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在楼下佯装忙碌着什么，周富迪迎了上来，“老大，今天又抓了几个招摇撞骗的，已经审完拘留了，下一步，要你来处理。”
正说着，赵霖蹑手蹑脚地从二楼走下楼梯。
“听到什么了？”王亮连忙迎上去。
赵霖挠挠头，“不行，他们声音太小，玻璃的隔音又太好，我没太听清。”
王亮抬腿就给了赵霖一脚，“你还能干点儿什么？！”看着王亮又想飞起一脚，赵霖赶忙阻止，“别，老大，我还是听到了一些。”
“有屁就放！”
“我听到了一个圣保罗精神病院和什么美容中心。”赵霖凑上前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美容中心？”王亮问。
“没听清。”赵霖一摊手。
“我……”王亮又抬手，被周富迪打断，“老大，你们还在跟尸体消失的那个案子吗？”
王亮没说话，周富迪继续说，“老大，我今天抓人的时候，看到那个寡妇，就是那个逃跑的尸体的老婆，他跟一个男的，在一家美容中心门口拉拉扯扯的。”
“丁杰曦？你怎么认识？”王亮侧脸看着周富迪。
周富迪靠近了一些，“上次，就是那晚上进来的血衣女人，谁不认识啊，一头深紫的卷发，眼角还有一颗痣。”
王亮忽然露出笑容，“你小子还是有潜质，能记事儿！说说吧，她跟什么男人在一起？”
“我不认识那个男人，最近出入警局的这些人里，好像也没有那个男人。但是他们俩拉拉扯扯的，不像是不熟的人。我见势头不对上前阻止，但是刚一掏出警员证，丁杰曦就匆忙拉着那个男人走了。”
“那个男人你看到正脸了吧？去做个拼图。”王亮准备联系同事做人脸拼图，却被周富迪阻止，“没看清正脸，他带着个鸭舌帽，又穿着卫衣，卫衣帽子还罩在鸭舌帽上，见到我过去，他又压低了帽檐，我更没有看清。”
“那你还记得那间美容中心的名字吗？”
“好像是……是……素颜……美丽素颜，对，美丽素颜。”
“好，每天我们就去这个美容中心查查看。”
“可是老大……”赵霖插嘴，“他们俩只是在人家美容中心门口吵吵架，你就去美容中心查，人家也不让吧？”
“我们可以去要求调取美容中心门口监控，协助调查啊。”周富迪补充。
王亮用食指恶狠狠地指了指赵霖，想说什么又给憋回去，“明天，周富迪跟我去美容中心，赵霖，你去跟进石丘鞋。”
“老大，我……”赵霖吃瘪的样子很是搞笑。
“你好好跟人周富迪学学！”说着，他拿起自己的腰包，这是他还在做卧底的时候常背的，“回家！”他再次用食指指了指赵霖，然后扬长而去。
从警局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又是一个漫漫长夜，费罗洗过澡后，站在阳台上抽烟，电话铃声响起，“明恩哪。”是费罗的奶奶，自从费罗的父母过世之后，奶奶抚养费罗长大，如今忙碌的刑警工作，却只能让费罗把奶奶放进养老院，他给了奶奶买了一台智能手机，教会她接打电话和视频。
“奶奶。”费罗顺手在烟灰缸里灭了烟。“我挺好的。”
“洛琳还是没有消息吗？”奶奶每次电话都是询问洛琳的消息，自从洛琳离开后，奶奶因为过度思念而失眠，导致记忆错乱，比如这次，她打电话给费罗，叫的却是费罗父亲的名字。
“奶奶，我都跟您说过啦，她嫁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很幸福，您就别再问了。”费罗哭笑不得，自己的孙子连名字都记不住，却在叫着那十年没见的小姑娘。
“她嫁给你了吗？可是我还没喝到孙媳妇儿茶呢！”奶奶撒着娇，“这么久，你也不来看看我，这里面有个老头子坏得很，午饭的时候，把我的水果偷偷拿走了，换成了一朵花，我今天，连水果都没吃，那花儿也不能吃啊。”
听到奶奶的抱怨，费罗忽然笑了，他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只有在方睿和奶奶面前，他才会卸下防备。
“奶奶，说不定，那个老头子喜欢你呢。”
“去去去，你瞎说！要是叫大礼听到了，可不得了了！他最爱吃醋了。”
费罗笑而不语，认真地听着奶奶说话。
“明恩哪，明天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果然，奶奶的记忆又一次错乱了。
“奶奶，我是费罗啊！”
“明天是你的生日啊，明恩，妈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是啊，一晃眼，明天又是父亲的忌日了，奶奶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但有的事情她不会忘记。
“奶奶，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没力气做好吃的啊。”
“行啦行啦，奶奶睡啦，小罗，你有空多来养老院看看我啊，奶奶好想你！”
“好，奶奶，明天我来看你。”
挂断电话，费罗重新点燃刚才那支烟，眼前的黑暗天空，被一团浓雾所笼罩，正像他现在的处境。
电话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未知号码，他立即警觉起来，接通后，按下了录音键。
“费警官，你们警队的动作未免也太慢了吧！到现在还没查出凶手吗？要不要我给你们提供点线索呢？”
这个声音，和那天在丁杰曦家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们警方一直都鼓励市民提供线索，举报有奖。”费罗不紧不慢地说。
“是吗？举报有奖？是什么奖呢？”
“这个具体根据你的身份来决定，警方对于不同职业有不同的嘉奖方式。”
“是吗？那么你们会相信来自嫌疑犯的举报吗？”
“嫌疑犯？”费罗刚说完这一句，对方已经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