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华国,雍和大殿。
“虽然未央国,因莞城危及,而不得已在围困即墨大军之际,迅即撤军,没有让即墨全军覆没。但是,雁门关一役,即墨国损伤十五万人,这已然极大重挫了即墨的锐气,相信即墨五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元气,陛下龙泽瑀华,必千秋万代也……”丞相宇文卓欣喜异常道。
“恭贺陛下,龙泽瑀华,千秋万代。”众臣子齐齐躬身拜贺。
“呵呵呵……雁门关一役之所以能够胜利,多亏了未央和南初国的鼎力襄助,所以,我们要重重答谢。另外,正因为棘乐王和怀安王建言的准确和坚定,朕最终才下定不予即墨国借关增兵的决策。而棘乐王和怀安王在这次雁门关之役中,建言有功,因此,朕要重重有赏……赏棘乐王,东珠两颗,黄金五百两,绸缎一千匹。赏怀安王,东珠一颗,黄金二百两,绸缎五百匹。”裴宗轻抚着花髯,满面春风道。
“拜谢父皇恩赐。”棘乐王和怀安王齐齐上前拜谢。
紧接着,周围的臣子纷纷上前祝贺大皇子,喜得东珠两颗,而只有区区几个清吏,无党无派,愿意走到三皇子面前,恭谨道贺。
有的臣子为大皇子的赏赐,感到无比欣慰,毕竟多了两颗东珠,就意味着距离储君之位,更接近了一步。
而有的人为三皇子感到不值,明明赢下雁门关之役的策略,都是三皇子所奏,大皇子只是复议而已,而最终的赏赐却是三皇子的两倍,明显偏袒嘛……
而朝堂上有一拨人,表面上对大皇子客套有加,实则对他暗自腹诽的紧,他们围绕在二皇子的身旁,不停的睥睨着朝堂上有功之臣,而且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还不时的出言抚慰着二皇子。
二皇子裴天煜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对于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功绩和恩赐,他不仅没有道贺,反而痛恨无比,内心不停的盘算着一项重大的事情---大皇子新得两颗东珠,加上之前的六颗,如今就是八颗东珠,多过了自己的七颗。而三皇子又多了一颗东珠,加上之前的四颗,如今也有五颗了,很接近于自己。
裴天煜越想越是愤懑不已,丞相见他面色难堪,不停给他使眼色,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裴天煜这才努力改换了颜色。
国君裴宗接下来,又分别赞誉和嘉奖了一番有功的武官和文官,由于人数众多,直到这日的未时,方才罢朝。
怀安王府。
“汉卿,大喜之事啊……”濮阳顾笙捧着两坛美酒,推开了诸葛汉卿的房门。
诸葛汉卿伏在案上,从经典史籍上抬首,莫名的望向来者。
“殿下刚刚回府,不过我从南宫将军那里得知,殿下又被陛下加增了一颗东珠,如今也是五珠皇子了。”濮阳顾笙吹着三缕赤色短髯,咧开嘴巴大笑着。
“哦?确是喜事,幸事啊……”诸葛汉卿忍俊不禁道。
“哎……不过令人郁闷的是,大皇子裴天晟,仅仅是复议了殿下的建言,就被陛下加增了两颗东珠,陛下的赏罚之心,简直太有失偏颇了!”濮阳顾笙顿时敛去了笑容。
“哦……”诸葛汉卿的笑意,登时也僵在了那里,半晌后,方道:“那殿下的心情如何?”
“殿下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和往常一般。”濮阳顾笙将两坛美酒放下,漫不经心的道来。
“不过,毕竟殿下加增一颗龙珠,属实是件大喜事,如今巫马鹤戒酒了,只能由你来陪我狂饮几杯了,哈哈哈……”濮阳顾笙抚掌大笑。
“我就不与你同饮了,前几日身体抱恙,世子的功课落下了不少,我得好好备一下功课了。”诸葛汉卿重新埋首于案上。
“哎……你也太扫兴了吧,就一杯不行吗?”
“你去找南宫将军或者谁同饮吧,楼下的白鹤也不是不行。”
“哼……白鹤就白鹤,我心情美着呢,跟谁都能同饮三百杯不醉。”
濮阳顾笙带着一丝傲娇,捧着酒坛,脚步窠窠的离开了他的厢房。
濮阳顾笙走后,诸葛汉卿却也无心再继续耕读史籍,毕竟濮阳顾笙方才的一句话,真的有触动到他的内心,即:大皇子加增两颗东珠。
三皇子裴天朗加增东珠,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是,皇帝这般有失偏颇的爱憎赏罚,无疑会寒了真正有功之人。
“看来皇帝的储君之选,无疑就是大皇子了。”诸葛汉卿凝视前方,低声幽咽,“即便我扳倒了大皇子的所有支持者,倘若皇帝陛下依然只认大皇子为储君,那么我做这些努力岂不都要付诸东流了?”
就在他低声幽咽,暗自神伤之时,忽地,上官玉儿推门而入。
“先生,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姑娘等你对弈,都等了很久了。”上官玉儿歪着脑袋,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眸。
“是玉儿呀,你告诉上官姑娘,在下即刻就到。”诸葛汉卿登时端坐起来,充满了欣喜之色。
“倘若这一幕,被濮阳顾笙望到,非打死自己不可!”诸葛汉卿一面整理衣冠,一面暗自嘀咕着。
当他掩上房门,走过廊庑,将要迈步三楼阶梯之时,他猛地发现自己忘了拿一件东西,那就是上官姑娘亲自为自己制作的白羽蒲扇。随即,他脚步匆匆又回到自己的厢房,拿上蒲扇,去往三楼。
推门而入时,诸葛汉卿发现今日上官筠宁一改往常,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衣服,十分彰显女人是淑气温婉,俏丽可人。
只轻瞥一眼,诸葛汉卿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半晌后,他的额头居然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先生你今日怎么了,往日都是略胜姑娘几子,今日为何反而略输几子?嘻嘻嘻……”上官玉儿心直口快,咯咯笑道。
“……自然是上官姑娘的棋艺精进了不少……”诸葛汉卿只能如此遮掩自己的真实情感了。
“我看未必吧……嘻嘻嘻……”玉儿娇笑不止。
倏忽间,上官筠宁也感觉到了玉儿的话中有话,一抹红晕不觉飞到她白皙若雪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