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无聊?”
“很无聊……”
洛尘趴在凤栖殿小书房的桌子边,噘着嘴将桌面上的宣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又攒成小球扔了出去,朝夕则配合她在一旁紧忙着收拾。这几天是她自穿越以来最无聊的日子,每天两点一线地跟着妘烁出去应付异族的事又回到凤栖殿来休憩,还不如哪天她不要命了去触发几个剧情来的更刺激。但是她主要是不敢自己去,毕竟现在已经没有白露露这层NPC的保护,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可还真是得不偿失。
“要不要去沅城?”
“嗯?”洛尘突然提起兴致,起身看着妘烁,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真的吗?什么时候去?就我们仨吗?”
妘烁笑着看向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太好了!快朝夕,你跟我一起去收拾东西。”
洛尘几乎是直接蹦起来,跑到朝夕的身边,揽着他的胳膊就要拽他回寝殿,这些天朝夕是又当侍卫又当小厮又当仙娥地侍奉君上和洛尘,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也越爱越少,宛如“亲姐妹”一般。有时候妘烁送过来一条锦缎,洛尘无聊亲自动手剪裁衣服,也会直接凑到朝夕身边,然后有说有笑地一起动手,就像小孩子世界里的“过家家”一般。可这一切都被妘烁看在眼里,自然觉得自己像是那个被忽略的人,虽然用更多的时间制造两个人独处的时光,但最多时间仍旧是嫉妒到闷闷不乐。
“咳……”
洛尘一只脚刚踏出小书房就与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抬眼看去,正是那个喜欢拿她打趣令人讨厌的东逸,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看出面前两个人的亲密,以及屋里那个人假装镇定的搞笑场面,“这么开心,你们俩是要一同帮妘烁去斩妖除魔吗?”
“你来干什么?”
“某些人说自己殿里住了一个小姑娘,但是天天由朝夕照顾着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让我来把先前还困在幻境的荷芷放出来。”
东逸挑了挑眉,又用手中的扇子轻轻点了点洛尘挽着朝夕胳膊的手,这下朝夕才反应过来,赶忙惊惶地回到妘烁身边继续捡纸球。
“当初让朝夕来照顾我的是你,现在小心眼儿的还是你,男人还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生物,”洛尘转过身看向那个继续保持一本正经坐姿的妘烁,小声地嘟囔着,又转过身看向东逸,“荷芷在幻境里那么久,还活着?”
“本来是留不得的,但念及她照顾你那么久的份上,就留了她一名,但是部分记忆已经被打乱甚至留在幻境里了,她只记得曾经与你经历过的事儿。”
说着东逸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里面如同墨汁滴在水面上晕染一般,又微微散发着紫色的光,小瓶子上面缠绕着一圈一圈细小的银锁链,如果再仔细瞧去上面还镌刻着封印的符文。
“这是她的记忆?”
“嗯哼,我们幻族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想某些人神通广大,站在面前伸出一只手就能轻易换了别人的记忆,改变命数。”
“你说妘烁,有这么大本事?”
“本事不大怎么当五界异族的君?小丫头,你真是捞到宝了!”
洛尘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妘烁似乎已经被这个话痨搞得不耐烦了,赶忙岔开话题,“那荷芷现在在哪?”
“别急,再等几天,她就会很自然地出现在你面前如往常一般叫你起床的。”
说半天荷芷还是不能立马出现在面前啊,洛尘撇了撇嘴,转身靠在门框边,召唤里面的朝夕,叫他一起去整理行囊,可朝夕却抬头看向妘烁,一脸犹豫不决。
“啧,你收拾君上的,我收拾我自己的,回去的长廊太黑了,你跟我做个伴!”
“黑吗?”东逸回头看了看,这凤栖殿自洛尘来了之后可比以前亮堂多了,以至于刚刚他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别打岔!你怎么那么多话!”
