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自己家中就是一个牢笼,谁曾想真的到了这里才发觉就是以往的生活也是让人欢喜的。只要遵守一定的规则,洛舒的生活还算得上自由。
毕竟想要去哪里,家里还是不会限制的。
“人还真是一时不如一时。”洛舒苦笑着,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抹去。最终剩在脑海中的只有姐姐那一张惨兮兮的模样。
周围只是越来越黑,光线也慢慢地挪移着,直至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洛舒仰着头也是瞧不见星光的,只是从小房子里面的黑暗到了外面的黑暗。
一直黑暗下去。
“起来,吃饭!”狱卒不耐烦的声音在耳边恍恍惚惚的,不是才刚刚睡去吗?怎么又需要吃饭了?
巨大的敲击铁栏杆的声音,伴随着狱卒的呵斥:“别装死,赶紧过来吃饭,等会儿我们还要收回去!”
他将盘子“啪”地一声摔在门外面,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嘴中还嘟嘟喃喃地骂着:“到底是让我们来监视人还是来服务的,这饭菜做好了还得端过来,等他们吃完还要收走,甚至有时候还得保持监狱的干净!”
“这还真是用雇佣一个人的钱解决了无数份工作。”
声音本来在洛舒耳中就很模糊,现在倒是越来越模糊,直至什么都听不清楚。
洛舒又昏昏沉沉地迷糊过去。阳光从来不曾照在他身上,可是有人在轻轻地摇晃着他。
“咽下去。”命令的语气就在耳边,昏迷中的洛舒自然而然地遵从了,只是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但脑子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又有什么进入自己的口腹之中,味道还是不错的。落实迷迷糊糊之中,周身都是一样的亮度,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
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等洛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只是眼睛上面似乎还有这着什么。
他伸手去摸,似乎是一个眼罩,身体极其的虚弱,只是微微地抬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已经感觉到力不从。
有一种筋疲力尽的赶紧,不想再动。
只是,他记得在迷糊过去的那段时间,他是多么地渴望瞧见阳光,心中的渴望依然没有减退,似乎还有所增长。
等到他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复得不错了,便忙继续刚刚的工作,将那眼罩轻轻地拉扯着,终于一点点,再一点点……
光线慢慢地充斥在他四周,他眯着眼睛,准备迎接光芒,只是当他将眼罩拿下来时,睁开眼睛,除了那无数的光以外,还有一张面容,极为……熟悉。
“喝水吗?”零一双眼睛中满是正经,只是心中早就要笑了,宿主刚刚醒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就连现在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好玩儿。
这么的吃惊,是太长时间没有见,所以?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吧,毕竟他们也是前两天才刚刚见过。
“不……”洛舒本来只是想要说话,但发觉嗓子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只好艰难地摇摇脑袋。
“嗯。”零这就很难办了,宿主刚刚醒过来,总不能跟他谈正事吧,而且他总觉得宿主这一病连智商都往下降了,傻乎乎的。
洛舒皱皱眉,不明白零狐疑的眼神,却说不出话来,两人在一片寂寞中,各自在内心上演着绝世的大戏。
“洛哥哥还没好吗?”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零像是得到解脱一般“刷”地一下站起来,瞧瞧宿主,又往外瞧瞧那人,终究还是做了主人该做的事情。
“还不快进来!”
“知道知道!”小龙瞧着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那张臭脸却是缓和了不少,猜想洛哥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便在门口张望着。
刚刚他跑得太快,像是捕食的兔子…狼一般,直冲洛府,将赵文落在身后了。
直到瞧见那白衣挺拔的身影,小龙却一头冲进屋子里面,顺手将桌子上的白开水喝下去,全身的毛孔都在不知道干什么,只是全身都燥热。
按理说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奇怪感觉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看来,他还是需要去看看兽医了,不然这么英年就早逝,他还真是很不甘心呐。
“洛哥哥,你都昏迷好几天,终于醒过来了,小龙都快要担心死了!”
