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的样子，几人前脚挨后脚，回到了J局，王亮和赵霖正在吃着泡面，见钱胖将手里的一大堆包装袋放到桌上，招呼值班的同事们吃着，他俩闻着烤肉的香气，顿时觉得手中端着的泡面不香了。
“真是会拍马屁，大晚上弄来这么一大袋儿，馋死人了！”赵霖嗦了一口面，嚼在嘴里，皱了皱眉头。“我们在这儿帮他们加班，他们倒好，吃香的喝辣的。”
王亮不满赵霖的抱怨，开口怼了回去，“你要想吃香的喝辣的，干嘛当初要报考刑J？你直接回去买张彩票，就能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了！”
“错了错了，老大！你再让我适应适应这高强度的工作吧！”赵霖满脸堆笑地讨好王亮。
这时，费罗拎了两袋烤肉和两听凉茶走了过来，扔到两人旁边的桌上，“吃点儿吧。”转身还没走，就听见王亮的声音响起，“拿走！不需要！”说罢低头吃泡面。费罗回身，见着王亮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于是没好气的又拎起那一袋吃的。
“别，别，费队，他不吃，我吃，我这儿正饿着呢，谢谢啊！”赵霖一把抓过那一袋吃的，打开吃了起来，费罗见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气也就消了。
“老大，会议室。”陈磊叫了一声，费罗应声走了过去，跟着几人上楼。这边，王亮几巴掌拍在赵霖的脑袋上，“叫你没骨气！什么都吃，怎么没毒死你！”赵霖一味的傻笑，王亮忽然眼睛一转，“待会儿去干你的老本行，听墙根儿，看看他们的进展。”
“不用了吧，老大。”赵霖推脱，“咱们不是从陆风快那儿拿到订货商了吗？明天直接去这几家店调监控就行了啊！”
“你懂个屁！”王亮骂道，“你知道他这鞋是什么时候买的？万一是很早之前买的，那孩怎么查监控？”
赵霖似懂非懂地挠着头，然后又挨一顿批，“快吃，再慢点儿，他们会都开完了！”
会议室内，四人开始在黑板上加线索。
“我去打了吴湉的电话单子，确定了她和丁杰曦认识，打过不少电话。”钱胖把通话记录拍下来传上大屏幕上，“你看，这个号码，丁杰曦的，吴湉拨出去好几次。”
“可是她们的通话次数多，也不能确定两人关系密切啊。丁杰曦精神不是正常状态，说不定心理也会有问题，吴湉是黎曼的秘书，替他预约分诊不是很正常 ？”陈磊分析。
“但是这是私人电话。”费罗提醒道，“如果纯粹是安排公事的话，应该会用咨询室的电话联系比较多。”
方睿接着说，“不一定，像‘我知道你’这样的心理咨询室毕竟不是大规模公司，对前来就诊的病人会像客户一样照顾周全，所以上下班时间没有明确的界定。”
费罗点点头，“这个我有体会，上次去他们那里查线索，吴湉还亲自为我倒水来着，这要是普通的心理科，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吴湉和丁杰曦的关系。”陈磊皱眉，“吴湉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不谙世事，实则心机颇深。”
“怎么说？”费罗反问。
方睿抢过话来，“作为‘我知道你’心理咨询室的秘书，她是咨询室的门脸儿，怎么可以允许自己衣衫不整地给你倒水，这分明就是很刻意地希望引起你的注意。”
费罗不以为然，“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初次见面，没那个必要吧。”
陈磊回答，“我跟方老师的推断不太一样。我是从她带父亲去川菜馆打包的事情看出来的。”
“行，你先说。”费罗坐在座位上，听陈磊开口，“那天我除了发现她与父亲牵手的方式不妥以外，还发现了一个细节，昨天是周日，遇见她的时候，是中午在川菜馆，不用上班的时间，她带着父亲从林源小区出来吃饭，却又要打包食物，那她有必要带上父亲出门吗？”众人不语，“然后又出现那一系列可疑的举动，尤其是拿玩具车，一个50多岁的老人，即使患上老年痴呆，也不至于这么返老还童吧？”
费罗摸着下巴，在皱着眉头思考，方睿说话了，“嗯，并且，按常人的思维，如果父亲真的患上阿尔兹海默症，那是一定留在家里照顾的，带出门，万一人多没留神走失，找回来得费很大劲儿，所以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
听完方睿的话，费罗忽然想起他与陈磊去调查的心理问题的事儿，于是打岔问道，“你们俩都去问了有关心理的事儿，结果怎么样？”
方睿和陈磊都摇了摇头，费罗懵了，“你俩摇头是什么意思？”
陈磊笑笑，“方老师先说吧。”
方睿说，“刘科长说，丁杰曦有可能是受刺激后的人格分裂。但是丁杰曦每次人格转换的速度和逻辑都不符合人格分裂特点，所以他也拿不准。”
费罗把头转向了陈磊，“那你呢？”
陈磊表示赞同，他点了点头，“我去问过给我爸治病的专家，专家说他也不确定，建议到一个海归办的精神病院去咨询一下。”
“海归办的精神病院？”众人来了兴致，“什么精神病院？”
陈磊回答，“圣保罗精神病院。我上网去查了，他们医院的院长叫李守业，20年前从英国归来，开了个心理诊所，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诊所也就慢慢发展成了咨询室，然后慢慢成了现在的精神病院。他们那儿是精神病人的汇集地，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一趟，针对丁杰曦这种情况询问一下，或许能得到答案。”
费罗点头，他迅速地翻看了一下刚才提到的细节，又再次看了看钱胖拿到的丁杰曦吴湉和温缇的通话记录，忽然，他的眼睛定住了，他们三人的通话里记录上，都有同样一个显示着主叫被隐藏的号码。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丁杰曦家接到的那个电话，强烈的预感正在告诉他，这些被隐藏的号码之间有关联。
“钱胖，去找技术部门的同事加个班儿，通讯公司无权查看，那只能黑进系统找号码了，看是不是同一个主叫号码。然后明天一早，你再和磊子去一趟圣保罗精神病院，直接找院长询问，具体怎么问，你俩看着办。方睿，你明天得去找林莹莹帮个忙。”
“为什么？”方睿反问，“我和她不熟，你不能自己找？”
“如果今晚出线索，我明天就得去跟这条线索了。”费罗捏紧通话记录。
“那你要我找她干嘛？”方睿听罢，松了口。
“通话记录上显示，丁杰曦和吴湉都频繁地跟一家叫‘美丽素颜’的美容中心有往来通话记录，你明天去查查，看看她俩到底是不是吴湉口中所说的，两人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