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了,戚芜哪可能让太子殿下陪着臣远调。”戚芜笑着说道,假装皇帝话里的意思一句也没听懂。
“太子殿下的腿疾又严重了,臣回去给殿下备药,时候过了就不好了。”
还没等皇帝再说什么,戚芜跪身施礼,推着贺瑾就走。
皇帝留人也不是,放人走还不甘心,在原地生闷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自今天起,戚芜会向一根刺一样扎在自己的心口上。
拔掉会流血,不拔会痛。
其实对于今天让戚芜让兵权被拒的结果,皇帝是有些意料之内的,他看着一旁贺慎追随戚芜背影的神情,心里也挂上一丝无奈。
若不是太子的腿残疾了,皇位的事他根本不会考虑贺慎。
对于贺瑾他曾抱有太大的希冀,可是如今太子的“叛逆”他也是看在眼里。
他需要的是一个既有才华贤德的太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太子要听话。
一山容不得二虎,皇帝不可能让不能掌控的东西在自己身边继续膨胀。
皇帝叹了一口气。
“父皇也不必过于忧虑和生气,军中经此惨胜,确实需要戚将军整顿,父皇不妨再等等。”
皇帝缓缓点点头,以疲惫为名让贺慎也退下了。
贺瑾随戚芜走出御花园,并没再提兵权之事,他本想送戚芜回府,戚芜想着他腿脚不便,便拒绝了,并嘱咐到,回东宫后一定要保重身体。
“抱歉,我不能让这个军权,我有自己的打算,但我不会害你的。”戚芜想了想还是对贺瑾解释道。
贺瑾笑了,他似乎只对戚芜的事儿绽放笑颜。
他说,“小芜,你记住,你要做的事是开心,你的背后有我,我是你的盾也是你的矛。所以不用怕……”
父皇以皇位威胁,其实也是在吓唬小芜……他的皇位已经不是随意就能被人左右的了。
戚芜和贺瑾又说了些话,戚芜便告辞回府。
在轿子上戚芜将前世与今生对比和推算,她选得路不同,所以发生的事和上一世决然不同……
“是戚将军的轿子吗?”
车夫闻声,将轿子停下来。
碧落微微撩开车帘,“小姐有人来找。”
戚芜透过纱帘看见来者的时候,心脏紧紧一缩。
她真的不愿再独自面对这个男人。
上一世的记忆仿佛如潮水一般涌进大脑,她似乎又闻到了自尽那日血的味道。
曾经有多相爱,现在就有多痛恨。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戚芜唯余失望。
贺慎从马上翻身而下,自顾走到轿子边,恭敬地说道,“贺慎想和戚将军一叙。”
轿子里沉默了好长时间,长到贺慎以为自己被拒绝了。他作为皇子来低声下气地求见一位女将军,又等了这么久,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戚将军……”
“上轿吧,殿下。”
贺慎刚要告辞,听到戚芜的邀请,心里不禁欢喜。
轿子很宽敞,戚芜和贺慎相对而坐。
“殿下有何事?”戚芜微微欠身行礼。
戚芜的美貌近在眼前,让贺慎一时看呆,他笑道,“戚将军不仅兵法了得,连样貌都是如此绝色,我终于知道卿本佳人这句话的含义了。”
戚芜笑不出来,只是问道,“殿下不妨开门见山。”
“唔……我……心悦戚小姐……”
戚芜听了这话,心里对贺慎的厌恶和恶心已经达到顶峰,她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臣已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臣不敢违旨,也不敢不从妇德。”
“臣不能辜负太子殿下。”
“没关系。”贺慎连忙说道,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猾,“你我之间不过是有太子插足罢了 若是他……”贺慎轻轻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给戚芜示意了一个动作。
“我喜欢你戚小姐,而且我对你的喜欢绝不比太子查丝毫。”
面对此情此景,戚芜心里有颇多感慨,但她心里一动,准备将计就计,只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哦?殿下此举何意?”
“戚小姐不明白?”贺慎故作神秘。
贺慎的嘴脸令戚芜从心里往外的恶心,面前人油腻的样子,像极了夏天落在食物上的苍蝇,如何撵,也撵不走,嗡嗡的声响,让人头脑昏聩。
“皇子之间争得就是一个位子。”贺慎说得很是自豪,“父皇儿子虽然多,但能和我匹敌的不过就贺瑾一个,而他双腿残疾,虽然父皇没贬他的太子位,但他也绝不可能拿到帝位。”
“自古以来,没有残疾人能做皇帝的先例。”
贺慎越是说得津津有味,戚芜越是厌恶,但她不动声色。
“所以,我希望……戚小姐能帮我……日后事成,必封戚小姐为皇后,统御六宫,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戚芜假装动心,“那我该怎么帮?”
“我要你在贺瑾身边,帮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好。”
戚芜答应得很痛快,这让贺慎很诧异,看向戚芜的眼里闪过质疑。
“我要你信守承诺,事成后封我做皇后,你既然喜欢我,我信你的话。”戚芜郑重地说道,“我要权力和地位,所以我愿意和你合作。”
“你不怕我骗你?”贺慎笑着问道。
“婚约本来就非我本意,我不喜欢贺瑾,但也不能拒绝皇帝,既然终归都要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会选择能带给我利益的人,我想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贺慎得了答案心满意足离开,还留下一枚玉佩给戚芜作为信物。等到戚芜到了戚府门口,下了轿子,她便吩咐碧落道,“寻个人把轿子烧了,连同这枚玉佩一起。”
碧落不问原因,领命自去。
戚芜回到院子,便把奈何叫到房里,“奈何去帮我给太子殿下传个话,贺慎来找过我,让我监视他。”
想让她背叛太子?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