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魔力禁锢着狐狸,眼波流转着妖冶的杀意,声音渐冷,“我从来都不心软。”随着她的话落下,狐狸那颗心脏就直直地被挖了出来。
狐狸能用心脏缠住人类,恰好狐狸的心脏也就是解药。
“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
可没有人听见。
因为这是妖的叫声啊。
申时,刘家老宅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喧闹,整个街上的人都热闹无比。
原来那狐狸精被除掉后,所设下的妖术自然也就是消除了,之前那些被她吸走部分精气的人都已经回神了。
“我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只是刘家老宅的奴仆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了刘桑,唯独只有留下的一封书信,告知他会暂时离开。
也幸好刘家老宅富裕了起来,老管家也是之前值得信任的人。
而此刻某山洞里。
盛歌看着被她背出来的刘桑,蹙眉倒是有几分地手足无措,按照道理说,她都已经将那护理杀了,这人也应该醒过来的。
可是都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声音很沧桑,像是沉凝了很久很久,唧唧的,听着有几分瘆人。
“你救不会他的。”
盛歌拧眉,嘴角微微搐动着,“什么意思?”
“他的魂魄已经被那狐狸吸走了,啃噬着几乎只剩下的残骸了。”老者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死人一样。
盛歌快步走了过去,直直地把脉,面色却越发深沉。
“你能救他。”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那声音又再度笑了起来,唧唧的,就像是生锈的铁器一样,厮磨着,怎么都磨不断。
“你笑什么?”
“你的天真。”
盛歌一缕发丝飘荡在空气中,更显得她精致的脸庞美得惊心动魄,可是嘴角那笑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错了,我从不天真。”
她从来都不会做天真的事情。
“既然你现在提醒我,不过就是不想要我用自己的魂魄去救他而已,你若是不说,我拿魂魄救他又何妨。”
她轻轻一笑,笑得风情动人。
她的话却让那道声音停止了笑声,古怪地停止着。
老半天,才开口,沉凝着语气,“你不一样。”
“你不是说好要助君鹧成神,你可知你的魂魄如果给了这个凡人,那到时候君鹧的天道就会受到影响。”
盛歌歪头看着山洞外,春暖花开,多么明媚啊,嘴角微微勾起,一身黑衣在风中摇曳着,妖冶动人。
“不会的。”
前世她死的时候都还残留一魂,这一世不过就是用残留的弥补给刘桑罢了,到时候不过就是彻底地消散,消散于天地之间,融入山川河流之中。
那声音没有在说话了,只是刘桑的身边多了一个锦囊,里面有一颗药。
盛歌想也没想,直接喂到刘桑嘴里。
很快,他倒是醒了。
只是看见盛歌那一眼却哭了,一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地,“歌儿,你终于回来了。”
于他,盛歌到底是愧疚的。
接下来,从刘桑嘴里得知了,原来那天出事后刘桑虽然是被她救下来了,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甚至还专门地找来了村民们帮忙,可还是找不到。
那边火红色的花海也消失了。
刘家父母不甘心自己儿子竟然要等一个女人,后来就和刘桑断绝了关系,刘桑一个人出门打拼了大半年莫名地就富裕了。
前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就遇见了那个狐狸精,那个狐狸精是他在路上所救的,偏要以身相许,没办法他只好先带回来,后面的一切都记不得了。
唯一的,他在等盛歌。
盛歌看着他,了然地笑了,“好,我们今晚就成亲。”
她在凡间的日子也不多了。
刘桑欢喜不已,到底是生活在乡村里的人,没有太多的心思,想着不过就是盛歌救了自己,却下落不明,想要报恩。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
两人一起回到了刘家老宅,众人得知刘桑找回了盛歌,都高呼这是苍天怜悯。
盛歌听到这话,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苍天?怜悯?
