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说得眉飞色舞,眼中满是自豪,仿佛他就是寒疆国的一部活史书,承载着这片土地的所有记忆,每一个故事都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生动鲜活。
后来,安德烈带着侯铭轩来到自己的部落,部落宛如一幅古朴而又充满生机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错落有致的帐篷,像是大地上自然生长出的奇特蘑菇,一顶顶有序地分布着,其间偶有几条被人踩出的小道,蜿蜒曲折,通向不同的方向。
小道上的积雪被踩踏得紧实,袅袅升起的炊烟,悠悠地飘向湛蓝的天空,给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每一顶帐篷外,都晾晒着各种兽皮,有雪狐皮、灰狼皮、驯鹿皮等,它们在寒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展示着寒疆人的狩猎成果。
不远处,几个孩童在雪地里嬉笑玩耍,他们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仿若熟透的苹果。
手中紧握着简易的冰橇,相互呼喊着、追逐着,欢笑声在空旷的部落里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帐篷顶上的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一旁,几位妇女正围坐在一起,手中忙着鞣制兽皮,她们手法娴熟,一边劳作,一边用寒疆语轻声交谈着。
一位年长些的妇女说道:“这张皮子可得仔细鞣制,冬天给孩子做件暖和的袄子。”
另一位年轻些的妇女笑着回应:“是啊,咱寒疆的冬天可冷了,可得把家人都照顾好。”
安德烈扯着嗓子喊道:“老伊万,我给你带来个朋友,是个东川国的作家,想听听咱寒疆国的事儿。”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在空旷的部落里回荡,惊起了更多的飞鸟,引得周围几个正在忙碌的汉子也停下手中的活儿,好奇地望向这边。
老伊万白发苍苍,深邃双眸似是能洞悉世间所有的秘密,招着手示意他们前来。
他坐在温暖的帐篷里,帐篷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与草药混合的气息,那是寒疆人生活的独特味道。
面前的火盆燃烧着熊熊烈火,火舌欢快地跳跃着,舔舐着盆沿,火光照亮了他饱经沧桑的面容。
见侯铭轩进来,老伊万微微点头,那动作缓慢而又带着几分威严,示意他坐下,然后缓缓开口:“年轻人,你想听寒疆国的啥事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又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从历史的深处传来。
侯铭轩恭敬地说道:“老人家,我想了解寒疆国的历史,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刺猎铁骑的训练方式。”
他微微欠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神中满是谦逊与求知的渴望,仿若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向智者请教。
老伊万往火盆里添了根木柴,木柴刚一接触火焰,瞬间“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四溅,像是一场热烈的小型烟火表演。
老伊万的目光随着火星飘散,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咱寒疆国,那可是在冰天雪地中崛起的。很久以前,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为了生存,与天斗,与野兽斗,那日子过得苦啊,每一场暴风雪都像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能把人的骨头都冻透;野兽时常出没,张牙舞爪地威胁着大家的性命。可咱寒疆人骨子里就有股不服的劲儿,硬是在这绝境中,逐渐练就了一身骑射的本领。那刺猎铁骑,打小儿就被抱上马背,孩子哭了,战马就轻轻蹭蹭他们,像是在安抚;困了,就靠着马背眯一会儿,久而久之,他们与战马同吃同睡,一起成长,所以相互之间默契无间,人马合一。”
“训练的时候,那更是严苛,不论寒冬酷暑,每日都要骑行百里,夏日里,骄阳似火,烤得大地都要冒烟,他们却得在滚烫的沙地上策马狂奔,汗水湿透了衣衫,滴落在沙地上瞬间蒸发;冬日里,寒风刺骨,大雪纷飞,手脚都冻得没了知觉,他们还得拉弓射箭,练习冲锋,还要学习在马背上搏斗,稍有懈怠,鞭子就抽在身上。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作战时便如狂风般迅猛,冲击力极强,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
侯铭轩听得入神,不时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录着,笔尖在纸面划过,沙沙作响,仿若在与老伊万的讲述轻声应和。
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随着老伊万的话语,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刺猎铁骑艰苦训练的画面,心中对寒疆国的人的了解愈发深入,也在思索着如何利用这些信息,为东川国谋取胜利。
他深知,这些看似简单的故事背后,隐藏着寒疆国强大的根基,只有真正理解了对手,才能找到那制胜的关键一击,此刻,他的心中渐渐勾勒出一个初步的战略蓝图,仿若黎明前的曙光,开始穿透迷雾。
离开部落后,为深入刺猎铁骑的营地附近探听虚实,侯铭轩深知此行风险极大,必须万事小心。
他乔装打扮得极为精细,那身破旧却保暖的粗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根草药篓子,篓子用坚韧的藤条编织而成,表面还残留着些许泥土与草屑,仿佛刚刚跟随主人在山林间穿梭忙碌过。
手持一根磨损的采药锄,锄柄被汗水与岁月打磨得光滑发亮,锄头部分虽有些钝了,却依旧透着一股质朴的力量,佯装成寻找草药的医者。
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只露出下巴处一小截坚毅的轮廓,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猜不透他的心思。
此时,四周群山环绕,白雪皑皑,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若仙境,又透着几分神秘与冷峻。
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像是大地沉睡时隆起的脊背,被一层洁白无瑕的雪被温柔覆盖。
呼啸的寒风穿梭在山谷之间,如同一头愤怒的巨龙在咆哮,吹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片片雪雾,肆意飞舞,仿若一群白色的幽灵在山间游荡。
山林间,树木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头,偶尔有树枝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裂,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被无限放大,惊起几只寒鸦,“呱呱”叫着飞向远方,为这冷峻的画面增添了一抹动态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