情上被比下去?
洛舒倒是乖巧地没再碰酒杯,只是刚刚的话题也被拽过去,成为两人对酌。说是对酌,还不如说是想要将对方灌醉,怎么就成为现在这样的情况了呢?
若真是醉了,那倒没的不还是他自己吗?洛舒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在两个醉汉的铁蹄下存活,便轻轻地道:“零,我想吃点东西,有点饿。”
这方法对于别人或许没有用,但对零是绝对实打实有效的,只见零将酒杯放下,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个小盘子,将洛舒喜欢的东西挨个夹了一遍。
“这酒怎么没有了?”铁二柱将小小地酒瓶摇晃了两下,便放在旁边,再也没有碰。只是背靠着墙,也不嫌弃潮湿与肮脏。
“洛舒,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来找你,刚刚的酒,你就当我这人太怂,不好意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