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清面露难色:“公主,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今日身体实在不适,改日我定与公主好好切磋球技。”
晋阳公主笑得依然灿烂,把马鞭递给身边的禁卫:“今天我们比的是双球门的赛法,我的队伍已经满了,可是诚安姐姐的队伍可还差一人呢,你可不许推脱。”
云秀清刚要开口,雪文曦见状忙插话道:“晋阳公主,诚安公主,我腆颜自荐,加入诚安公主那一队,不知公主可否同意?”
诚安急着做和事佬:“那就这样吧,若是你打得不行,那可就必须让秀清上喽!”
而此刻的晋阳公主彷佛才开始正眼看雪文曦,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女探花,我母后给赐婚的那个。”她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雪文曦:“真没想到……难道这世间竟然还真有娥皇女英的佳话?”
晋阳公主的意思分明是在讽刺之前太后想赐婚云秀清和风承骏的事情,都差点被赐婚雪文曦却还和云秀清这么要好,简直就像娥皇和女英同嫁帝舜了。
也许雪文曦和云秀清依旧来往这件事在别人来看感觉很诧异,但是雪文曦一向说话做事只凭本心,既然答应了秀清那自然要想办法帮他。
诚安公主已经把雪文曦加入了自己那一队,晋阳阴沉地看着雪文曦:“你可要拿出看家本领啊!这么胸有成竹的帮着安宁比赛,想必是要拔得头筹了。”
雪文曦只得苦笑,终究还是把晋阳公主得罪了吗?虽然这并非雪文曦心之所愿,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只希望不要将她得罪太狠才好。
场地两侧矗立着五色彩旗,随风飘扬,有宦官负责吹号角和敲鼓助威,还有几十面小绣旗,哪一方打进一个球就给一面绣旗,高台之上的华盖此起彼伏,甚是绮丽。
诚安公主是蓝队,而晋阳公主是红队,双方各有十个人,骑着马在场地两侧。雪文曦选了一匹看着比较温顺的白马,坐在马鞍上,雪文曦俯下身,摸着马头小声说:“马儿呀,你可要乖乖的啊,一会我就靠你了。”
旗儿飘飘,西风啸啸,雪文曦看到站在上面的风哥和乐暄兄冲自己招手,还有秀清也一直看着自己,心里颇有些紧张,毕竟已经很久都没练了,不知道一会打得怎么样。雪文曦定了定神,就等着号令声响起。
没一会儿,公主府的内监吹响了号角,比赛正式开始,这次比赛共比三场,两队皆是有男有女,纷纷持着不同的球仗,在场上肆意翻飞。雪文曦用的球仗是云秀清的,杖柄用木制成,包着牛皮,缠着彩色的丝线,球仗下端呈偃月形,有点像一个造型奇异的勺子。
号声响起之后,雪文曦便拉着缰绳,轻夹马腹,马儿接到指令开始飞快的奔跑。木制的球就在球场中央,雪文曦目标瞄准便直直过去。当然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场上一时间热闹起来,彩旗招展,马蹄疾弛,呼叫声,马嘶声,鼓号声,喝彩声混成一片,格外惊心动魄。
风承骏看着场下那个飘逸如飞的身影,心情也为之跌宕起伏:“乐暄兄,你看!文曦抢到球了!”“文曦刚刚躲过了齐国公世子的追赶,现在又把球夺回来了!好险,这个这么危险,她不该再玩的!”
雨乐暄看着风承骏那十足十的担忧着急的样子,倒是挺不以为然的:“前几年的时候在学堂里有一段时间,文曦还特别练习过这个呢!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记得那个时候她可比咱们玩的都好。”
风承骏依旧眉头紧锁:“可她都已经一年多没有玩过这个了!好端端的又来凑这种热闹,唉!”
“文曦又不是小孩子,你难道能无时无刻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吗?让她多成长一些,结交更多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风承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想尽量把雪文曦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雨乐暄信奉的则是爱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让她成长为翱翔的雄鹰,绝非是依附于大树的菟丝花,只能说是二人观念大不相同。雨乐暄扯扯风承骏:“别担心这担心那了,还是专心看文曦比赛吧!”风承骏也无话了,二人便又开始专心致志的看着场下激烈的比赛。
只见雪文曦手持球仗,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在云海间自由翻腾,忽而俯身仰击,忽而旁敲侧打,在马背上翻上翻下,往来如风,追逐着那个四处奔跑、永无止歇的红色小球。马背上雪文曦“吁”了一声,马顺势停下,她眼疾手快的挥着球仗,在别人的球仗挥来之前便将其打飞,只见红球在空中飞跃了一众防线,疾如闪电般投入到网囊中,场外爆发出一阵呼号声,鼓声更响,一旁持绣旗的人将一只旗子插入诚安公主队的壶中去。
晋阳公主的队伍迄今为止只进了一个球,她驭马跑到雪文曦面前,倒不似比赛前那么脸色阴沉,额头上覆盖着一层密密的汗,神情颇为愉悦,而令雪文曦感到惊讶的是,自始至终晋阳公主都没有耍什么阴招来整人。在云上学堂的时候,雪文曦和风承骏被学掌整过不少次,没想到晋阳公主虽然还是和秀清似乎有较大的矛盾,却没有那种下作手段,这一点倒是雪文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雪文曦刚刚才挥进一个球,紧张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就听见晋阳公主道:“雪文曦,你的击鞠打得还真是挺不错的嘛!”
雪文曦拿出手帕擦脸上的汗,气息还喘不匀,道:“公主的击鞠也很好,令人佩服。”
晋阳公主脸上依旧带笑,神情很豁达:“你倒不必恭维我,不过,和你玩击鞠还蛮过瘾的,我最烦的就是没本事还逞能的人,这方面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只可惜,怎么会和安宁那种人做朋友呢!”说罢晋阳公主便继续追着球跑开了,雪文曦把刚刚翻手帕时顺手拿出来的香囊挂在腰边,之前还淡雅的香味此刻似乎变得浓烈起来,雪文曦深深地闻了一口香气,感觉大脑顿时清明了许多,胸膛又紧张的跳动了以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情在血脉中流淌起来,促使雪文曦不断的去奔跑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