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紧紧地抿唇，脸色有点发白面色实在是差劲，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胃。
“你怎么了？”刚刚还在说着要生死与共爱情的零瞬间不见了，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到洛舒身上，焦急地望着那张面容。
什么时候已经憔悴到这种程度了，他竟然不知道！零内心深深地自责，自己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地对待洛舒，补偿一切吗？
“先喝点水。”零随手挥出一只白瓷碗，他微微地试试水温，明知道是合适的，但还是习惯性地试一下，怕烫到宿主。
所幸周围没有关注他们的人，但有一个人他的眼睛耳朵从来没有离开过着两个人。
大夫那双浑浊的眼睛越发地浑浊，中间似乎还带着一些得意。他转了个身子，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计划着自己的大计。
“这次一定让你们好好地享受一下众人的善良！”大夫唇角上勾，喃喃自语。这人的恶意他是最清楚的，用有时说什么都是好的，当你对：别人没有用或者做出的事情超出他们的想象时，人的观念自然而然地便会转变。
这计划他一定得好好地规划一下，尽量跟自己前一个计划融合在一起，这样才能给对方双倍打击，这才算是报仇！
这大夫本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懒人加庸医，他毕生的智慧，估计全用到这里了。“毕生”这个词绝对是名副其实，毕竟人生无常。
“我们得尽快出去，不能再跟他们玩闹了！”零冷着一张脸，眼底埋藏着的是对自己的责备。
他明明清楚洛舒的肠胃不太好，为什么没能及时地关注，这接二连三的地牢生活，怎么可能不会对洛舒产生影响？
洛舒的额头上沁出点点细汗，在这样寒冷的地方，被人拥在怀中，裹得像一只熊一样，实在是一种异样的幸福。
“嗯，我若是没有记错，应该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吧。”
洛舒刚刚吃了药，脑袋晕晕乎乎的，周围又是一片黑暗，恍惚之间他便误以为是在自己的家中。
那个黑暗潮湿的家庭，可毕竟是要过年了，在过年的时候，还是有点温馨的。就像家中的红火。
“怎么没有挂灯笼呢？”洛舒揉揉自己的眼睛，微微皱眉。
这可是家中唯一让人觉得安心的东西，怎么能没有呢？许是潜意识中认为身边的人是可靠的，病重竟然撒娇卖萌！
“没有觉得自己太犯规了吗？”零对宿主这样软的声音是半点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哄着：“灯笼等会儿就会挂上，你先睡上一觉。”
这…确定只是胃疼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刚刚给他吃的药有这样的副作用吗？零对自己表示深深的怀疑。
他将自己的脑袋抵在宿主的额头上，从地方身体传来的热量几乎将他灼伤。可就是这样高的温度，在零感觉来，却是极为舒适的，若是能将感觉保存，他一定是会这样做的。
“你……”零到底是没说出话来，整个人已经彻底僵硬，完全无法思考无法动弹。
刚刚被洛舒碰过的地方，简直像是被火灼烧到，让人心痒难耐。一刻钟以后，他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什么。
他这样一个正常的大伙儿，一米九的汉子，竟然被怀中的病人，调戏了？侵犯了？
那个词都不太能表明他现在的心情。
“真是对你没有法子。”零抬手默默自己的唇，就在他将额头抵在宿主的额头上的时候，竟然被敌方偷袭。
那滚烫的唇轻轻地印在零的薄唇上，迅速将温度传递，星火在燃烧，几欲燎原。
“红灯笼呢？”洛舒不满意，为什么还没有看见灯笼，他的眉微微地皱着，却更显肌肤的光滑。
零想要将洛舒放开：“我去挂。”
“不行！”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强硬地拒绝，还喃喃着：“我要红灯笼。”
“真是遇到自己的小祖宗了。”零失笑。既然答应了的总得帮他挂上的，只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除非零想要抛弃洛舒，不然绝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只能喊狱卒了。
“干什么！”狱卒对于这一对公子哥的印象极为差劲，每天都有很多额外要求，真以为他们是他们的保姆了！今天他一定要让他们明白狱卒的尊严！
零将钱袋抛过去：“过年了，监狱也挂上点红灯笼吧，冲冲晦气。你们整天在这里上班，没有赶紧身子凉嗖嗖的吗？”
