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熙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每种包装都买了一样。”
“谢谢。”许清漾坐在一旁的沙发，随便挑了个易拉罐，一开盖，满满的气泡溢出来，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罐，心里舒服多了。
顾泽熙坐着也不说话，许清漾不主动提，他没办法问，但这样静静看着许清漾没事，他就安心了。
许清漾喝完一罐，又开了一瓶，直到打起了嗝，才拧好瓶盖放下。从沙发上拽了个毯子搭在身上，他鞋也懒得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许久才开口：“顾泽熙。”
“嗯？”顾泽熙等着他下文。
“有些事真的是无能无力，无论做什么，似乎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许清漾没头没尾地说道。
顾泽熙突然就意识到，当初自己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许清漾使出浑身解数，热血澎湃，满腔激情，甚至是愿意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去拉他一把。
而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想告诉许清漾，无论遇到什么事，总会有迈过去的坎，走过去的路，趟过去的河。
可他没说。
因为这种安慰，会让倾诉者觉得，倾听者根本就没完全理解他的感受。
“许清漾。”顾泽熙淡淡开口，“你还有很多雪碧都没喝呢。”
“嗯。”许清漾打了个哈欠，没再说话。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许清漾一看是程然，掀开毯子，去卫生间接了。
“程然。”
“怎么了你？”程然明显感觉他的声音不对劲。
许清漾长出了一口气，“今天那个女人给我打电话了。”
“谁？”
“李子倩。”许清漾提示程然，“就之前我跟你提过的。”
“她想干嘛？！”程然一听，怒气也跟着上来了，“说什么了？”
“问我有没有时间，让我下周日去铭城市体育中心看球赛。”
“你没答应吧？”程然已经猜到许清漾多半是果断拒绝了。
“没有。”
“你干嘛不答应啊！去会会她，看她想作什么幺蛾子！”程然说。
“算了，我实在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如果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许清漾心里是窝火，但也没想怎么样，实际上他也不能怎么样。
“元旦回来吗？”程然问。
“我……”许清漾顿了下，“我想去看看我妈。”
“需要我陪你吗？”
“我不知道。”许清漾心里很乱，“再说吧，就是今天临时起意，可能过两天又不想去了。”
“那行。”程然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
许清漾挂了电话，从卫生间出来，顾泽熙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跟程然打完电话后，许清漾的心情好多了，至少没那么烦躁，这会才反应过来对顾泽熙的忽视，“我送你。”
“不用了。”顾泽熙扭动门把，“你早点休息吧。”
房门被关上，许清漾望着茶几上一袋子的雪碧，不知道今晚的坏情绪有没有影响到顾泽熙。
睡一觉之后，许清漾又恢复往常的朝气蓬勃，跑步也变得有精神了，早饭还多吃了一个肉包子。
许清漾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下周日月休教你打球吧？还想学吗？”
顾泽熙点点头，“想。”
“那行，到时候我管林何借个球。”
“嗯。”
许清漾把顾泽熙剩的豆浆喝了，“昨天我就是因为学习成绩心情不好，感慨了一下，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顾泽熙说。
许清漾把餐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下，“那走吧，回去给我讲数学题。”
顾泽熙真的挺佩服许清漾的，昨天说出那么丧气的话，今天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旺盛，依旧笑脸迎接今日的太阳。
在给许清漾讲题之前，顾泽熙忽然想到了什么，“上次你给我听的那首歌叫什么？”
“《太阳》”许清漾说。
顾泽熙想到许清漾发的第一条朋友圈——跟着太阳永远有光。
许清漾就像是他的太阳，那谁又是许清漾的太阳呢？程然吗？
“想什么呢？”许清漾把试卷都翻开了，见顾泽熙视线飘忽着愣神。
“没什么。”顾泽熙拿起笔，开始给他讲解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许清漾赶在放假前找林何借了篮球，跟顾泽熙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周日下午两点，学校的篮球场。
“投篮呢，其实没那么难，你就右手托球，左手贴在球面，就这样。”许清漾拿球示范着，“着重用手腕发力，两肘自然下垂，这样一甩。”
许清漾说完，抬手起跳，精准地投了个球，“你来试试。”
顾泽熙接过球，按照许清漾刚刚的姿势试了下，球都没够到篮筐直接滚到一边去了。
“没事，多练几次找找感觉。”许清漾跑着去把球运回来，丢到顾泽熙手里。
顾泽熙又试了几次，没一次投中的。
许清漾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手腕帮他调整姿势，“你左手放这，然后用右手腕这样反扣。”
顾泽熙的后背就抵着许清漾的前胸，耳畔都是许清漾传过来的热气，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比两人三足的时候还要让人脸红心跳。
顾泽熙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乱了节奏，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球被投进篮筐那一刻，他都还是懵的。
“就这样，你自己再试一次。”许清漾往后退了一步。
顾泽熙双手抓着球，假装镇定自若地起跳投篮，还是没中。
“正常。”许清漾拍了拍顾泽熙的肩膀，“你要是一下就会投篮了，那我还教什么，休息会。”
“嗯。”顾泽熙抱着球坐在长椅上。
许清漾递了瓶水给他，从脱下的衣服里摸出手机，老妈在十几分钟前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许清漾猜测，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不然老妈基本上一个电话找不到他，就懒得再继续打，赶紧回拨了过去。
那边立刻就接了起来：“许清漾，你爸住院了，你赶紧来市中心医院一趟。”
许清漾心里一紧，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你来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