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洲摸了摸鼻子,点点头说,“好。”
邰元又从袋子里拿出两瓶瓷瓶装的果酒,把塞子拔开后,很快一股果香飘出来。
陈星洲忍不住咽了下唾沫,看着他说,“你哪来的?”
邰元把其中一瓶递给他,边擦瓶口边说,“找林爷爷要的,他自己酿的,难怪,你那么喜欢喝酒,原来是遗传。”
林爷爷就是陈星洲的外公,他平时没什么嗜好,就喜欢喝点小酒,自己也会酿一点果酒。
想起自己外公,陈星洲忍不住笑起来,接过邰元递过来的酒就仰头喝了一口,比起辛辣的啤酒,果酒清甜又不易醉,陈星洲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你要是等下醉了,我可不负责背你回去。”
陈星洲看了他一眼,又多喝了两口,“那我就在这过夜。”
邰元抬手在他脸上弹了下,他带着棉手套,弹不出什么痛意,但陈星洲还是假装疼了下,捂住脸揉了揉,“你有本事当着我爸妈面欺负我。”
找回父母的陈星洲像个没长大的小孩,看得邰元眼底的笑意久久散不去。
“这不是在欺负了吗?”
陈星洲皱起眉头,慢慢往陈母的墓碑凑过去,靠到那块墓碑后,像小孩告状一样,指着邰元说,“就是他。”
邰元又气又笑,“你还要吩咐阿姨来托梦给我吗?”
陈星洲闻言愣了下,低声说,“那还是托给我吧。”
邰元敛起笑容,站起来拍拍衣服说,“一定会的。”然后朝陈星洲伸手,“走吧,天快黑了。”
陈星洲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一轮圆月挂在天上,缺了的那一块显得格外可爱。
陈星洲觉得自己可能又醉了。
于是他站起来想醒醒神,结果脚一滑,下意识往前扑,邰元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一股果香立刻奔他鼻子窜进来,明明他自己喝的没那么甜那么香的。
邰元忍不住低头嗅了嗅。
陈星洲:……
邰元:……
“你,属狗啊。”
邰元气笑了,想把他推开又怕他滑倒,只好小心翼翼把人扶正了,然后瞪着他说,“我属兔,会咬人的那种。”
陈星洲被他逗笑,扶着他的肩膀站好,“那我扶着你,免得我又摔了。”
“那我摔了呢。”
“我会在前一秒立刻松手。”
“陈星洲!”
“别闹别闹,下山要紧。”
两人结伴下山,看天色已经黑了,索性就在外公家里住下。
老人很是高兴,连忙跑去村里的小超市买睡衣,陈星洲拦不住,被他喝坐在客厅里乖乖等着。
大概是乡路熟了,老人很快平安地拿着两套睡衣回来了,陈星洲连忙上去接下。
“您也甭这么仔细,反正我们今晚不换也成。”陈星洲又感动又心急,刚刚劝不住老人就挺内疚的,待家里这段时间他也越想越内疚,忍不住嘟囔起来。
“那不行,你那朋友我听得出,是南方口音,南方的小孩都爱干净,天天洗澡,要不洗他们嫌脏呢。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可担心的,这路我都摸熟了,闭着眼我都能走。”
“是是是,您能,下回让您宝贝外孙去好吗?”
“你又不知道地儿,还不得我领,还不如我去。怎么,你是觉得我老头子不行了?”
“绝对不敢。”陈星洲败下阵来,举双手表诚意。
老人被他逗乐,把睡衣往他身上一扔说,“快去泡泡,趁早搁外边冻冻,还能干呢。”
他们的村离热带远,比B市冷很多,所以衣服洗好了往外边一晾,很快就能冰住。
“真的可以吗?”邰元好奇得不行,他只在书上看过,实际上还真没见过。
陈星洲一边把衣服泡进水里,一边回答,“当然可以,等会你看看。”
于是邰元兴致勃勃期待了半个小时,也傻乎乎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小时。
陈星洲在窗边看他,一边忍不住笑,最后开窗朝他喊,“你在屋里也能看啊,出去吹什么风。”
邰元十分固执,“我要近距离观察。”
其实他是想多看看,因为这两套睡衣,除了颜色不一样,款式是一样的!
算是变相的情侣睡衣。
邰元在心里忍不住对林老爷子又多了几分感谢。
陈星洲又好笑又无奈,套上外套出门陪他,“你倒是会折腾啊。”
邰元瞥了他一眼,偷笑,“没让你出来。”
陈星洲作势要走,“那我回去。”
邰元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准反悔。”
陈星洲摇头失笑,晃晃手臂,想让邰元把手收回去,谁料邰元抖了抖手,顺势往下落到了陈星洲的手上。
“干嘛?”
邰元不说话,一本正经地盯着那两套睡衣。
陈星洲盯着他的侧脸,逐渐失神。
面对邰元时,他总是有很多让他感觉新鲜陌生的感情,好像从来只有邰元会让他这样,也让他忍不住想多凑近一些,看看自己还会有什么样的感情。
邰元察觉到陈星洲的注视,转过头看他,两人视线相撞,陈星洲下意识要松手,又看见邰元眼底闪过的一丝失落。
为什么呢?
陈星洲想不明白。
邰元旋即松开手,又转回头去。
最终邰元还是等到了结冰的时候,然后在雪地里一连拍了好几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