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一会儿就将大人的话转告给柳太医。”容福一面答应着一边心道:我的方大人,你才是最好的良药啊。
容福将早膳端了上来,方洛吃了两口问:“殿下吃过早膳了吗?他去哪儿了?”
“吃过了。”容福笑道,“天刚亮殿下就与刘总兵去查看东南水师了。殿下让咱们不要吵醒大人,任由您去睡,说您醒了不用忙碌,可以歇息一天。”
“哇,这么好,可以休班了。”方洛快扒拉两口饭,打算吃完就出去玩。
容福满脸堆笑:“殿下是真疼大人啊,自己忙得团团转,却舍不得让大人跟着受累。”
方洛听了知道容福话中有话,呵呵一笑,再不言语,只顾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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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十天,太子宗云晔白日里主要任务就是分析大昭军与东潆作战胜少败多的原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大昭国的水师实力太弱。与东潆人作战,海上是主战场,而大昭军更擅长的是陆地战,所以才导致对敌作战时一败再败。
太子将这一情况写成奏本传回了京都,希望皇帝能认识到加强水师建设的重要性。
方洛在这十日中也没闲着,采买送给乔落梅的礼物、走到市井去了解民情、打探东潆人和南洋人的性情习惯等等。与坐在桌案后查阅那些白纸黑子的死卷宗比起来,方洛更愿意听到百姓口中对人和事的生动鲜活描述。
到了晚上,勤政为国的太子时常就会犯犯病,将黏人的毛病进行到底。
方洛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安心地做起了人形抱枕,左右不过换个地方睡觉就是了。
两人保持着暧昧不清却又不过界的微妙关系。
碧潭庄上住着的所有人都很高兴。
容福除了要多伺候一个人的起居外,其他的差当起来当真是容易多了,方小午则省去晚间伺候方洛的差事,可以早早睡觉了。
东宫一众侍卫就是铁石金刚,他们将庄子里里外外围成铁桶,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人都不会知道。
来到南平的第十五天,宗云晔收到了细作杜开光传来的消息:魏毕行的船队表面上看是他一个人的,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船队内部还有两个重要人物,这两个人一个叫季流,一个叫林叶,是魏氏船队的合伙人。
每次船队抢劫后,这三人都会将抢到的财物进行分成,彼此合作的倒也算和谐愉快。
这条消息对宗云晔来说非常重要,他叫来方洛和总兵刘策,将这消息告之给他们。
方洛听后大喜过望,笑道:“原来这魏氏船队不是独资的呀,除了魏毕行这个董事长外,还有两个执行董事呢。这样好,我们可以从分化瓦解他们入手。”
宗云晔点点头:“孤正有此意,挑起他们内部矛盾,方便我们日后行动。孤还准备让这个杜开光不单在魏氏内部发挥作用,还要适时挑起魏氏船队与其他海盗的争端,让魏毕行触犯众怒。刘总兵你近日要加强操练水师,孤有预感不日我们将会与魏毕行有场大战。”
“是。”刘策抱拳领命,转又对杜开光的能力产生的怀疑,“殿下,就凭一个杜开光能办成这样的大事吗?”
宗云晔微微一笑:“这要问方大人那天相人相的如何了?”
方洛冲刘策笑道:“我看好这个杜开光,这两天我去了他从前经常出没的街头巷尾打听他这个人,从众人口中得知他还真是个人才。此人喜欢闹事,唯恐天下不乱,还擅长四处煽风点火,挑拨是非。”
嗯?刘策怎么听着这个杜开光都像个小人。
可方洛却对他十分满意道:“这个杜开光确实做人少了点道义,但也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大事,就是心理阴暗了点,这样的人正是我们现在需要的。”
总兵刘策还是不放心将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市井地痞,又道:“就算这个杜开光有搅乱魏氏内部的能力,但若是魏毕行很器重他,给他的好处胜过咱们,那保不准这个杜开光会倒向魏毕行那一方啊。”
宗云晔抿了口茶,笑微微地看着方洛,想听听他这几天来的所做所为。
方洛一直不肯告诉宗云晔他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每每问他,他只是含糊地说自己在做一些拿捏住杜开光的事,如今是揭开秘密的时候了。
他刮了下鼻尖笑道:“殿下,其实臣做的事并不光彩,就是用殿下给臣的钱租了一处院子,请了杜开光的老母和妻儿住进去。”
宗云晔难以置信地看着方洛:“你是说……你囚禁了杜开光的家人?孤真是小瞧方监军了。”
方洛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能称之为囚禁吧,好吃好喝供养着,还能让人带着出去走走,多舒服的日子呀,是吧,刘总兵?”
刘策听方洛把话抛给自己接,抬眼望向太子,见太子不露喜怒,沉吟片刻,根据方洛被宠信的程度,大胆接道:“是,是啊,方监军此事做得十分妥贴,免去了下官刚才的担忧。”
宗云晔清风一笑:“那好,此事就这么办吧。方监军即刻将新任务传达给杜开光,让他开始着手行动。”
“是。”方洛领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送至宗云晔面前,“殿下,近日咱们不是要送些礼物过去麻痹魏毕行吗?臣想将那些女人用的珠宝首饰也放入其中。还有……这封是臣写给乔落梅的信,请您先过过目。”
宗云晔用“算你懂事”的表情点点头,从方洛手中接过信,低头一看,气得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好嘛,你还和她走感情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