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阵阵,卫兵们的感觉却像是一阵阵阴风袭来,莫名恐惧。
四名面无表情的抬轿人欢快地小跑着,看得出来红轿子很轻巧,大家仔细一瞧这顶红轿子好像是纸糊的,所以没有任何重量,就是两个人扛着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是四位抬轿人,纸糊的花轿,难道不是出现在殡葬中的吗?
卫兵们杵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这些半夜出没的东西。
一名卫兵闭着眼睛,都快哭出来了,“我好害怕啊……”
“我也害怕啊,我三岁以后就没尿过裤子了。”
“你们别说话,万一给抬轿子的人听到怎么办,直接把我们装进去带走了,快闭嘴呐。”
所有卫兵都吓得闭上眼睛,站在县城街道中央,那名父亲用手捂着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看着抬轿人,卫兵们希望等抬轿人将红色轿子抬走,可是一分一秒过去,抬轿人似乎并没有离开,因为周围的香火味越来越重,而且抬轿人的脚步声始终没有停止。
除却刚才那个尿裤子的卫兵外,其余人也吓得尿裤子了,一个个嘴里念念叨叨,“各路神仙保佑啊,求求你们赶紧走吧!”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快点显灵啊。”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保佑,我还没有给家里传宗接代,不能死啊,要是今晚能活下来,我一定给你们多多的香火钱。”
抱着孩子的男人摇头苦笑,轻喝道:“坏事做尽,还有脸祈求上苍保佑,你们不得好死。”
卫兵们实在不敢争辩,只能任由对方责骂,他们的确也没脸求这个求那个,这阵子抓了那么多无辜百姓,遇上这种怪事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县城里的百姓根本就没有遇上邪祟,你们谎称他们遇上邪祟被抓走,其实是你们这群人每晚过来抓人,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好不到哪儿去,活该啊!竟敢以鬼神之名糊弄百姓,现在真正的鬼神来了,看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还有何解释!”
卫兵们始终不敢顶撞,继续祈祷神仙保佑。
远处的陆逐云和江流欣赏着这群人的狼狈,“小少爷,你什么时候登场啊?”
“等轿子停下来,他们都快吓死的时候,我就可以闪亮登场了。”
“哦哦。”
两人小声说着话,章闻溪和赫连锋那边收拾完便赶过来汇合,瞧见陆逐云和江流躲在一旁巷口,二人也藏到了巷口里。
“现在什么情况了?”赫连锋询问道。
“没什么情况,准备收尾了。”
陆逐云话刚说完,四名抬轿人停下脚步,卫兵们还以为红色轿子飘远了,大家偷偷摸摸睁开眼睛一看,四名抬轿人正站在他们面前,看卫兵队的人睁眼,他们四人手一松,红轿子骤然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轿子落地的瞬间,卫兵们的心跳差点也跟着停止,这架势是不肯走了,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请新人上轿。”四名抬轿人突然齐声喊道。
“……”
卫兵们不敢说话,也不敢移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请新人上轿。”
有一名卫兵实在忍不住,撒腿就朝身后跑去,可是才跑了十几米就赫然倒在地上,看似被一股神秘力量夺走生命,实际上是陆逐云射出手中琉璃线刺穿了卫兵脖子,瞬间毙命,其余九名卫兵吓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拼命求神拜佛。
陆逐云将手中琉璃细线交给了赫连锋,赫连锋拖着琉璃细线将尸体慢慢拉走,消失在了街头,地面上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等卫兵们反应过来,尸体已经不见了,这就让大家更害怕了。
那名父亲其实看到尸体缓缓挪移,但根本看不清楚琉璃细线,所以也觉得很怪异。
“啊——”
正当大家焦虑不安的时候,一名卫兵大声叫了起来。
因为他感觉背后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本能反应地尖叫起来,其余卫兵转过身,一看是“陆乘风”,顿时仿佛看到了救星,当然来人自然是陆逐云,此时此刻陆乘风还在大帅府书房里翻阅资料。
陆逐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如今正在举行冥婚,不可惊扰抬轿人。”
卫兵们纷纷用手捂住嘴巴,然后朝着陆逐云拼命点头,陆逐云双手靠在背后,继续说道:“刚才陆某算到县城之中有乱出现,故以纸语元神之法特来查看一二,没想到还能亲眼见到骨尸亲。”
陆逐云装出一副陆乘风说话的口气,关于模仿陆乘风,天底下可没有人比他这个弟弟更专业了,一言一行,甚至笔迹、喜好都清清楚楚。
“你们不知道什么是乱?”陆乘风瞅了众人一眼,卫兵们纷纷点头,“所谓乱是指一切不平常之事,比如人死有时身中还留有一口气,被黑猫冲了就会假复活,这就是乱,当然也包括你们现在所看到的骨尸亲。”
“现在开始按照我说的做,至于这些东西由我来处理,倘若不听,后果自负。”
陆逐云着重加强了后面的语气,更像是一种警告。
卫兵们连连点头,哪还敢不听啊,这命都快没了,陆逐云让大家先闭上眼睛,“如今撞上了冥婚红轿,逃是逃不了的,大家都念些贺词,预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以大敬畏之心送走这些人。”
“切忌不诚心,惹恼轿中魂。”
等陆逐云说完,大家果然开始默念什么花好月圆、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之类的祝贺词,憋得陆逐云差点笑出声,这群为非作歹的大帅府卫兵就是欠收拾,这么糊弄他们都会相信。
陆逐云将手指摁在嘴唇上,和抱着孩子的男人嘘了一声,对方莫名地望着陆逐云,一开始他还以为陆逐云和这群黑衣人是一伙的,但是接下去的一幕让他改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