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零这样的神医在,一切病状都是能够消除的。像洛舒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走路,前两天腿被墙砸伤的那一位伤口也已经愈合了。
或许他自己没有空去记几天前的纷争,或者因为洛舒已经忘记了,但是有些人不会忘记的,尤其是当事人。
那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但是脾气倒是不小。向来都是这样的,越是有才气的人越明白自己的无知且更为谦恭,越是半瓶子水晃荡的人越会找事情。
“肯定是我当时失误,没有看出那条腿到底怎么样,真的断了怎么可能会被修复!”那庸医气急,来回走动着,这下自己的下半辈子该怎么过!
越想着就越对零感到气愤,就算他妙手回春,不能顾虑一下他们常人的感受吗?这算什么,大家都说不能治了治不了了就你这么一个异类!
异类!
大夫只要想到这么一个词,便不断地催眠自己。人只要认定别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就算是没有实例,也会自我想象出很多的事情,或者捕风捉影都要让自己相信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恨意本藏在身体各处,此刻全部都往脑子里面冲,大批大批地难以想象,就像是突然发生的海啸一般,像是无穷尽的水扑过来。
“既然自己说能把死人拉离鬼门关,那你就去拉你自己吧!”大夫恨恨地咬着自己的牙关,眼中满是厌恶,还带着一种极为变态的笑容。
那是似乎自己已经成功,只勾起一边嘴角的疯狂。
人本来是土地上最多的,本是不需要过多注意,但是人是有思想的,这便很危险,他在伤害自己的同时,总是想要带上别人。
而且思想是会转变的,这转变可能就只是在一瞬间。
“洛哥哥,前两天我来找你的时候,不是说有想要跟你说的事情吗?你还记得吗?”
洛舒微微地皱眉,他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是见到了小龙,只是当时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便记不清了,只是他瞧着那双圆圆的像是白露一般纯洁的眼球,欲言又止。
“谁整天记得你的事情?有事快说。”赵文说话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瞥了小龙一眼,也微微地蹙眉,有什么事情是非要跟洛舒说,而不能给他听的。
小龙瞪着两只大眼睛,细瞧着还是有点吓人的可能是眼睛太大了吧……
“那你还在这里,这是我跟洛哥哥的悄悄话。”
一股气从肚子直冲嗓子眼儿,赵文跟洛舒起身道别,经过小龙的时候瞥了他一眼,青着脸出去。
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去了后院。那里有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面还带着斑斑的血迹,若是观察得仔细的话。
赵文自然清楚,这是零留下的痕迹,既然可以流血,那跟他们人应该是一样的,只是为什么他能够解决各种各样复杂的难事?
自从知道世界上有小龙这样的……人的存在,赵文的眼界与思想就扩大一倍,他认为洛舒与零绝对不是像他们这样的正常人类,尤其是零。
但洛舒,是他们整个村子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是他们这个世界不是跟他们一样的人类呢,他不明白。但直觉总是不会错的,更何况洛舒总是会谁出一些他们并不知道的词汇,有着他们不曾有过的想法。
这样说的话,洛村长也是这样,两人关系倒是不错,交流也没有什么障碍,那这样的话?
“洛舒被赶去那小房子以后,据说一场大病快要死了,等他病褪去以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太一样了,而洛村长……”赵文将所有奇特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这小小的地方,便卧虎藏龙,尤其是那大家都以为的懒人铁二柱竟然有那样高的身份。
赵文手指轻轻地滑过干枯的树干,那树皮坚硬,竟然不小心将他的手指划破。
轻轻的痛感传到脑海中,赵文无所谓地从袖口掏出手帕擦擦,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谁曾想没过一会儿,小龙便从屋子里面出来跑到后院。
“你出什么事情?”
“没有。”
小龙耸耸鼻子,眼神锐利。他快步到赵文面前,一手抓住那只受伤的手指,质问:“这就是没事,都流血了!”
赵文:“……”已经不流血了,再说他男子汉大丈夫只是划破了手指,这点事情也要跟别人说说吗?那生活是有多无聊?
