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狗两人跟打完仗一样,浑身没一处干的,元元倒是洗完吹干趴窝去了,留下他们俩面面相觑。
“要不……你穿我衣服吧。”
反正也就差个几厘米,不会小到哪去。
直到邰元套上,陈星洲才发现,他的衣服的确有点小了。
“没关系,透风。”
邰元忍不住拉了拉衣服,“好紧。”
陈星洲:……
那就不要练那么多肌肉了!
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邰元抱怨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
在浴室换了衣服,邰元出来就看见陈星洲拖了两个懒人沙发出来,一个蓝的,一个红的。
“之前说要买的,本来要发货的,结果你不来了,只好退货,这是上周刚下单的,已经散过味了。”陈星洲把蓝的推倒右边,红色的放自己这边。
像他们打游戏时的位置。
“你……干嘛买不同颜色的?”
“噢,今年是我本命年啊。”
邰元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坐进懒人沙发里。
之后的日子里,邰元周六准时报道,和陈星洲打半天游戏,然后才回家。
元元像是叛徒,被他喂了几次后就傻乎乎地跟着他转,气得陈星洲要把狗盆打翻。
而邰元也越来越猖狂,周六的早餐和午餐已经开始点单了。
“请问祖宗,到底是谁看望谁啊?”陈星洲气得直接弹了条语音过来。
邰元乐不可支。
又是周末,陈星洲早早准备邰元心心念念好几天的鲜虾蒸蛋,然后给元元倒了狗粮,一边摸一边说,“快没钱了,你以后少吃点吧,就当减肥了。”
然而坐会沙发上时,还是狠狠心给狗子淘了原本吃的狗粮。
正淘着呢,门外突然响起门铃,他抬头看了眼钟,了然,上前去开门。
果然,一打开就看见邰元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姐,有跟你说什么吗?”
“有啊。”邰元神色有些紧张,就听陈星洲继续说,“她问我你是不是过来打游戏了。”
“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她要告诉我什么?”陈星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有……”邰元有些烦躁地拨了下头发。
陈星洲一脸茫然地看着邰元换鞋进去。
两人各自洗手,然后开始吃饭。
然而原本是邰元点的鲜虾蒸蛋,他却没有吃多少。
陈星洲忍不了了,伸手在桌上敲了敲,“你到底怎么了?是你点的菜,我花了不少功夫做的,你怎么也得给我捧捧场吧?”
邰元听他说完,乖乖挖了一块,放到粥里,然后无声地吃着。
“够了啊,”陈星洲伸手握住邰元的手,“你不说清楚,再这么诡异地吃下去,我怕你撑死。”
邰元放下勺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陈星洲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
“沙发上躺会吧。”陈星洲强制牵着他离开餐桌,把人推进了沙发里,“虽然小,但是能撑开腿。”
邰元乖乖躺下,闭上眼和陈星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陈星洲,和我聊聊你的身世吧。”
陈星洲转身的动作一滞,轻笑了一声,“原来,你姐叫你来,是打探我的底细吗?”
邰元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陈星洲去厨房泡了蜂蜜水,又端回客厅,放到茶几上,然后拉过懒人沙发,一股气窝了进去。
“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我会回答。”
“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
陈星洲挑挑眉,仰着头说,“酒吧,她买醉,我调酒,就遇上了。本来我还以为,她就是个小白领,加了微信才知道,原来她是个总裁。”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姐?不要再说什么优秀的客套话。”
“这个……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吗?”
“突然起意。”
“……”陈星洲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笑,“大概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喜欢我吧。”
邰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开口,“也不一定啊。”
“是吗?例如?”
对上陈星洲那双带笑的眼睛,邰元突然有些慌乱,“例如……你的父母。”
陈星洲眼底的笑意突然敛去,他勉强地笑笑,“或许是吧。”
邰元刚说完就后悔了,他查过陈星洲的资料,在他的亲属一栏,是空白的。
意味着他没有父母。
“对不起。”邰元坐了起来,有些不熟练地安慰他,“我不是故意提到你的伤心事,伯父伯母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吧。”
陈星洲盯着他看了半分钟,忍不住笑出声,“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抱歉。”邰小少爷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因为邰静太强了,以至于平时都是她来安慰他,再加上他私交朋友并不多,所以没有任何安慰人的技巧。
“有时候看你,还挺可爱的。”陈星洲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邰元耳尖微红,连忙倒下去,“哼,你发现晚了。”
“但你说错了,”不知什么时候,陈星洲慢慢开口,“他们不喜欢我。”
邰元愣了会,才弄清楚这个他们,指的是陈星洲的父母。
“有时候,孩子并不是父母的全部。”
元元察觉到陈星洲的心情,默默走上来蹭他,陈星洲一边摸狗,一边说,“如果她有一点爱我,就不会抛下我了吧。”
邰元起身坐直,一本正经等他继续说。
“你要听吗?这个故事,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陈星洲说得很慢,像是这件事已经从他的记忆里消失了,但陈星洲心里清楚,那段记忆还留着,他只是想用长一点的时间,来缓缓心情。
这是邰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星洲,他难得没有笑意,很平静地讲述完,然后喝了口桌上的蜂蜜水,继而一笑,“这杯貌似是给你的。”
陈星洲看过去,对上邰元满是心疼的双眼,他的心一刺,有些掩饰地起身,却被邰元抱住了。
“陈星洲,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邰元的脖子微凉,蹭得陈星洲后颈凉飕飕的。
过了一会,陈星洲才意识到,那不是凉,而是邰元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