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福看方衍发怔,抬抬眉:“当然大人说了,咱家去说,即便太子同意了,那还不是得让人转告您这事,如此一来太子脸上还是不好看嘛。”
“公公为难本官了,这种事本官说不出口。”方衍摇头不同意。
容福笑道:“谁让大人直说了,殿下身体欠佳,令弟懂得医术乃民间圣手,进宫为殿下瞧个病有何不可?”
“家弟不懂医术,万一被人发现……”
“懂的,夏贵妃的咳疾就是无忧公子给治好的。”容福说得一本正经。
“怎么会?”方衍觉得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他坚决不信。
容福不管方衍信与不信,拍拍他的手臂:“此事就拜托方大人了,您是无忧公子的哥哥,您向殿下说这话比谁都好听。”
方衍:“……”
*
东宫文德殿。
这日,太子正坐在桌案后看奏本,方衍刚步入殿,便见容福又冲自己递眼神。
距他与容福上次谈话已有三日了,可他还是没能将容福教他的那些话说出口。
容福提醒方衍的表情已由起初的抬眉轻挑变成如今的皱眉瞪眼了。
方衍轻叹一声,走至桌案前侧,将心一横,将在肚中盘旋了几日的话吐出:“殿下,臣观您气色不佳,是否身体不适呀?”
宗云晔听见了,但他没听懂,抬起一双凤眸看着方衍:“润泽何意呀?”
方衍轻咳一声:“殿下,臣弟颇懂医术,不如让他来为殿下诊脉吧。”说完,他深深低下头,不敢抬眼去看太子的神情。
宗云晔这回听懂了,他扶了下额,召方衍近前,压低声道:“可是无忧想入宫?”
“啊……”方衍看了一眼容福,见容福冲自己点头,遂道,“算是吧。”
宗云晔唇角一勾:“准了。”
方衍:“……”
方衍心里暗哭:阿洛啊,哥哥对不住你,让你主动了。
*
翌日,方洛拿着太子腰牌跟随着哥哥入了宫门。
两人朝东方走了一阵,方洛远远望着熟悉的东宫群殿,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容福早早就等在了东宫门口,见方家兄弟走来,赶紧迎上前,冲方洛笑道:“无忧公子,可把您盼来了,咱们快去见殿下吧。”
说完,引领着方洛往云栖殿方向走。
方洛走了几步叫住容福:“等等,容福,这会儿殿下不应该在文德殿吗?”
公子呀,您是谁呀,您来了什么规矩都能改。容福心中这么想,口中却道:“噢……殿下不舒服,在寝殿歇着呢。”
“病得这么重?那快走,去看看。”方洛说着加快了脚步。
二人到达云栖殿门外,容福推开了殿门,请了方洛进去,自己则随手将殿门关紧,留在了殿外。
寝殿内的宫人们似乎早得了旨意,退得一干二净,方洛放眼望去,不见一人。
“殿下?殿下……”方洛朝着内殿床塌走去。
咦?床塌之上空空如也。
人呢?方洛正在纳闷,忽然觉得腰间一紧,有人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无忧急着入宫,可是想念孤了?”
方洛一听便知道是宗云晔,就着姿势道:“殿下不是病了吗?怎么不好好躺着歇息。”
宗云晔嗅了嗅他的鬓角:“好啊,你为了入宫,竟敢咒孤病。”
“什么?我为了入宫?难道不是殿下召我来的吗?想让我来不直说,还装病,我早就该想到了,这是你惯用的手段。”方洛侧过头哼道。
宗云晔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头顶,委屈道:“这次真不是我装病,不信你问方润泽,是他说你想入宫的。”
方洛回想起昨晚哥哥让他入宫探病时躲闪的眼神,又想到刚才容福那副积极的嘴脸,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轻轻一笑:“原来是我被骗了,算了,既然殿下没病,那我就回去了。”
“回去?好不容易来的怎么就要走了?”宗云晔将原本趴在他肩上的头直了起来。
方洛眉梢一挑:“殿下本无意召我入宫,都是哥哥传错了话,我不走难道还要赖在这儿吗?”
宗云晔知道他这是在要面子,笑道:“好,好,是我想念无忧行了吧。”
宗云晔看见方洛近在咫尺的耳朵,忍不住轻舔了一下耳尖上那颗红痣,而后便张嘴含住耳垂轻吮。
方洛被他吮得浑身发痒,回手轻轻给他一肘子,从耳根到颈子飞快地升起一层薄红,低声道:“干什么?这里是宫中,当心被人看到。”
宗云晔知他顾虑,轻声道:“这里是我的寝殿,没有我的召唤,谁敢靠近。”
“那,那也不行……”未待方洛说完,太子便将他转过身来,紧紧抱在怀中,“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
方洛听着脸上发热,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住太子腰身:“‘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新学的,用得如何?”
“再恰当不过,我的无忧进步了。”宗云晔说完,弯下腰,想要将他抱起,岂料方洛早有准备,趁他松开手弯腰时,嗖地跑开了。
“无忧……”宗云晔勾唇一笑,“让我抓到你,那可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