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
君鹧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对她的话有所怀疑,但是看着一旁的人听到声音也跟着说着,戏中不由得暗沉。
如果这个是歌儿,那么现在在木屋里面的那个又是谁?
君鹧只觉得隐隐不对劲。
成亲的队伍又开始响起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们之间没有父母的祝福,可却又街头巷尾无数人的祝福和感叹。
听着耳边那一道道感叹的声音,君鹧只觉得不对劲。
心口哗然抽疼。
唢呐悦耳,阳光肆意,似乎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模样。
可是君鹧心里却有有一道声音,想要他冲上去,毁掉这场婚姻,可是他不能,他是神,没有心的。
盛歌坐在红轿子里,自然是感知到了君鹧的存在。
她向来,也真是讽刺。
前世她用尽生命都没有换来他的正眼相对,可是现在却看着他,看着他送着自己出嫁成亲,讽刺吗?
眼泪就从眼角滑落,苦涩的。
盛歌低垂着头,收敛着眼底的情绪,到底是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唢呐还在继续。
“歌儿。”
刘桑站在花轿面前,面色都是红晕,紧张得额头都溢满着汗水。
到了刘府门口了。
盛歌掀开帘子,缓缓走了出去。
她只能她脚上的红鞋子,上面绣着红色的花,看不清是什么品种,只是过于好看。
“歌儿。”
刘桑拉回了她的思绪,盛歌轻声笑着,压低了声音,“嗯,刚刚想着我们还是在一起了。”那声音轻灵明媚。
“歌儿,谢谢你。”
刘桑背着她朝着房门里一步步走去。
只是那盛歌的声音却随着风传到了君鹧的耳朵里。
风一吹,他就惊讶住了。
不仅仅是脸熟悉,就连那声音都那样熟悉。
梦里百转千回,陡然都有了影子。
一切都是她。
君鹧猛地飞身而过,直接挡在两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震惊。
盛歌看见了那双鞋子,白玉长鞋,都不沾染一点泥土和尘埃。
“歌儿,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
刘桑看着君鹧,面色也闪过一惊,当初他去山里送药的时候见过这个,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可是绝对不会错的。
浑身的气质是掩盖不住了。
“这些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快些让开,别妨碍我们成亲。”
一旁的人也过来拉他。
“对啊,这要是耽误了吉时怎么办啊。”
“这人是谁啊?莫不是来抢亲的?”
“我看不像,歌儿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远门的?”
君鹧却伸手想要去拉盛歌,刘桑快速地挡在他面前,气氛有些沉凝。
盛歌叹气一声,压低了声音,“你认错人了。”
她倒是没想过堂堂天帝之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关键是还这般心平气和,她能确定的就是君鹧没有发现自己。
大约是受到了影响,觉得自己有些熟悉罢了。
君鹧却冷睨着她,全身上下乃都显示出一种漠然,可是那漠然中却又带着几分疑惑,“那姑娘可否和我验证验证?”
闻言,盛歌倒是一愣,现在的君鹧没有记忆,还能如何验证,“怎么验证?”
“你和我已经有过夫妻……”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直接被盛歌捂住。
“你疯了。”
那软香的手捂住他的嘴巴,君鹧身体下意识地僵硬着,他抗拒和人相处接触的,可是……鼻息间传来的那香味竟然让他心神恍惚。
百花的香味,那般熟悉。
君鹧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和自己有关。
“你在怕什么?”
