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妹上官筠宁我当然认识了,她可是云瑾里大陆上公认的十大高手之一,身怀‘雪止剑法’,曾孤身力战三千甲兵,自此扬名。不过当年她师父把‘雪止剑法’传给她后,她们两师妹从此就分道扬镳,少有往来了。听说前些阵子,上官筠宁来过临山,也不知所为何事,只可惜那日我醉酒不省人事,不知晓那日她们交手了没有。”衣衫褴褛的男子抽出身后的酒葫芦,仰首狂饮一口。
“上官筠宁前些日子,救了我兄弟的性命,我们想找到她,并好好感谢她一番,你可知她住在何处?”濮阳顾笙继续追问。
“哈哈哈……我已经回答了女掌门和她师妹之间的过往了,所以你要跟我打一架,胜负无关紧要,我就想打一架,好多天没动手,这双手瘙痒难耐啊,哈哈哈……你要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如何去找,那是另一个问题了,你得请我喝酒,大醉为止,我才会告诉你,来吧,动手吧……”衣衫褴褛的男子将满嘴的酒气,吐到了濮阳顾笙的面孔上,一副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惫懒样子。
“老实跟你说吧,我就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看你筋骨精悍,步履虽醉却如燕轻盈,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你就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濮阳顾笙坦诚相告。
“不打是吧,你不打就别想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哈哈哈……”
不待醉酒男子话毕,濮阳顾笙瞅准时机猛发一拳,欲要直捣对方的面门,一招制敌。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对方居然轻松向后倾仰,轻易避过了他的拳击。随即醉酒男子猛踢右腿,直击他腕部,濮阳顾笙“闷哼”一声,向后连退数步,直捂着手腕,暗自咒骂。
濮阳顾笙有些不服气,对方醉成这副样子,身手却可以如此矫捷,略有所悸。倏忽间,他屈身横腿一扫,欲要攻其下盘,不妨对方凌空一跃,一记掌风直击他的天灵盖,然后平稳的落在他身后。
濮阳顾笙只觉天灵盖,被锤子重锤一般,目眩神迷,天旋地转。
醉酒男子好似觉得他不够凄惨一般,又是凌空飞脚,一脚踹在濮阳顾笙的屁股上,他登时趴伏在地,久久不能动弹。
“哈哈哈……你也没饮酒啊,怎么就醉倒了呢,有点意思,哈哈哈……”醉酒男子伸出足履破烂的脚,在濮阳顾笙腿上轻轻踩了一脚,“我说你就别赖在地上,待会山上的秃鹰就该飞下来啄你的肉了,想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那就请我喝酒吧,哈哈哈……”醉酒男子仰首,又是狂饮一口。
濮阳顾笙摸了摸自家的天灵盖,眩晕感没有方才那般强烈了,转身望向把他搞成这副狼狈之相的醉酒男子,有些恼怒道:“你葫芦里不是有酒吗,为何还让我请你喝酒,诚心戏弄我是不是?”
“哈哈哈……你活这般年龄怎么一点道理都不懂,酒是对饮方觉美,人是灯下最迷人。我爱喝西边那家酒肆的二八酿,走吧,还愣在这作甚。”醉酒男子话毕,身影早就窜出去几长远。
濮阳顾笙见他身形飘逸,武功了得,不像一般市井无赖,也不像什么卑劣恶徒,倘若留在怀安王府,兴许就能帮殿下立功呢,于是他便有了收服之意。
他提起气,加快脚步,便追了上去,可却难望其项背。待他走近酒肆,发现他早已坐在酒肆一隅,搬起一坛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今日的酒,在下管够,这位侠士,你大可敞开了喝。”濮阳顾笙落座,豪爽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哈哈哈……就喜欢你这种畅快人。”
“侠士,还不知你高名,可否相告?”既然有意收服对方,不知道底细怎么能行。
“哈哈哈,你说我啊,在下巫马鹤,人送外号‘浪子刀客’,最爱饮酒,比武,和游山玩水,女人嘛,太牵绊,不喜欢……”巫马鹤豪饮笑道。
“你名字乃三个字,巫马兄莫不是权贵之家?”濮阳顾笙继续探究。
“我名字本有四个字,后来我嫌弃不好听,所以自己给自己改了,巫马鹤,你听听这名字,多逍遥快活,毫无羁绊。”巫马鹤撕扯一块瘦肉下来,张大嘴巴丢了进去。
“那你私自改名字,就不怕官府追查吗?”濮阳顾笙眉头一蹙,狐疑道。
“他们谁能打得过我,何况我不停下谁又能追的上,哈哈哈……”巫马鹤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渍,一脸惬笑,“虽然他们追不上,但是总这般追来追去,我也烦的慌,这不最近我才不得已躲到这山下找自在来着。”
“巫马兄,我倒有个好去处,保管你有酒喝,有肉吃,还能每日不被官府骚扰,不知你有兴趣吗?”濮阳顾笙有意试探道。
“哦?天下还有这种好地方?我不相信。”巫马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见过不代表它不就存在,这个地方就是我和我兄弟,如今正在住的地方。”濮阳顾笙眉眼一挑,故意卖了一下关子。
“兄弟,快说哪里,哈哈哈……我好期待。”巫马鹤挠了挠腋下,嘴巴咧开,笑成了一条线。
“此地就是……”濮阳顾笙为了增加吸引力,故意放慢了语速。
“哎呀,兄弟,你就别墨迹了,快讲快讲!”巫马鹤收起笑容,有些急不可耐。
“此地就是燕城怀安王府。”濮阳顾笙无比清晰的说出这个地方。
“啊!这不还是官府吗?”巫马鹤有些失望,一脸颓然,旋即又变得有些警惕,“原来兄弟你是官府中人?”