朝夕还是在妘烁的臭脸之下被洛尘笑嘻嘻地带走了,东逸像是看热闹一般凑到他身边询问近来的情况,边说便看这屋子里多出来的新鲜玩意儿,
“你就是太有距离感了,没事多笑笑,多和她一起玩,比如这泥娃娃,你就跟她一起做,久而久之她就不什么事儿都找朝夕了。”
“你以为朝夕那么闲喜欢天天跟着她?”妘烁轻轻抬起手,小书房周围升起一圈结界,就连风的声音都传不进来,“星宿台观出本君或有一情劫,那女子姓洛。”
“你别扯了,那小丫头的名字是你随便给起的,怎么就突然成劫数了?再说了,星宿台说的话你还能信?你若是句句都信,这神明宫里不知道养了多少女人了。”
“本君是不信,可朝夕这孩子却是实在,像极了他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说到他爹,有件事……”
东逸刚凑过来,妘烁就抬起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轻轻一挥撤下结界,周围又恢复如初,那小丫头两只手藏在身后活蹦乱跳地跑过来,竟和朝夕穿着同一花色面料裁制的衣服,一个风度翩翩少年,一个活泼开朗的丫头,谁人见了都会道一句郎才女貌,可妘烁却瞬间黑了脸。
“好看吧,这花色这料子都是那几条织锦缎里最好的,我就做了这一套御风侠衣和我这一套裙衫。”
“不错呀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两笔刷子,完全可以跟那些女红巧匠搏出一二了。”
“那当然,设计衣服也算是我的老本行了。”洛尘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妘烁,却见他手里的毛笔早就被他从中折断,回头看向朝夕他也是咬着嘴唇,好似等待风暴降临,于是洛尘用眼神示意东逸和朝夕先出去,之后才慢慢挪到了妘烁身边,“想笑就要笑,想生气就要生气,想骂人就站起来指鼻子就骂,想杀人也不用先去找理由上去就先捅一刀,这才是妘烁,才是神明宫的那个最残暴的君主,如今这憋着一肚子火拿毛笔撒气的人是谁啊?”
妘烁抬眼看向身边的她,轻轻地一声冷笑,随即门窗都瞬间被关死,“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洛尘一惊,意识到自己好像过分挑逗了,正想往后缩,却被妘烁一把拉进怀里,抬手就将她轻薄的外衫褪去,露出白皙的肩膀,整个人也都压了过来。
“妘……妘烁你疯了?”
“你不是说,这才是我的本性吗?本君是这神明宫的主人,想要点只有你能给的东西也不要理由。”说罢他便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洛尘一阵吃痛,皱着眉头将他推开,双手到身后摸索,才拽过来另一套衣衫,“本来就想气气你,谁叫你不夸我,这不是也给你做了一套嘛!”
“也?给本君做了一套?”
“本来就是给你做的!朝夕那件是用余下来的料子做的。”洛尘噘着嘴伸手揉着自己的肩膀,“风格设计都是按照你平时穿着来的,只不过下摆收了一下,正适合到外面玩的时候穿,一直压着没给你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出去放天灯、放风筝、采花、抓鱼你样样都端着不去……好不容易等到你说要去沅城我才把它拿过来的!”
“当真?”
“我那句话骗过你啊!”
“可还疼?”妘烁垂眸看向她的肩膀,似乎刚刚确实下口重了一些,牙印上泛出了丝丝鲜血。
洛尘点了点头,十分委屈地将衣衫塞到他怀里,坐在一边用手揉着。妘烁笑了笑,抬手赶走她的小手,轻轻地用指腹施法帮她止疼,他的指尖冰凉,碰到她的时候不由得抖了一下。没一会儿她的肩膀就恢复了光滑,只是被咬的地方还有丝丝的泛红,妘烁凑了过去,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去,她身上散发着他最喜欢的花香,惹得他久久不愿意抬起头。洛尘侧过身闪躲,眼神却有些飘动地看着妘烁,对方也含情脉脉地抬起头,
“本君听了你的话想了许久为什么会喜欢你,估计只有中了你的邪这个理由才更能让你接受。”
“这里有我怎么接受?”
“反正,是你的错,你要对本君负责。”
说罢,妘烁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歪着头吻了下去,索取她唇中的甜美。洛尘坐在原地任由他亲吻着,心里竟不似之前那般有着抵抗的情绪,他冰凉的掌心抚上她的背,将她紧紧地锁在怀里,似是时间静止一般,世界只剩下他两个人,洛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妘烁带走了心,她不知道,或许这一切都是早早安排好的。
那一日,凤栖殿里岁月静好,他亲吻着他爱的姑娘。
那一日,沅城的街头出现四个异乡人,其中三个似乎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穿着月色云锦的相近衣衫,但从各自的气质上却瞧得出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带着自己小娇妻和贴身侍卫出来玩。而另外那一个,和这三位显得格格不入,穿着竹青色的广袖衫,手里把玩着一把镶着金边的折扇,满脸却是哀愁和不情愿,
“不是,你们一家三口出来玩带着我干嘛啊!”
“阔少爷这种身份本君没装过,还需要找个有经验的来引路。”出门之前,东逸多了个嘴,说到异族小城最好的方式就是以阔少爷的身份前往,到时候谁人都敬你三分。
“我也没装过呀!我本身就是阔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