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在崇文门内的一处酒楼里,荣升为紫阳派大弟子的羊舌蚩尤,正与座下的徒子徒孙饮酒。忽地,一个白衣男子执着佩剑,从屏风外闪了进来。
其中一个紫阳派弟子,一时兴起,登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中年白衣男子,喝问道:“你且站住,你是何人,胆敢闯进我们的酒席?!”
一阵清风从窗牖吹了进来,白衣男子帘帽上的黑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半晌后,只听他冷漠而简短的应道:“来取尔等性命,名字不重要。”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宴席上的紫阳派弟子登时拔剑而起,剑端直指白衣男子。
这时,羊舌蚩尤缓缓起身,伸手拦住众弟子。遂而,对着白衣男子幽幽道:“阁下,我们师徒几人只是在此处小酌几杯,不知如何得罪于你?”
羊舌蚩尤自他大师兄太叔梨亭死后,便承接了大师兄的尊位,行事不似先前那般鲁莽而粗暴。
“你们不曾得罪于我,只是你们得罪了他人!”白衣男子冷冷道来。
“我们紫阳一派在京都一向低调行事,几时得罪过别人,不知阁下口中所言的他人又是何人?”羊舌蚩尤目光微凛,口气转冷,问道。
“怀安王。”白衣男子幽幽吐出此三字。
不仅是羊舌蚩尤,其它紫阳派弟子,闻听此话无不暗暗惊愕,彼此间环顾相视,手中的剑也抬的更加高。
酒楼宴席,从方才的笑声彦彦,转眼间变换成此刻的剑拔弩张。
……
楼下的客人,齐齐聚拥在楼梯口闻听楼上的动静,短暂的几声闷哼后,白衣男子从顶楼的雅间,翩然下楼。
楼下的酒客见到白衣男子,像是见到幽灵一般,骇然却步,甚至有的都躲到桌椅下面,只露出抖动不停的双脚。
紫阳派不仅在京都,乃至在整个云瑾里大陆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大派,教下弟子个个武功高强,更遑论那些位尊师兄的人,其功夫仅次于十大高手之下。
而眼前的白衣男子,居然在以紫阳派大师兄为首的众多紫阳弟子的剑刀环困之下,经短暂的几招过后,便轻易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并翩然的从楼上抽身而去,可见其功夫之深不可测,完全可以位居江湖十大高手之榜。
楼下的众酒客见到白衣男子后,露出这般怂相,也就不足为奇了。
待白衣男子走远后,酒楼掌柜在几个店小二的护拥下,蹑手蹑脚来至顶楼雅间,当他们迈步进入厢房后,浓烈的酒气夹杂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屏风后面,紫阳派弟子的尸体横乱的躺在席间周遭,而紫阳派大师兄羊舌蚩尤的尸体。几乎以端坐的姿势,坐在席间上首,两只眼睛圆睁而视,似乎在临死前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画面。
“报官,快报官。”酒楼掌柜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恐和恶心,一声惊呼后,脚步紧催,扶着厢房的门开始呕吐起来。
步兵统领衙门的人,最先来至酒楼,很快京兆府衙门的人也赶了过来。
因为命案发生之时,涉及到了“怀安王府”的字眼,京兆府衙门的人便来至怀安王府询问有关情形。
濮阳顾笙负责接待他们,没几句便把他们给打发走了。随即,他转身便返回双鹤楼。
“京兆府衙门的人怎么忽然来了?”诸葛汉卿放下锄头,摘下斗笠,悠悠问道。
“几个紫阳派的弟子,死在了肇庆酒楼上,其中就有新晋的紫阳派大弟子羊舌蚩尤。”濮阳顾笙缓缓阐道。
“哦,那这起命案,与我怀安王府有何关联?”诸葛汉卿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酒楼掌柜说,那个行凶的中年男子在行凶之前说到,是为了怀安王府而来……”濮阳顾笙缓道。
诸葛汉卿心间猛的一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明明是有人在诬陷我们,故意挑起怀安王府与广戚王府之间的仇怨。”濮阳顾笙双眉微皱,细细揣摩道。
“不管行凶之人是谁,他的背后一定是大皇子,如此一来,他才能鹬蚌相争,渔者得利。”诸葛汉卿用绵布拭着额头豆大般的汗珠,幽幽道来。
“大皇子?”濮阳顾笙讶异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倘若我们与二皇子一时打得不可开交,大皇子很容易就能趁虚而入,给我们以当头一击,难以招架。”
诸葛汉卿双目微凛,凝视前方,良久后,方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快破案,以证我们自身的清白。所以,尽可能的多派人暗中协助京兆府衙门,找出那个行凶者,不管他有多么大的能耐,一定不可放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