“难道你没听说过怀安王吗,他是那般迂腐顽固之人吗?!连我这般武艺平平之人,他都能容得下,何况巫马兄乃武学造诣这般高的侠士。殿下的为人,忠君爱民,仁义敦厚,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来到怀安王府,殿下只会恭谨待你,如奉上宾,却不会丝毫难为于你。巫马兄考虑一下吧,待会兄弟我就要北下返程京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濮阳顾笙话毕,端起杯盏独自斟饮。
半晌过后,濮阳顾笙才听到对方终于开了口。
“既然天下还有这等好去处,我巫马鹤没有道理不去,兄弟,待会我陪你走一遭,不合适咱再一骑绝尘去,哈哈哈……喝酒。”巫马鹤狂笑不止,捧起酒坛狂饮数口,破烂的衣衫都被滴漏的酒水浸湿了。
“好,今日,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店家,给我再取两坛二八酿,熟肉五斤。”濮阳顾笙豪爽洒脱,十分欣慰。
“对了,兄弟,我还不知你高名呢?”巫马鹤抬首问道。
“我叫濮阳顾笙,开国将军镇西王濮阳懿的嫡长孙是也。”濮阳顾笙朗声回答道。
“哦,你是曾经大名鼎鼎濮阳懿的世孙?”
“正是。”
“哈哈哈,好,在下十分崇仰老将军的威名,如果不是在下出生晚,一定会随老将军征战沙场,洒血边关,岂不快哉,哈哈哈……来,兄弟,干了这坛酒。”巫马鹤有些激动,毕竟见到了名将的世孙。
“对了,兄弟,这酒你也请了,我也该告诉你上官筠宁在哪里可以找到,她就在雪琬国的玄机山,因为她师父死后,就埋在了玄机山,而且她也是在那里长大的。即便她一时云游四海,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地方。”巫马鹤打了一个酒嗝,打起精神,认真回答起这个问题。
“我记下了,巫马兄,来,兄弟我再敬你。”濮阳顾笙捧起坛子,与对方碰了碰,仰首狂饮。
江湖中与知己相识,那是人生一大快事,怎能不快哉!
二人直喝到日落西山,方才肯离去,他们来到泾江河的一处码头,租了乌篷船,北下而去。
次日,太阳高起,船行至恽城,二人下船,买了两匹马,向燕城驰骋而去,直到申时,二人才至京都。
……
一缕青烟,缭绕在荣芳斋,十分安雅恬静。
“老师,今日我们学什么诗?”小世子裴景衍抬首,充满希冀的望向诸葛汉卿。
每日,课堂之上,最令他感到有趣的内容,就是老师每日会教给他一首诗。课堂结束之时,也就是学诗之时,他就会变得无比兴奋和开心。
“呵呵……好,老师今日教你《过零丁洋》。”诸葛汉卿带着欣慰的笑容,温和道来。
“你听好了,老师只念一遍。”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担心照汗青。”
裴景衍一面细听,一面口中小声诵读。
“都记下了吗?”诸葛汉卿问道。
“学生记下了,学生以为最后二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最为壮怀激烈,充满君子气概,老师,你可真才高八斗,不参加科举,真心是屈才了。”
“呵呵……这不是老师的诗,是老师的一个朋友所作,你现在把它默写下来吧。”
“嗯。”
留下小世子在房中写诗,诸葛汉卿觉得有些气闷,来到房外透透气,忽地看见,欧阳雪松率领十几个侍卫,将一捆捆的作物幼苗搬进后院。
“先生,我们瑀华国的作物幼苗,都放在此处了。”欧阳雪松昂起首,对着二楼倚在栏杆上的他,高声呼喊道。
诸葛汉卿伸出大拇指,对他们表示赞扬。
“再过五六日,整个云瑾里大陆作物的幼苗,都可以集齐了。”欧阳雪松又道。
“好,待会把这些菊花都拔了吧,然后重新翻耕,施肥。”诸葛汉卿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王府可以种植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好,我马上组织他们。”
一朵朵鲜艳美丽,见证了些许清闲岁月的菊花园,就这般被一株株摧毁了,诸葛汉卿长叹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荣芳斋。
一盏茶时分后,世子送回了前院,诸葛汉卿开始指导侍卫们,该如何栽种各种农作物。
宇宙真小,农作物也这般相近,这里的菽米类似地球上的大米,苍米类似于地球上的玉米。诸葛汉卿想了想,准备主要培植这两种作物。
王府后院已经开垦出两块地,一块用于培植菽米,一块用于培植苍米。
诸葛汉卿要求他们,将不同地域采摘而来的幼苗,按照不同的位置进行栽种,并记下它的产地和优劣势。
所有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田地里洒满了动物干粪,而菽米田里,也浇灌了一定程度的井。剩下的田地,准备留给从大陆各地采摘而来的作物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