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屠夫语言颇有些怨气。
他开始述说何家这些年来搜刮民脂民膏,而那个何家主却四处赌博,拿着百姓的血汗钱全部输了出去。
每次没了钱,那姓何的又把气出在底下人身上,不管大家死活。
听到这里,风筝心一动,问那何家坐落在何处。
“人家管理樊笼乡,自然是在乡镇上了。”说着,屠夫问风筝要吃点什么,风筝表示没了胃口。
这小仙村多年来越来越破败,只怕都和这何家有些关系。
原本风筝不该管人家的事情,自己修了仙,这些人过得好坏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冥冥之中,他觉得有些因果要了结。
“还是去见见这个何家吧!”想到这里,风筝起身离开。
他身形急速,须臾之间就换了个方位。
原本的屠夫处理着肉,见到风筝远去的身影,吓得拿不住刀。
“鬼?神仙?”他低语之际,已经找不到风筝的人了。
没过多久,风筝便踏入了樊笼乡的乡镇地界。
这个地方还算繁荣,不过街道上的人笑意却很少。
他挨着问出了那何家府邸所在之地,四处查看,终于见到了何家。
这个府邸倒是很久没有修缮了,明明欺压百姓,但是日子明显没有过得多好。
他和旁人闲聊起来,几乎是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何家。
何家现任家主叫做何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风筝感觉有些耳熟。
由于一叶玄黄书,让他大脑被很多东西占满,现在的风筝有了健忘的病,以前的人和事,许多都不记得了。
“那何必的父亲倒是个好人,过去做了不少好事。可惜他这个儿子,没什么出息,眼里就只有钱。”说话的人解释起何必的生平,过去寻仙问道多年,都不收他,说他没有灵根。
后来他应该是死了心,修不了仙就回家敛财来了。
“这家伙敛财不花,还不如交给我呢!”风筝感叹一句。
确认了这个何必非良善,他准备将此人处理了再走。
来到何家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何家府邸有种运道之气笼罩。
“风筝,这何家气运未绝,你若危害他们,将来必定会被这些气运所噬。”古遗音让他考虑清楚。
风筝点点头:“这何必的父亲此前应该是好事做尽,又或者前世顺应天意,积攒了不少功德,所以才有功德守护。”
如果真是这样,要对付何家,就困难多了。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风筝拿出了金香植和虚无幻镜。
“金香植可吞噬气运,虚无幻镜可掩盖功德,便用因果之法处理这家人吧!”
他面露微笑,然后来到了何家门口的对面,端坐下来。
只见他拿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挂在身边
脚下放一张布,一些银子,和三个骰子一个盅。
那纸上写的是,赌。又有小字,解释以色子猜大小。
风筝做完这些,便拿出尘琴,开始抚琴吸引人注意力。
传闻这个何必好赌,若是他见了风筝,必然会上钩。
“势短世长都是戏,演一回万事方知……”
戏曲之音传得远,惹得无数人注意。
他弹唱多时,来回之人无数,却无一人愿意与他对赌。
风筝纸上写着规则,只看大小,赌一百两起步。
眼见无人靠近,风筝也乐得清闲,他有足够的耐心。
“风筝,这些人知道何必输了不少钱,所以本地人对于赌,有很大的戒心。”古遗音提醒他。
“无妨,我要的只是那一人上钩而已。”他笑了笑,若是有别人来赌,也无所谓。
很快,他遇见了第一位客人,乃是一个混混模样的人。
见到风筝那纸条上写着一百两, 他一时也拿不来,最后放弃了。
第二个人也是混混,来的时候,他看见一百两的字样,却一点不慌。
这人蹲了下来,随手掏出一个钱袋子:“阁下在这里摆摊对赌,输了别赖账,想赖账也没人帮你。”
“自然是这样。”风筝笑道。
随后,风筝打算摇骰子,却被对方阻止了。
“让我来吧!”那人笑了笑。
风筝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人手法纯熟,一摇起来,就不像普通人。
古遗音提醒风筝,对方摇色子的时候,里面大的点一直在上面,没有翻转。
他点头,表示了解了。
这人落盅,押了大。
风筝押了小。
一开,里面果然是大。
“这……唉!”风筝叹了口气,将一百两给了对方。
这人问风筝要不要再赌。
“自然要赌,今日我一定要赢回来。”说着,风筝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了一百两……
另一边,一个中年男子跟着下人慢慢走近何府。
这人正是风筝等候的何必。
他年龄和风筝仿佛,不过相貌却年长很多,已经是中年男子了。
何必回家的路上,远远就看到何府大门的对面,围了很多人。
“小时,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他吩咐一声下人,然后那人就跑了过去,查个究竟。
没过多久,这人又回到了何必的身边。
“老爷,那里有个人摆了个摊,看样子是个好赌的主,要和人比大小,一百两一次呢!”这下人一解释,何必立即来了兴趣。
他跑过去查看,看见眼前亮眼的一幕。
摆摊的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而和他对赌的乃是某个混混,以前赢了自己不少钱,何必后来叫人打了他一顿。
再看两人的对赌,青年太过于年轻,根本不晓得对手的厉害,被赢了一千两银子。
可是这年轻人好像憋着一股气,不断拿出钱来,一定要将银子赢回去。
见到这一幕,他倒是想起了当初被骗的自己。
何必感叹一声,今日一定要让他浪子回头,就将他的钱赢光吧!
