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府中。
誉王爷端坐于正厅蟠龙座椅中。
京东大营副总兵徐无霜向他行了个礼:“下官见过誉王千岁。”
誉王爷微微颔首:“徐副总兵不必多礼,坐吧。”
“谢王爷。”徐无霜直起身,寻了个客位坐下,转眼看了遍屋中站立的侍者。
誉王看出他的意思,抬手挥退了厅内众人后,微微一笑:“徐副总兵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徐无霜拱手道:“王爷,皇后娘娘让下官给您带个话,说王爷武功盖世,智谋过人,不该委屈在京都。”
誉王长眼一眯:“本王听不懂徐总兵的意思。”
徐无霜笑道:“王爷是明白人,下官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么多年娘娘一直对王爷的隐忍,敬佩有加,对帮不上王爷深感遗憾,但如今娘娘想与王爷共谋大事。”
“共谋大事?”誉王挑眉。
徐无霜微微向前倾身:“扶二皇子上位,皇后作为太后垂帘之时,王爷想就藩也好,想驰骋疆场也好,都随王爷的便。”
誉王淡淡一笑:“徐副总兵说笑了,这么多年本王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什么自由没了兴趣。”
徐无霜亦笑道:“那么世子呢?世子年轻英武,难道王爷想让世子与您一样一辈子困在金丝笼中吗?”
誉王双一立:“徐副总兵,如果本王将今日你之言禀报给陛下,你可知道你会怎么样?”
徐无霜呵呵一笑:“下官自然知道,但下官不惧,与其处处受制于人,不如奋起一搏。王爷,就算皇上百年之后,当今太子即位,您也改变不了现状。
“太子不会违背他父皇的旨意,放您出京都的。现在能助您的,只有皇后娘娘。”
誉王低头沉吟良久,道:“那皇后想让本王做什么?本王如今可是手下无兵无将啊。”
徐无霜道:“若今圣不在,太子不归,作为皇室宗亲,由您来推二皇子上位最合适不过,作为当年大昭第一战神,您手下那些将领可还是以您马首是瞻啊。”
誉王点点头:“本王明白了。”
“王爷曾经驻兵过川蜀、西北、东南沿海,现在太子人在南平,您看南平那边……”徐无霜用眼神征求誉王的意思。
“这个本王办不到。娘娘若有能量,本王倒愿意静候佳音。”誉王冷声道。
徐无霜明白了,不再劝说,起身告退,走至王府门口,正巧遇见从外面归来的世子宗弘昱。
两人没有多言,只是互相行了礼后便分开了。
宗弘昱对徐无霜的突然到访心中疑惑,来到正厅见誉王面带笑容地端坐于座椅中,问道:“父王,徐副总兵怎么会来王府?”
誉王也不瞒他,将徐无霜的来意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儿子。
宗弘昱听后大惊:“父王,您答应他了?”
誉王笑道:“我为什么不答应?”
宗弘昱连连摇头:“不可以呀,父王,陛下虽病,却没有到那一步,即便陛下真有那么一天,但当今圣上是早立了太子的,蔡皇后这是谋逆,您可万万不能参与其中啊。”
誉王抬眸望着情绪激动的儿子,挑眉道:“你不想要自由?”
宗弘昱正色回道:“这样的自由,儿子不敢要。二皇子尚且不足十岁,他若登基,必是由蔡皇后把持朝政,蔡党又会死灰复燃,大昭天下刚刚得到的清明就又没有了。”
誉王点点头:“我儿心怀天下,不错,不错。我根本就没瞧得上他们蔡氏,大昭天下姓宗,不姓蔡。一个小儿和一个女人想成事,太天真了。”
宗弘昱愣了一愣:“那父王刚才……”
“放心,我心中有数,刚才只是假意答应他们。蔡氏的动作,我会告诉皇上的。她想成事,想的美!”誉王哼道。
宗弘昱闭了闭眼,舒了口气。
誉王朝外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为父要静心考虑些事情。”
宗弘昱行了个礼,退出正厅,心中隐隐不安:父亲不帮蔡氏,但也决不会真心为了皇帝,父亲在打算什么,他要怎么做?
誉王看向门口的方向,微微一笑,心道:乐享其成,如果蔡氏能除掉太子,也不错。
*
东潆岛上。
齐平平登岸,他上岸第一时间便去见了齐海,将这些日子在南平所做的事讲述了一遍,并将在总兵府监军桌案上看到的奏本内容详细讲给了齐海听。
齐海听后终于相信了太子对自己的诚意,他犹豫片刻后,对齐平平道:“你去写封书信给大昭太子,就说我不日将登岸南平,与之商谈开放海禁之事。”
齐海不是傻子,他知道他存在重要性,只要他在那些小的海寇组织就有约束,他们就不会大规模进犯大昭沿海,相反如果他不能安全返回,那么这些无人约束的海寇就会登上大昭海岸,烧杀抢掠,任意妄为。
*
南平总兵府。
太子宗云晔看着齐平平写来的书信满意地点点头,向座下将领道:“方监军此计甚妙,齐海已经完全相信了我们对他的诚意,不日将来南平。”
众将领听说一直想捉拿的人要来了,皆大喜过望,个个磨拳擦掌要拿下这个海上第一大盗。
宗云晔看出众人心思,下令道:“齐海登岸后,刘总兵派专人保护,不得让人伤他分毫。”
“什么?”总兵刘策眉心一皱,“殿下,您要臣保护一个海上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