零:“……”你担心死算了,进来就把宿主的水喝了个精光。
“我…”洛舒伸手摸摸小龙柔软的黑发,清清嗓子:“我没事了,只是……”
看来他真的病得很重,话说着说着嗓子便失声了。
“有什么想要问的,你以后可以慢慢问,现在再休息一下。”零忙过来将小龙推到一边儿去,小心地将宿主的手放进被子里面,贴心地将被子角掖好,眼底满是温柔。
洛舒有点受宠若惊,只是眼中的星光像是流星一般,瞬间便被平静代替,他温和地微微笑笑,算是感谢。
零觉得自己刚刚是恍惚了,竟然当着宿主的面儿意淫这样的事情,他眨眨眼睛,再对上宿主那双好看的眼眸时,明明白白轻轻楚楚地瞧见往日的温和。
“院子里面还有点事情,我去看看!”不容别人再说两句话,零便转身离开,到院子里面去了。
他转到后院去,那一棵光秃秃的树干,上面什么都没有,连半片叶子都未能留住。他一拳打上去,自然是什么都不会掉下来。
只是一棵枯树,一个发脾气的男人,一整个空荡荡的院子。
“真他妈碍眼!”零忍不住爆粗口,他讨厌死了那温和,像是秋日的小摊一般,无波无澜,任你做什么说什么干什么,就是看不到情感的流动。
无边的萧条为零沉默,他咬牙将自己的拳头拿下来,心情是好了不少,只是这疼痛感,还真是让人新鲜,零没有用药来恢复,只是想让它们就这样。
一时提醒自己现在是多么的虚弱,二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宿主对待他与别人毫无不同,那温和的眼神就算是遇到暴风,也能保持它们的平静。
暗处的一双眸子渐渐地深了些,再看着零并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赵文便转身离开了。
虽说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但赵文相信,在此时此刻他是最懂得零的,为什么?
赵文轻轻地勾唇,自嘲着。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同病相怜吗?怎么会有人这样迟钝,还被他们一起碰上了。
他踏进里屋时,小龙跟洛舒正谈得开心,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赵文眼神微缩,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小龙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这样的眸子,清澈见底,很是纯真。
可他才短短几年,算来还不到二十年,就已经深陷在这泥淖之中。一心的算计,满眼的污浊,真是不能比啊。
“赵文!你再走慢点天就要黑了,咱们还去学堂干什么!”
赵文:“……”还是给小龙多吃点核桃吧,活了这么多年连点脑子都没有,其实也挺可悲的。
这不就暴露了他们即将要逃课的事实吗?洛宅距离学堂也不是很近,就算现在开始赶也是赶不过去的吧。
“闭嘴!”赵文眼神极为冷峻,指示小龙让开位置。他走过去瞧着洛舒。
以往几次来的时候,他们只是问问情况,主要还是因为零一个人独自霸占着洛舒,不让他人靠近。他们瞧他双眼满是血丝,想要跟他替换一下,谁知道零非得说自己绝对没有问题不会倒下的。
还让他们放心。
这两人说来,都是一样的个性吧。赵文叹口气,老老实实地认错:“实在是小龙磨叽,不然我们现在已经到学堂了,您好好休息,我们现在就走!”
他一手拽住小龙的衣角,就往门旁走,有千军万马难以抵挡之势。
“哎哎哎,我还有事情没跟洛哥哥说呢,你别拽着我,等一下!”小龙想要让赵文停止下来,一手便抓住那只拽在他衣裳上的手,冰凉的触感袭来,吓的他立马松手。
赵文因为他一抓,便直接将那衣服松开,谁知道惯性是一个好东西,他亲眼瞧着小龙冲到门柱上,刚刚反应过来,只半伸着手便听到“碰”地一声。
看来这一碰还真的是不轻,估计完全不会比零的那一拳轻,今天是比较流行这样的自残吗?
伴着狼虎鬼叫,零将那两人赶了出去,他就不该让他们进来,整天惹事!
“你就不能让我上点药水,再让我们离开吗?”小龙圆咕噜一样的眼睛满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仰望着零,实在是委屈至极。
只要面前的人不是洛舒,零看谁都跟看木头是一样的,他现在恨不得一拳打上去,五指紧紧地攒起来,恨恨地,突然勾勾唇角,一手捏着自己的手腕活动着,道:“你是想要伤再均匀一点是吗?”
“也是,对称也是不错的。”
赵文一手将小龙拽起,什么都没说就往学堂的方向冲。他相信以现在没有理智的零,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这一拳下去,小龙还不得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