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天涯行宫风驰电掣般逃离京都地界,车后扬起的滚滚尘土,犹如一条愤怒翻腾的沙龙,遮天蔽日,肆意咆哮着宣告它的离去。
此刻,身后有数百匹价值连城的汗血宝马狂奔疾驰,那场面堪称壮观至极。
马蹄声急促如雨打芭蕉,每一次落下都重重地叩击着大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仿若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在肆虐。
马背上的精锐骑兵们,个个身着亮银铠甲,眼神中透着必杀的决心,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枪,随着马匹的奔腾而微微颤动,似在急切地渴望饮血。
然而,与房车这钢铁巨兽的速度相比,他们却也只能望尘莫及。
在这些出城追击的精锐骑兵们的视线下,那房车宛如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庞然大物,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绝尘而去。
几乎在三息之内,就与他们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眨眼间便要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怎会如此之快!”
为首的骑兵将领诸葛啖,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狠狠一甩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跑得愈发急促,可即便如此,与房车的距离却依旧不断拉大。
身旁的副将李威,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懊恼,大声喊道:
“将军,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咱们眼看就要跟丢了,这侯铭轩要是跑了,回到京都,咱们可怎么向诸位皇子交代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显然已经预想到回去后将面临的狂风暴雨。
队伍末尾的一个年轻小兵,名叫陈生,初出茅庐,此刻吓得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哭腔嘟囔道:“我听闻这侯铭轩深受百姓爱戴,咱们今日追他,会不会遭报应啊……而且,这要是追不上,皇子们怪罪下来,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诸葛啖回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住嘴!咱们吃着皇家的粮,就得忠君之事。此刻不追,那才是违抗军令,罪加一等。”
话虽如此,可他心中也满是忧虑,皇子们的心狠手辣他是知晓的,此次任务失败,他们这些人,最轻的处罚恐怕也是被降职罚俸,重的话,脑袋搬家都有可能。
又一阵狂奔之后,房车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只剩下漫天的尘土还昭示着它曾经过的痕迹。
诸葛啖望着远方,紧咬牙关,恨恨地一挥手中的马鞭,最终还是不得不折返回程。
他们清楚,此次任务失败,等待他们的将是诸位皇子的怒火惩戒,可眼下却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去领罪。
侯铭轩坐在房车驾驶座上,双手如同钳子一般,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仿若要把这方向盘生生捏碎。
他将油门狠狠踩到底,引擎发出震天的轰鸣,那声音仿若一头被激怒的洪荒巨兽在咆哮宣泄,惊得路边树林里的飞鸟四散逃窜,慌乱地鸣叫着。
然而,他的心跳却比这引擎声还要剧烈,狂跳不止,如密集的鼓槌在胸腔里疯狂敲击,每一下都要带着无尽的紧张与后怕。
这一路出城,实在是太过凶险,每一个瞬间都仿若在生死边缘徘徊。
更让他惴惴不安的是,他不知在自己走后,那些为了保护自己安全撤离而同太子一众死士拼杀的伙伴、老伙计们能否安全存活。
他瞥了一眼身旁数本长发豁出性命替自己搜罗到的全国各地兵马分布图,目光触及的瞬间,方才长发的惨烈死状仿若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他心头鲜血淋漓地撕开,那血腥的画面好似被刻在了灵魂深处,一闭眼就如噩梦般浮现眼前。
长发,自己亲手从诏狱里捞出来的盗圣。
在关键时刻,以肉身白骨替自己开启了城门开关。
“长发,偿法,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突然,房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将侯铭轩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定了定神,意识到路况愈发复杂,前方的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洼,显然是久未修缮。
但他已无暇顾及这些,只能凭借着娴熟的驾驶技术,尽量保持车身的平稳,继续向着未知的前方狂奔。
身后京都的轮廓渐渐模糊,侯铭轩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的复仇之路,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怀揣着正义的怒火,哪怕前路再艰难,他也要闯出一片新天地。
在天涯行宫风驰电掣地离开后,宫城内的各方势力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停手。
刹那间,原本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的宫城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这寂静之中,各大皇子的内心却如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太子沈佟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他那原本整洁华贵的衣袍领口,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懊悔。
回想起筹备今日这场布局的日日夜夜,他可谓是煞费苦心。
多少年来,他等的就是今日!
为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付出了太多,明里暗里拉拢朝中大臣,亲自带着一箱箱金银财宝、捧着一份份高官厚禄的许诺,穿梭于各个府邸,与平日里的高傲尊贵截然不同,只为收买人心。
同时,他又费尽心机从各地调遣精兵强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棋,每一颗都是他精心埋下的希望种子。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亲自乔装打扮,深入市井,刺探侯铭轩的一举一动,掌握他的行踪规律,本以为万事俱备,侯铭轩插翅难逃,必定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