盛歌却扶额,她几乎都知道解析来君鹧会说什么,不过就是他们之间有夫妻之实,这种事情她倒是不在意。
可是她不在意,却不代表刘桑不会不在意。
“狂妄之语。”
盛歌有些烦躁。
君鹧却坚定地挡在她面前,任由自己被那熟悉的香气包围,浑身竟然泛起了点点的暖意,没错,就是暖意,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而来的。
而那被冲破了屏障竟然有了修复之意。
“你不能成亲,你和我……”
他这次倒是聪明了,没有直截了当。
可是盛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对君鹧光明正大对使用魔力,她害怕会引发出其中的事情,但是现在如果不让他离开,那么她和刘桑的成亲也会没有结果。
想到这,盛歌快速传声给了时樾。
时樾收到消息的时候,微微一愣,看着被他打昏迷的盛妙妙,快速地离开了。
时樾落直接用力地挡在君鹧面前,浑身的魔力都收敛了起来,同样那张脸也经过了伪装,“让开。”
刘桑看着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两个人浑身的气质都不凡,歌儿常年生活在山里,又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一旁的媒婆还在催促着,“赶紧的,等会吉时就要过了。”
盛歌心底的烦躁几乎是瞬间就涌了上来,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脖颈上挂着那个铃铛却开始发出了红色的光。
而此刻盛妙妙手中,那熟悉君鹧的紫色铃铛却散发着黑色的光。
两道光似乎是在互相吸引着。
隐隐约约地有些不对劲。
天帝看着那波动的屏障,面色深沉的说不出话,那是南蛮之地藏着最后的秘密了,“鲸玉你还不出手吗?魔神降世这是一切灾难的源头啊。”
上神鲸玉其实不是神,他是一种虚无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是知道他守护着南蛮之地,他浑身的魂力几乎可以和上神相比,可是他成不了神。
空气中的波动似乎都晕染了一层黑色。
“神仙也好,魔神也罢,都是命也。”
“你……”天帝气得面色难看至极,“君鹧可是天道选择的人,现在被那些七情六欲缠上了又该如何成神。”
君鹧是对付魔神唯一的手段了。
鲸玉却侧头看着他,视线里施压着,饶是天帝面色都是一惊。
“你该命,只会加深他成神的磨练。”
天帝嘴巴张了张,面色不甘心,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鲸玉瞬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没有下一次。”
仙气飘渺,天帝面色凝重,眼底却一闪而过的暗光。
天地万物本该就是为他所用的。
天帝冷哼一声,快速地朝着某处而去。
魔永远都是魔,又怎么可能是仙!
……
还在僵持着。
刘桑却蹙眉,想要开口的时候。
忽然天空上面出现了一道缝隙,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几乎是快要将人都吸进去了。
南蛮之地的入口出现了。
盛歌大手一挥,整个街道就被一层光笼罩着,只是是黑色的光。
“你是魔。”
君鹧平静地诉说着,恍然没有波动。
盛歌来不起解释,眼神落在时樾身上,“鸿蒙尊者留下的屏障出现了裂口,你拿着魔界的弥留之灯去封印住。”
时樾点头,旋即挥手就不见。
整个小镇都静悄悄的,唯独只有他们两个还能行动着。
君鹧眉头粗着,伸手就想要去触碰她的手腕,感知她体内是不是有两股力量,可是不等他行动,妖界的妖却出现了。
“那就是魔神,抓住她,三魂七魄尔等皆享。”
身后大批地妖物冲了过来,他们伤害不了人,但是却能和神魔相斗。
盛歌嘴角一扯,她倒是忘记自己是一个香饽饽地,魔神最初出世地时候,体内两股力量混合着,魔力也相当之弱,所有人都想要吞噬她的魂魄。
“大意了。”
盛歌来不及说什么,快步地拉着君鹧离开,现在君鹧没有魂力,根本就无法兑付这些妖,借着丛林,不断地窜逃着。
君鹧看着女人的背影,回头就对上那无数双阴沉的却带着嗜血的贪婪,疯狂地朝着两人飞驰过来。
为首的那妖似乎是狐狸,那双眼中居然发现了一抹森然的笑意,低低的咆哮声,似乎是穿过丛林的阻碍,钻到了两人耳中。
“魔神,你命该如此。”
平静地山林之中,涌现了无数的吆喝声,惊起了人间那些平凡的野兽,同样也嘶吼着叫声。
“我命由我不由天。”
盛歌脚步更快,那双眼睛却熠熠生辉。
她的话很平静,很冷,就想死讨论要吃什么一样,可是却让君鹧震撼着。
她的眼神很认真,很严肃,带着无与伦比的冷热和坚定,似乎是她说的出就做得到。
与天斗吗?
狐狸几乎是她被气到,动作更快,脸上涌上了一抹狰狞的杀意,森然着,“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漫天的银光洒落下来,就像是星星坠落,可是那里面却藏着利剑,喷涌的力量在天空中绽放着。
“是吗?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死。”
盛歌将胸口的铃铛猛地扯下来,扔在君鹧身上,同时大手一挥,以君鹧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屏障,将他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别出来。”
眼神凛然,几乎是瞬间,那红色被风吹得飘起,那张面容就像是盛开的花瓣一样,真正的绽放了属于自己那张娇媚的面容。
君鹧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深邃。
那张脸……彻底地重合了。
哗然震惊的是,随着那张脸彻底地褪去了污泥,绽放出光线,明亮的天空却突然暗沉了下来,下一秒就变成了红色,橘红炎火之中夹带着的湛蓝星辉。
盛歌眼神蓦然地染上了猩红,黑红色萦绕在她身边,就像是此刻的天空一样,妖冶着,魅惑着。
“你们也该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