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温颜宁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萧煜听到就来气。
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云宁郡主,您怕还是好自为之吧。毕竟像是今日这般容易的买卖,您往后怕是找不到了。”
萧煜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就等于是在告诫温颜宁,让她收敛一些,免得等到日后他心有不甘再秋后算账。
然而听完他的这一番话之后,温颜宁却反倒像是无动于衷似的,自始至终都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萧煜。
她这样的反应让萧煜觉得有些不舒服,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萧煜皱了皱眉头,然后凝神望向温颜宁,“你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留了后手?”
而温颜宁依旧不曾理会萧煜,她只低下头去,抬手将一旁桌子上的纸卷拿起来,然后动手一点点的将那半张兵防图卷到极细,最后直接塞到了她鬓边的那根簪子里。
那是根金簪,顶端被手艺精湛的工匠细细的镶满了珍珠和金质的鸾鸟,以血玉为目,口衔明珠,那鸾鸟的翅膀做的极精致,会随着金簪主人的动作而扇动,生动至极。而金簪的尾部,则被人留出了一个极为细小的空洞,簪身中空,正好可以放得下一张不算太大的纸卷。
这样精巧的物件,就算是萧煜也是极少见到的。故而在看到温颜宁这么做的时候,也是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从中回过了神来。
“既然三殿下都已经将话说的这般透彻了,那云宁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儿个倘若你不曾爽快的将那半张兵防图交给我,那您这副药里面,便将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继而,您的腿伤将会永远无法愈合。”
“你!”
萧煜被温颜宁的这番话激怒,一拍桌子就想要说些什么出来。可旋即,他就再次因为想起此时温颜宁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而被迫熄火。
“云、云宁郡主,”萧煜好半天才稍微平缓下来,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些狰狞和扭曲的味道,“云宁郡主,还当真是聪慧过人,胆大心细啊。”
这话当然是在讽刺温颜宁无疑,可温颜宁却并不在意。
毕竟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她坏事做绝无疑。既然好处已经让她给占了,那么让别人逞一下口舌之快也无甚大碍。
“不过既然殿下已经将图纸交给了云宁,那云宁像您保证,您的这个腿伤,定然不会又什么大碍的。”温颜宁心情愉悦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同萧煜说道。
萧煜脸色铁青,一时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才好。
整间书房里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又传出了些声音来。
“来人,”萧煜说道,“伺候云宁郡主熬药。”
这话说的固然可笑,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胆敢笑出声来。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明白,萧煜这话里头的意思,其实是让他们监视着温颜宁,让她不要趁机做了手脚才是。
可事实上,他们所有人的心中也都明白,依照温颜宁的医术、手段,以及随身暗卫的能力,就算是趁机下了手脚,他们也都是无计可施。
倒是温颜宁,心里也明白萧煜的顾虑,故而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既然殿下对我并不放心,那不妨就由殿下府上的人动手熬药,我只管在一旁看顾着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