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武德的车。”费罗挂了电话，对方睿说。
方睿皱了皱眉，“那就是丁杰曦开的车。”
“我觉得有点奇怪。”费罗摸了摸下巴，“你留意到没有，她穿了黑色的连衣裙，又穿了白色的球鞋，一般女人不都是长裙配高跟鞋吗？”
“不一定，今天是来扫墓的，也许天黑路滑又爬坡上梯的，她穿一双白色球鞋也正常。”方睿分析。
“叮铃铃”费罗的手机响起。“早啊！师傅！”是莫云彬。
“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到公墓没有？”费罗听到莫云彬这么一说，倒想起去年扫墓，还是师傅跟他一起来的，那次，师傅还在父亲的墓碑前，跟父亲说了好一会儿话。
“已经扫完墓了，这就回队里。”费罗挠了挠头。
“也行，并案的文件你过来拿一下。”
“好的，师傅。”
“行吧，那就挂了。”莫云彬向挂断电话，却被费罗叫住，“师傅，我还有个申请。”
“什么？”
“能不能给我一张搜查令，我要再去好好搜一搜丁杰曦的家。”
八点半，钱胖和陈磊到了圣保罗进精神病院，医院外观宏伟，内饰华丽，不像个精神病院像酒店。
“这种装修，弄得我都想来了。”钱胖不住地咋舌感慨。
“行，我受累，打你个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你就能来常住了。”陈磊打趣。
两人说着，来到护士站，“你好，我们想预约一下精神科专家号。”
“您好，我们这里只有精神科，你只需要说一下，需要预约医师号，主任号，专家号还是院长号就可以了。”
“我去！院长还看病人的？”钱胖疑惑。
“是这样的，一些特殊病人，是可以挂院长的号的。”护士解释。
钱胖趴在护士站前台上，凑近了一些，问道，“那什么样的病人算是特殊病人啊？”护士礼貌微笑，“抱歉，这个是院长定的，护士站只负责预约和分诊。”
“那先挂个专家号吧。”陈磊拐了一下钱胖。
“干嘛？”钱胖侧脸看着陈磊。
“给钱啊，干嘛！”陈磊瞪了瞪钱胖。
“凭什么我给？”钱胖捂紧荷包。
“你那儿统一就报账了，省得麻烦！”
钱胖嘟哝着付了钱，拿了发票，和陈磊到5楼专家门诊等待叫号。
王亮和周富迪一大早就来到美丽素颜美容中心门口蹲点。才八点半的功夫，美容中心就开门迎客。
“欢迎光临。”王亮两人被迎了进去。
“老大啊，这美容中心也太拼了吧，八点半就开门。”周富迪一面走着，一面到处张望。
“是的，我们美容中心专为熬夜或通宵的客人提供急效补水和全身spa，缓解疲劳肌肤。两位要不要来试试？”一直跟在二人身边的迎宾小姐在给两人介绍。
“我们是警察。”王亮拿出警官证，“今天是过来办案的。”
迎宾小姐冲两人鞠了个躬，赶紧跑去前台，然后又跑到里屋去了。不多时，一个穿着正装的女人走了出来，礼貌行礼，问道，“两位警官，我们这里昨天刚被排查过，不可能出现涉黄涉黑活动的，我们都是开门做正经生意，各类证件都是齐全的。”接着她朝身边的人抬了抬下巴，那人立即小跑离开，然后带回来一大堆证件。
“我们不是来看你们证件的，现在我们手头有个案子，需要调取一下昨天下午你们店门口的监控。”周富迪表明来意。
“没问题没问题，两位警官这边请。”女人带着两人来到监控室，一会儿的功夫，便将监控调取出来，截了图，放大之后，勉强能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我说你们也应该更新一下监控设备了，你看着一放大，人脸都糊了，什么都看不清。”周富迪满是抱怨。
“是是是，警察同志，我们一定改进设备。”女人小心地赔不是。
王亮拿着截图和打印出来的轮廓，和周富迪走出美容中心，他没有回警队，而是让周富迪开车载他去一个地方。
“老大，直接让队里老林做个人脸素描不就得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周富迪看着导航地图，小心开着车。
“有个人，比老林更厉害，跟我去就知道了。哎哎，别看那导航了，都绕路了，赶紧，前面掉头，然后右拐。”
七弯八拐地走近一个巷子，周富迪听王亮的指挥，在一间纹身店门前停下了车。
“哟！亮哥！来了啊！”屋内一个满身刺青的人出来迎接了两人。
