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好像还有人看见零在大庭广众之下破案，现在就是还没有好利索……
这话还真是看人怎么说。
日子还是在连轴转中。洛舒刚刚从新建的地基处回来，便有人在家中等着他了。
“现在好像还不是麦子收获的季节吧？”洛舒从大门走进便瞧见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的商人，只喃喃自语，上前问到：“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以前定好的事情，早点定下来总是让人心安一点。”
洛舒点点头，引着人往屋子里面走去，去为商人准备茶水的时候，才知道零还在里面装睡。
这…好歹招待一下客人，真的就这么麻烦吗？像零这样守家，东西都被别人搬完都不可能出点面。非得等别人回来跟他说以后，才一脸幡然大悟，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养出来的，不知人间疾苦，外面那么冷的天气，还让客人在外面自己找地方，随意。
当零发现洛舒愠怒的眸子的时候，还没想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家里没有热水了。”
“嗯，再做一壶。”零勉强站起身来，若不是宿主在面前，他也是可以不这么虚弱的。
但是能搏得一时的关心也是好的。突然间零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卑微，竟然还需要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额…其实还好吧，不然生活多么地平淡。
“既还是很不舒服？”零忙将茶壶放下，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消失，竟然将零这样一个非人类折磨现在这个样子。
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连走路都是需要被人搀扶。
眼眶突然涌上一股热泪，洛舒微微仰头，想让那些水倒流回去，只是没有很成功。
“你？”这下零倒是慌了神，忙加快步子，扶着洛舒坐下，泪水他见过不少，男人女人的，甚至以往宿主的，只是那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原因。
对家的依恋，对爱情的渴望，求而不得的伤……太多的理由，他不想再一一列举，没有一次能够让他这样心疼的。
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眼前人。
“你哭什么？”
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眼泪竟然毫无抵抗力，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欠揍的冷嘲热讽的主脑。
“哎哎哎，你瞧瞧自己干得好事情，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竟然这么糟蹋一个人的真心。”主脑“啧啧”两声，继续谴责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呢？简直是自己打胜仗最好的时机。话说很久没有这样一边倒的胜利了，开心！
“人心是多脆弱，一碰就碎。你还这么粗暴地对待。”
“粗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粗暴！”
面对这样的质问主脑：“……”他是笃定零不会分出精力来跟他废话，便有的没的一起说了，哪儿想这么一个形容词竟然将自己难倒在这里。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话题的苗头掐灭，再重新点一支：“你对我的话竟然这么关注，还真的让人感动！”
果然，零对于他也不是什么真的关心，立马就被带偏：“滚！”
主脑：“……”他觉得自己就是欠骂还欠收拾，第N次决战终是以失败告终，还是在对方悲痛注意力并不集中的时候。
可能是一次巧合吧，主脑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位面上，但还是在其他的地方，比如说在那虚空中。
实在是真的找到了，就有点魂不守舍。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实在是太惊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场面，实在是不知道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子的定位，实在是……
主脑默默自己的眼眶，他们到底不是人类，就算是怎么样的情绪，都是不会有眼泪的产生，他望着一个个位面，那一张张面容。
因为痛苦，因为欣喜，因为激动，因为难受，因为……因为无数原因而哭泣的面容，到底还是羡慕的。
若是人类的话，他跟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们就只有一辈子，短短的百年，五分之一用来发上学提高自我水平，五分之一用来安享晚年，剩下的时间全都都能够在一起。
在一起度过，无论是经历爱恨还是情仇。只要能够见到那张面容，那个灵魂，主脑觉得都是好的。
他便愣愣地望着，望着位面中洛舒轻轻地将泪珠擦去，小洛性子向来是这样温和。
向来的意思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的。毕竟他的灵魂都是温和的，最凌厉的一次还是那次吧。
主脑瞧着那画面，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两人的从前。
也是这样，零在洛舒的床畔，问：“你哭什么？”只是语气不是现在的心疼与宠溺，那时候他们还在误会之间，零自以为的误会中。
“我哭什么？”那是他也不是这样的温和，一双眸子凌厉起来，也是骇人的，他拽着零的衣角质问：“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在假装！我发生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
“是谁弑父！是谁将我这府邸的人全部屠尽的！是谁假装着一张善人的面目在我面前！又是谁在我面前问我‘我哭什么’！”
“我连这样都自由都没有了吗？”洛舒轻笑一声，冷冷地道：“是！您即将是新帝，一言便是所有人要遵守的规矩，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谁敢违抗！”
他干脆利索地抬手将眼泪抹去，随眼瞧一眼这满是横尸的地方，周边的瓷器已经被人打碎，一片狼狈。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洛舒的声音就此画上句号，那一时他就是这样含恨而亡。
当零明白所有一切的一切以后，已经追悔莫及，那泪便成为零心中的一根刺。
自此从未被拔出，现在还在加深，因为那一滴眼泪。像洛舒这样凡事看得开简直是现代隐士一般都人，若不是真的伤心到极点又怎么可能会落泪呢？
只是这次再没有以前的针锋相对。洛舒声音哽咽，瞧着零：“你这一个月到底怎么了？怎么回来就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了？”
“？”零大脑一片空白，他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什么大恨大仇，什么生活艰难，什么被人欺凌侮辱，只是，他刚刚说什么？
零张张口，到底没有明白洛舒在说什么，实在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可这样的神态，在洛舒眼中便成为了有苦难言，是因为这段时间过于心酸，所以一时之间无法用语言来说明。
哭是哭，可也只是皮肉之苦，毕竟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扯到洛舒，他就很高兴。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和洛舒断绝关系，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圆满的结局。
他只是一点皮外伤，这对他来说向来不算什么。
“你不想再回想得话，就不用说了。”洛舒恨死理解，便忙将自己的茶壶拿起来，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去。
只是身子往后一倾斜，洛舒被带过去，在他背后的是一个厚实的胸膛，只觉得整个身心，都被包裹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跟着主脑去一个地方接受调查，那里的人对我们很好。”零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想要将这一切看起来不像是谎言。
“那你怎么？”
“那是不小心摔的，”零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什么破理由！大脑忙高速旋转，可还是跟没有脑子是一样的。
洛舒仰头望着零，看他长时间没有出声，道：“你是觉得我还是三岁小孩儿？”
零：“……”他没有！看来只能实话半实说了。
“在被调查过程中，主脑犯了点错，我只是个受牵连的并没有收到太多的刑罚。主要是因为现在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跟以前不一样了。”
零将洛舒放开，将他转过身，为了表示自己说得都是实话，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所以才会看起来这么严重，真的。”
洛舒迟疑地点点头，还是决定相信零所说的话，如果他能够提供更加令人信服的证据。
“主脑跟你到底干什么了？”
半假半真，向来是只能够让人信服的，毕竟就算去查证的话，还是有实证的，且在逻辑方面是合得上的。
“你可能也感觉出来了，”零决定将这原因稍微透露，毕竟宿主早晚是要知道的。便道：“刚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只是简单的一个古代架空位面，我们要做的任务也很简单，只是找出江洋大盗。”
捉住江洋大盗一点都不简单好吗？但洛舒只是点点头，因为他有预感，接下来所说的事情跟他未来是有关联的，不然怎么会刚好在这样一个时机被说出呢？
在这样一个他们即将要离去，即将要过春节的时候。所有奇怪的事情都是不会走寻常路的。洛舒觉得他们离开的时间应该是在春节前后。
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过完以后，悄悄地离去，其实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