眼前有这样的冤大头,他岂能让别人给强占了。
何必对着混混直接一脚过去,将那人踢翻在地:“哪儿来的混账,敢赢我门口钱?你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吗?”
何必出现了,那人面露惊恐,连忙道歉,取出一百两放在何必手里孝敬,拿了剩下的钱立即跑了。
这混混今日赚的钱可是他的十倍家当,若是再赢下去,他怕这何必会对他眼红。
其他人看见何必的出现,纷纷散了去,不敢再看。
“这位先生,你这门口还有不能赢钱的规矩?”风筝看着何必,奇怪地问。
然而这中年人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的门口,自然只有我能赌,别人在我门口赌钱,岂不是拿走了我的运气?”
说着,何必已经坐到了风筝面前,拿起了骰盅:“他走了也好,今日我有兴趣,便让我来陪你玩吧!”
“你有钱吗?”风筝怀疑地看他。
不过很快,何必让人回府取来了一千两:“若这里输光了,咱们就各回各家。”
说完,中年人开始摇色子。
这何必的手法比之前那人烂很多,不过他也是有技术的,十回有九回能成功。
他看着风筝,发现此人衣服和身后的琴都不一般,应该是个有钱人。
随手输了一千两,却不心疼,看得出此人家底丰厚。他打算趁着今日遇见了冤大头,多赢点钱,万不可错失良机。
骰盅落下,他示意让风筝先下注。
风筝笑着押了下。
对方脸色微微一笑,然后开盅,是大。
风筝给了他一百两,依旧让他摇骰子。
何必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天上送来的馅饼,就一直和他赌了起来。
两人连续赌了十几次,风筝输了十几次,脸上挂不住了:“怎么老是你赢?”
“也不一定,每到日暮的时候,我运气就用完了,说不定马上就要输了。”即便是何必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打算输一两次给对方。
风筝犹豫起来,在身上招了招,却没找出钱来。
这个时候,风筝忽然拿出了一个盆栽放在两人中间。
“此物,名唤金香植,乃是一件宝物,黄金万两也买不到。你和我对赌,赌你一万两如何?”风筝表现得破罐子破摔,好似一定要赢回来。
听到风筝这句话,何必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盆栽。
花盆里是个他从未见过的东西,上面却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就这个东西,值黄金万两?”他古怪的看一眼,但是却有些心动。
万两黄金等于百万两银子,若是这个东西拿去拍卖,指不定还会更高。
风筝点头:“此物,赌你全部家当,你看如何?”风筝问。
虽然何必有信心赢他,但是万一输了,岂不是要亏大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伸手指比了个八!
“八千两,我全部家当只有这么多。”何家不止八千两,但是他就是要说少点。
他相信,风筝输了这么多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是八千两,对方也有可能原意赌。
如果实在不行,何必还可以继续和他商量一下。
但是风筝却没他想象的那么聪明,直接点头同意了。
“好,此物就算你八千两,和你赌了。”说完,风筝示意他摇色子。
面对这冤大头这么好说话,何必狐疑起来。
“你怎么证明此物值得八千两?”他问。
风筝点头:“就让你看看这东西是何等宝物。”
他拿出了一枚铜钱,直接喂金香植吃下去。
中年人眼睛都看得直了,他还从未见到过可以吃铜钱的植物呢!
随后,那金香植散发出一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香味传出来,让人头脑清醒,又放松舒适。
中年人感觉身体已经飘了起来,好像要直接升上天空一般。
这香味弥足珍贵,让何必猛地喜欢上了,使劲地吸取。
没过多久, 这香味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