上苍的眼里永远都只有自己,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方才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应该就是来自天界某神仙的。
可到底是谁的,她倒是不清楚。
红色锦缎,玉林潮红,喜气洋洋。
而山林里却是死气沉沉地一片。
君鹧醒过来,几乎是瞬间就觉得不对劲。
那股熟悉的香气没有了,看着盛妙妙的那张脸惊讶觉得有些厌恶,就像是想要嗜血杀人一样。
这种欲/望他从来都不会轻易释放出来的。
从他出生开始,学的就是为君之道,他是天道的选择,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像鸿蒙尊者那样维护天地之间的秩序,不越界,不杀人不救人。
可是现在,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那种嗜血的杀意。
他几乎是控制不住。
“我出去觅食。”
话落下,转身就离开了。
盛妙妙全然没有觉得不对劲,只是等到他离开后,想要利用魔力探寻那铃铛里的东西,却被屏障打出来,甚至还吐血受伤了。
没有事情了。
整个魔界的合欢花都开遍了,蛮夷之地也要开启了。
她必须得到君鹧的信任。
盛妙妙紧紧地咬着牙,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阴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春初,空气却莫名地一阵冷凝,君鹧眼神深处划过一丝血红,大步地走到河水中间,想要借此平复心中那诡异的情绪,河水迈过胸口,浑身湿透的衣服将他精干的身材暴露无疑,但是却不会觉得狼狈,反而有种妖魔的感觉。
体内的那股李玲似乎是越发地难以控制。
君鹧浑身压抑着,额头上迸射出一道道骇人的青筋,如同那鬼魅一般,他快速地运行心法,想要压制住。
总感觉少了什么?
是那股百香的味道吗?
是吗?
君鹧莫名地感觉到了心口如同开了一个口子一样空荡荡的,他直接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里面,就在这个时候,河边倒是匆匆忙忙地路过两个人。
这里是沿着小溪河水地两旁,倒是有人经过。
“那刘桑要成亲了,走走走,吃喜糖去。”
“听说就是两年前那女人,可找到了。”
“你说的是歌儿吧,那女娃娃也是可怜啊,两年前我还记得我送了一些药材和吃的给她。”
“那孩子心善的。”
“……”
声音渐渐地消散而已。
君鹧藏在水里,清冷的面色微微一愣。
歌儿?
成亲?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和歌儿已经成亲了,为何人间还能成亲两次?
君鹧莫名地感觉到心中涌现了怒火,明明他们已经是夫妻,行使了夫妻之道,为何那女人竟然又要成亲。
几乎是瞬间,溪水顿时崩裂起来。
行人早已经匆匆远去,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君鹧从河水里窜起来,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凶狠地力量,从身体的无数毛孔中钻进,在体内静静的流淌着,能量所过之处,似乎有种很热腾的感觉。
他体内的上古封印竟然动了。
君鹧再度沉下水里,足足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快速地烘干衣服,朝着那喧闹的地方而去。
刘桑成名,作为乡镇里的大户人家,自然是大办。
红色喧腾,就像是染上了女人的胭脂水粉一样。
君鹧的容貌从到镇上1都引起了喧闹,很快他就换了一身衣服,甚至还特意地伪装过,倒是有几分像是淳朴农民地模样。
红色。
他竟然莫名地觉得熟悉。
“吉时已到。”
盛歌是没根的人,这成亲又不可能从那深山里而来,乡里的人疼盛歌,倒是不介意将她当作女人送出去。
大红的轿子从街尾到街头,锣鼓喧天。
刘桑骑在马上,面色都是止不住的喜悦,不停地说着,“谢谢大家的祝福,大家都记得喝喜酒啊。”
这声音却莫名地让君鹧觉得熟悉,视线落在身后那轿子上,看不清,也看不见。
刘桑虽然被赶出来家门,可是到底是念着家里的,迎娶车队在刘家老宅里停了下来,他转身不顾所有人的看法,直直地将盛歌从轿子里扶出来。
“儿子跪谢父母之恩。”
盛歌一身红衣,面色带着头巾,只是跟着刘桑行跪拜之礼。
这是她欠刘家的。
一跪,那膝盖还未落下。
风却吹动了起来,几乎是快要将盛歌那红头巾都吹开了。
君鹧瞳孔蓦然放大,那平静得如同死水的一样的眼眸泛着波澜,那张脸……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如此的熟悉。
脑海里突然刺痛,君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情此景,心突然狠狠的刺痛着,脑海里涌现出了太多太多他不知的画面。
那场景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而另外一个竟然就是此刻拜堂的人。
君鹧匆忙地拉着身边的人,“这女子叫什么名字?”
那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才来这里?”又一副我知道了模样,“这女子可算是幸福了,她啊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孤儿,我们都叫她歌儿,可好的一个小姑娘了,只是没爹没妈的,惹人心疼啊。”
哗然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