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汉卿,你是怎么知晓,你设计出来的眼镜,陛下会戴着正当合适呢?”濮阳顾笙带着一丝欣喜,好奇问道。
“年逾花甲之年的老人,一般都是一百度左右的远视,不需要刻意研究。”诸葛汉卿随口说道。
“那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知识的,似乎书上未曾记录过什么眼镜之类的东西,难不成你义父教给你的?”濮阳顾笙继续追问。
“今日你怎么有股子作学问的劲头,呵呵……小时候,一个私塾先生教会我的,不然我怎么知晓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诸葛汉卿揶揄道。
“原来有私塾先生教过你,难怪……可否把你的恩师,介绍我认识认识,我突然想拜会一下这等非同寻常的高人。”
“可惜你来晚了……”
“怎么了?”
“他老人家早已入土为安了……”
“咳咳咳……”濮阳顾笙尴尬的干咳几声,“不好意思,属实是我唐突了。”
“无妨,无妨,他老人家是一个非常豁达开明的老头,你这般提起他,倘若他在天有灵,很有可能会暗自窃笑,没想到自己走后,始终还有人惦念他,呵呵呵……”诸葛汉卿打趣道。
“你越是这般说,我越发不好意思了。”濮阳顾笙挠着后脑勺,微闭着双目,一副羞惭的神态。
二人说话之时,天空忽地阴云密布,窗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细雨,不多久,细雨愈发转大,噗噗簌簌的落雨声,从窗外传进来。
“如往年一般,雨季又到了。”濮阳顾笙起身望着窗外,漫不经心道。
“雨势如此之大,看来,这场大雨过后,山海关将要重新修葺一番了。”诸葛汉卿浅饮一口香茗,幽幽道来。
濮阳顾笙微微一惊,回首蓦然望向他。
“山海关距此八百里之遥,你是如何知晓大雨过后将要修葺的?”濮阳顾笙深为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我培养出的那些眼线,只着眼于京都之内吗?”诸葛汉卿微微挑眉,反诘道。
“其实工部的账目,我一直都在派人秘密勘察,北境七个关隘中,当初敕造之时,形式格局都一般无二,所花费的银两也相同。但是由近十几年的修缮情况来看,山海关无论从高度,还是从厚度,都比其它六关稍逊几尺。短了几尺也无妨,但是砖块之间的粘合剂,并没有完全按照朝廷的指标来做,经此几年,山海关其实早已空有其形,倘若再不加以好好修缮,距离坍圮也就不远矣。”诸葛汉卿微闭着双目,轻摇白羽蒲扇,幽幽道来。
“啊?是谁如此大胆,居然违抗朝廷旨意,建造不合规格的关隘?!”濮阳顾笙愠怒的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当今的工部尚书贯丘貉。”诸葛汉卿顿道。
“贯丘貉?”濮阳顾笙讶然。
“没错,就是他,他历来以清廉著称,家徒四壁,府邸中的家人,也多穿着补丁衣服,在外也一直以无党派示人,其实他隐藏极深,比礼部尚书还要难以捉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朝廷暗蠹。”诸葛汉卿继续陈述。
“是不是他克扣饷银,中饱私囊了?”
“最是难以捉摸的就是这一点,虽然可以推断出,他克扣了饷银,但却至今我也没有查出那些饷银他到底用在了何处?”诸葛汉卿陷入一阵难解的愁思之中。
“会不会是他埋藏在何处了,待他退休后,留与儿孙使用。”濮阳顾笙忽地抬首揣度道。
“哎……起初我也这般猜想过,但是,京都之内他只有一处府邸,而且老家的宅基地,在入京之时,也早已变卖了。除此之外,贯丘貉是一个独生子,他也没有兄弟姊妹帮助隐藏脏银,甚至他几乎没有什么私交,也不会有好友助他藏匿脏银。”诸葛汉卿纳罕喟叹道。
“会不会藏在他的祖坟里了?”濮阳顾笙继续大胆猜测道。
“尉迟贲昭也这般认为过,甚至还秘密派人,挖了他的祖坟,可是棺椁里只有枯骨……”诸葛汉卿微微怅然。
“难不成他还能转移到其它的国度?”濮阳顾笙随意发着牢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诸葛汉卿轻舞的蒲扇,旋即静止在空中,登时陷入一阵凝思中。
濮阳顾笙望到他的样子,说道:“我随便一讲,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去查一查他的祖籍在何处,也许真如你所讲,他的祖籍不在瑀华,而在别的国度。”诸葛汉卿幽幽道。
“既然你也觉得有这种可能,那我这就让尉迟贲昭,派人去详查。”濮阳顾笙应声道。
“好。”诸葛汉卿颔首道。
广戚王府。
“哼!没想到怀安王也学会投机取巧了,一个什么小小的目镜,居然抢了本王水晶宝石的风头,这口气本王如何咽得下去?!”二皇子裴天煜阴沉着面孔,恨恨道来。
“殿下莫要动怒,气滞伤身。”阚长风劝谏道。
“他不是还有银号和茶楼,还在好好的运行吗?那就烧了,对了,两个掌柜的也不留活口,为怀安王做事,那就是与本王为敌!”裴天煜摸了摸栏杆内的白虎额头,幽幽道来。
“这个好办,在下立即着人安排此事。”阚长风嘴角掠过一丝邪魅的笑意。
“先生,今夜随本王去一趟紫阳山,听说师傅回来了。”裴天煜缓道。
紫阳山,紫阳大殿。
“师弟,你来了?”羊舌蚩尤寒暄道。
“是的,二师兄。”裴天煜微微抱掌回应道。
“师傅他老人家呢?”
“师傅这几日长途跋涉,非常疲倦,今日早早歇息了。”
“师弟这几日,非常担忧你们,还特意通知了你们经由的州郡县官,多加照管你们。”
“师弟啊,我们怎么敢在半路逗留,毕竟雪女就在临山之上,正因为她的及时出现,才救下了整个紫微派,不然,此刻紫微山定是一片废泥旧土!”羊舌蚩尤心有不甘道。
遂后,临山之战的具体情形,羊舌蚩尤一五一十的对他和盘托出。
“二师兄,当今世上就没人能斗得过她雪女吗?”裴天煜好奇问道。
“十大高手中,倘若真找出一位可以与她相匹敌的对手,那只有未央国的麻衣婆婆了,她自创的‘尸魂鞭’,阴狠毒辣,柔中带刚,一般的江湖人士,见到此人,都是远远避之。”
“那本王就把她高价请来,专门降伏雪女。”
“麻衣婆婆不慕名利,一般情况下,很难请她出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的徒弟请她出山。”
“她的徒弟?”
“没错,她的徒弟,也就是当今未央国的皇妃---纳兰莫愁,‘尸魂鞭’的唯一关门弟子。”
裴天煜听闻她弟子的身份,双眉微皱,感觉此事犯了难。
“殿下不必忧虑,在下倒有一计,可以让纳兰莫愁说服麻衣婆婆出手。”阚长风忽地开口插话道。
“哦?先生,不妨说来听一听。”裴天煜微微一顿。
“在下听闻,纳兰莫愁正与未央国皇后,因储君一事,闹得不可开交,一旦双方到了剑拔弩张,兵戈相见之时,我们与她携手,便可从中助她,进可助其夺取储君,退可保她安身在瑀华,她又何乐而不为?何况西黎公主与纳兰莫愁相好,此事一言,便可促成。”阚长风悠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