本来还要为自己长脸的狱卒：“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狱卒左右看看，两面都是暗色，根本瞧不清楚到底有什么，阴风掠过身子，他打着颤：“你…你说得对…对。”
狱卒老老实实地拿着钱溜烟跑了，这喜庆的东西是半点不能少，一定要将整个监狱挂起灯笼。他掂掂那钱包，放心地将半个灯笼铺买了下来。
出门时瞧见街上还有几个小乞丐，他捏着手中的钱袋，一咬牙，便招呼那些小乞丐过来。
“你们把这些灯笼拿到监狱门口，我就给你们一人一点银子当做报仇，好不好？”
小乞丐们你瞧瞧我，我再看看你，谁都没有想到过他们竟然还可以有成为报酬的东西，竟然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银子。
“不愿意的话，我只能去雇佣别人了。”狱卒一脸遗憾地将钱袋在手中抛抛，转身准备离开。
还是一个较大的孩子一手拉住他的衣角：“我们干！”
狱卒瞥见那只小手，小手的主人似乎也意识到，稍微松松，但还没有完全松开，便又紧紧地握住，直拽得衣角皱起。狱卒深深明白那种处于社会底层的自卑，便没有说什么，只是道：“那赶紧拿着灯笼走吧！”
最开始的事情被解决，几个小孩子也就活跃起来，这可是他们在靠自己的双手双脚在挣钱，话说这种感觉真的还不错。
当那一双双小手接过碎银以后，他们眼神深深地望着狱卒，感激之情不言而喻。甚至有一个小孩子竟然要跪下感谢他。
狱卒一手将那小孩子拽起来，以前所未有地正式道：“你没有必要感激任何人，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小乞丐们乞讨的时候是跪着的，而现在这人对他们说，他们是不需要跪着的，这话他们现在还理解不了深层，只是表层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就算是狱卒，他也只能理解一半，这是很久以前，他还小的时候，洛村长对他说的，现在他再将这句话告诉他们，希望大家都是可以得到启发的。
只是监狱里面的人似乎不是这样以为的随意地指示着人。
“把灯笼挂上！”狱卒一想到那张冷淡的面容，再想想那声调，生气着：“把灯笼挂上！”一手将灯笼挂上，“噔噔”地下来，继续挂下一个。
能怎么样，钱都用完了，这活儿也就只能自己干。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哎，别说，这个还挺好看的。”
“就是就是，看看有没有剩下的，我带回去一个。”
监狱里面的犯人似乎心情也挺不错的，这灯笼像是一种媒介，缓解或者说是消解监狱沉闷的气氛。
以往黑暗的长长过道，如今挂满了灯笼，乍一看还是让人心情喜悦的。洛舒似乎满足一般，晕晕的笑笑，到底是睡过去了。
零垂眼望着怀中的人，如此温顺，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只是等他好了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恢复正常，他们还是会返身忙碌的生活众多事件的纠缠之中。
零讽刺地笑笑：“竟然会在现在的情况下，想要永远。”
谁不是花好月圆，情深意浓之时才想要将这一刻停留，永远保存。谁会想要在监狱里面永远呆着。
但是人都会对这地方的人产生好奇心的，这半个灯笼铺没了一半，他们自然是听说了。
“你有没有觉得小洛真的变了。”
“哎，这孩子以前过得那么苦，现在就算是奢侈一点又怎么样，他为了咱们村子做了这么多公益之事，咱们不应该为他说话吗？”
“是，你说得对，可这是关于人命的，就算平日里怎么样，杀人偿……”
“你说什么呢？你说小洛会做这样的事情！”
人群里倒是一片寂静，对于这件事情，每人都是有自己的一点看法的。只是不好明说，因为到底该说什么他们都还是明白的。
“还是大少爷，就算是干了这么他也不会有事情的。咱们这么背后议论，也没有意义。谁要是心里面有疑问，自己去当面问，要是相信，也不用说什么。”
“就是，咱们在这儿说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人群渐渐沉默，渐渐地散开，渐渐地只剩下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渐渐不见了所有。
在渐渐期间，心变得不再是我们先前认识的。
“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零望着桌子旁边的紧握着的手，到底是没有去握，只是在洛舒身上拍拍。
“知道的，本来我们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的。”洛舒双手放在小茶杯上，好看的眼眸微微地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