小龙忙将创可贴拿出来,好好地将那受伤的手指包裹上,只是他那眼睛都在盯着赵文葱白一般细长的手指,脑海中都是这手好好看,完全忘记了这里,在他现在生活的环境中。
根本就没有创可贴这种东西……
他本来也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只洛舒给他用过,他还有剩,很自地就给赵文了。
更糟糕的事情是,他是觉得周围有血腥的味道,也的确是从后院附近传来的,他便以为自己闻到的是赵文的血,并没有过多地想。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赵文和小龙搭配,好听一点就是一文一武,最佳搭档,难听点就是一个风吹就折一个没脑子,不搭在一起互相依存简直是什么都干不了。
“你……”赵文倚着树干的身子挺直了一下,又倚了回去。
“怎么了?”小龙仰着一张脸瞧着赵文,心中满是气愤,为什么他长了这么多年还是比赵文矮一点点…好吧比一点点多了点。
赵文站起身来,想起自己还有一本《牡丹亭》,连封面都还没有翻开,摇摇头:“没事,我要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小龙就这样把自己去后院的原因忘得一干二净,跟洛舒道别以后便走了。
当然,关于血腥一事,只说了赵文不小心划破手指,他挠着脑袋,憨憨地笑着。
“嗯。”洛舒点头,心间倒是疑惑,手指划破才多大的味道,真的能让小龙这样敏感吗?
他们两人走后,洛舒的眼皮子总是在跳动,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零现在出去办事,自己的身子也才刚刚能活动。
“反正天气不错,还是出去走走,有助于康复的。”洛舒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果然人只要想要出去,想要做什么,什么样子的理由都是能够自我说服的。
只是这一去,所有的不幸更为不幸。本来按照正常的穿越人的套路,当他们快结束的时候事事顺利,一个个都有周润发赌神的气势,可到他这里呢?
这惨兮兮的,不是受伤就是受伤,完全无法发挥他聪明的智商。洛舒对于未知自然是不清楚的,他现在只能一步一步地走着,向着如血的夕阳。
“哎,”一声叹息在这夕阳之下,显得更加苍凉,零拍拍身上的土,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来,用打火机点燃,他周身是没有人的。
这种解决愁苦的方法还是他前几任宿主交给他的,虽然他还未曾实践过,但是喝酒误事,只能先用用这方法了。
男人想要发泄心情的方法真的很少,一是喝酒,二为抽烟,还能有别的吗?
“这一切能准时完成吗?”这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零的心脏上,再加上宿主的身体。
淡淡的难闻的烟味在四周扩散着,零还不会这种,只是随意地吸了一口,满烟都噙出泪来。
这初次吸烟与初次喝酒,都是让人很为难的事情。但那辛辣的酒最后会成为香味,这烟也是不会例外的。一回生,二回熟。
他自己受罚也就算了,只是他担心宿主那柔弱的身子经受不起那样的酷刑,毕竟那刑罚跟现在这样的受伤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系统来说,鞭打的是神识,对于人类来说,则是灵魂,这都不是想要修复就能修复好的。他还真的不敢保证能够修复宿主的灵魂。
现在他自己都弱得有一批。
“好久都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了。”除了那次无意间去人类的世界转了一圈,一辈子给人当枪使,就再也没有这种无力到让人发慌的感觉了。
火星点点,一支烟慢慢地也就完了,大多数还是自己燃烧完的,零将自己晾置寒冷的空气中,等待烟味散去,这才一步一步地往洛宅移动。
不是他不喜欢宿主,只是一看到宿主他就满心的沉重。太多的事情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刚刚结束的哪一件也让人很不开心。
这美好的一对就这样被拆毁,原以为的情深似海不过是一场骗局,真是让人唏嘘。
零叹口气,踏着干冷的地面,在枯枝横斜下缓缓地移动着步子。这寒冷侵入他的心脏,让他将那将一切染得金黄的太阳也看成是对自己的一把匕首,将自己全身都刺穿。
只是,他若是走得是旁边的那一条路,隔着墙的另一面,或者更加注意周边的情况些,或许能够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或许也做不到,毕竟命由天定,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就算现在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以后总是会发生。
洛舒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托着沉重的身子,缓缓地走着,飘逸的发丝都被光色浸染,与旁边经过的零,隔墙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