“怎么样？今儿带了个小兄弟来？要纹啥？”男人将两人领进店内，周富迪看着墙上刺青的照片，其中有一幅是龙腾虎啸，那龙的样貌简直活得想要从照片里走出来。
“牛人啊！”周富迪感慨，“哥！这些都是你纹的？”
纹身师点点头，“要啥纹啥！怎么样？小兄弟，你想纹点儿啥？”
王亮嘴一嘟，“去去去！人民警察能纹你这个？我今儿来找你，是想让你画张画儿。”
“画画儿？哎哟，我亮哥是把我这儿当画廊了！”
“喏！图在这儿！”王亮从兜里掏出折好的纸，打开来，是一张非常模糊的人脸。
“你这……这……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么模糊？我怎么给你描？”纹身师连忙推脱。
王亮往他肩上一拍，“我相信你！你看，这么一大早就给你一单大生意！”
纹身师听到“大生意”三个字，立即来了兴致，“得得得，亮哥都开口了，我哪儿能再推脱呢？开干！”
钱胖和陈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叫号，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专家门诊，一进屋，发现一个年级跟费罗差不多的人坐在电脑前，脸被电脑遮了一半，只留下一双犀利的眼睛。
“医生您好！”陈磊推了一把钱胖，让他坐在就诊椅上。钱胖回头，用力剜了陈磊一眼。
“什么症状？”医生埋头写着什么东西，然后抬头看了看俩人。
“国耘谦？？”陈磊惊呼。
“陈磊？？”医生也很惊讶地站起身来。
“你是这里的专家？”陈磊上前抱了抱对方，“我的天，你竟然成了这里的专家！”
“什么情况？”钱胖不明就里。
“嗐！国耘谦国专家，我高中同学呀！”陈磊一只手搭在国耘谦肩上，给钱胖介绍。
“你同学？不可能吧？”钱胖摇摇头，“你那么垃圾，能有这么优秀的同学？”陈磊给了钱胖一拳，“国耘谦高二就保送去了名校。哎？我听说你读研之后去了美国？”
国耘谦点点头，“是的，今年三月才回来。你们来看病？”
陈磊摆摆手，然后掏出警官证，在国耘谦眼前晃了晃，又立即收起来。“我们是来找人的。”
“你小子行啊，终于实现了当初的理想！惩恶扬善！”国耘谦也拍了拍陈磊的肩膀。
“早知道你在这儿，我直接上来了，还排了半天的队。”
“得，先说事儿吧，一会儿下班了咱们再聚聚。”国耘谦重新坐回电脑前。
“行，我就是想让你查查，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吴有才的人，患阿尔兹海默症的，年龄50多岁。”
国耘谦在电脑上搜索之后，说道，“有，吴有才，57岁，可是这里没有写阿尔兹海默症啊，写的是精神分裂。”
“那你说，精神分裂会让一个老人变成小孩子吗？”陈磊问。
“精神分裂俗称神经紊乱，一般表现为妄想和幻觉，病人思维紊乱，词不达意或是言语零乱，你所说的老人变小孩，其实也有可能出现，病人可能会幻想自己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会表现出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国耘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陈磊沉默了两秒钟，“但如果说，口味也变了呢？”
“口味变了？”国耘谦反问，“具体时间指？”
“比如，原本吃辣，现在沾一点儿辣都不行。”
“这个，理论上说，口味是人大脑的记忆内容，如果吃辣的人去假装不吃辣，也可以实现，可是现在病人有精神分裂，一切的表现都源于大脑深处的自发行为，大脑并没有余力再去假装口味的改变，所以你说的这个情况，我认为不太能实现。不过……”国耘谦顿了一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陈磊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连连感谢，然后和国耘谦交换了微信和电话，拉着钱胖走出了圣保罗精神病院。
“现在去哪儿？”钱胖问。
“去吴湉家，试试吴有才到底是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