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杀前,他猛地抬起头,梗着脖子,恶狠狠地对侯铭轩威胁道:
“若是你敢杀我,你必将大祸临头!我父亲乃朝中宰相,他手握重权,人脉通天,朝堂之上半数官员皆与他有旧,或是门生,或是故吏。一旦我身死,他定会倾尽所有,让你与你身边之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到那时,与你有关的一切人物,都将一并毁灭,你可考虑清楚了!”
似是想以这最后的嘶吼来震慑众人,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侯铭轩听闻此言,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心中只有对这等叛国贼的鄙夷与痛恨,在他眼中,田荣浩已然是臭不可闻的败类,国家的罪人,百姓的仇人,直接无视了他的威胁。
见威胁无果,田荣浩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他开始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可能为他求情的人,此时的他,心中尚存一丝侥幸,期盼着帐中有人能顾及他父亲的权势,站出来改变这一局面。
帐中却响起了朱雀将军关聪的劝阻之声:“侯将军,此事还需三思啊!”
关聪向前迈出一步,神色忧虑,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言辞恳切地说道,“田荣浩毕竟是宰相独子,杀了他,朝堂之上必起轩然大波。宰相**定会借机兴风作浪,弹劾将军,扰乱军心,后续麻烦无穷。我们如今还身处南疆战场,万不可因一时意气,给将士们带来更多危险。当下,稳定军心、全力抗敌才是重中之重,还望将军斟酌。”
“或者,你可遣人将此贼押入京中,又陛下下令斩杀,免得引火上身。”
他的目光中满是诚恳,试图以大局为重,让侯铭轩冷静下来,权衡利弊。
但话音未落,三皇子沈凤清却猛地站起身来,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气宇轩昂,目光坚定地说道:
“侯将军做得没错,如此叛国大罪,若不惩处,如何告慰驳滋城惨死的数十万军民?天理昭昭,怎容这等罪人逍遥法外!”
“日后若是朝中怪罪下来,我身为皇子,自当去同陛下谈判,定保将军无虞!我东川国以忠义为本,若为了朝堂权谋而放过这等奸佞,日后如何凝聚军心,又怎配得上百姓的拥戴!”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若给侯铭轩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让原本坚定的侯铭轩更加没有了后顾之忧。
此时,田荣浩彻底绝望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子瘫软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过了片刻,他似乎又恢复了些许力气,抬起头,用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侯铭轩,你今日杀我,日后必遭报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仿佛要将侯铭轩一同拖入地狱。
侯铭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毫不犹豫地判田荣浩斩立决,大手一挥,那动作果断而有力,仿若挥下的是正义的审判之剑,下令将他就地击杀。
随着这一声令下,帐外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押解着田荣浩走向刑场,等待他的,将是正义的裁决,而侯铭轩也将带着这份决绝,继续为死去的军民讨回公道,为南疆的安宁奋战到底。
随着行刑官手起刀落,田荣浩的头颅瞬间滚落尘埃,扬起一小片尘土。
他那瞪大的双眼仿佛还残留着临死前的不甘,空洞地望着天空,似是在对命运发出最后的质问,又仿若仍想找寻一丝生机,可生命的消逝已让一切成空。
帐外,大军听闻田荣浩伏法,起初,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仿若木雕泥塑,伫立在原地。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众人都在心底默默消化这个震撼的消息。
紧接着,悲痛的情绪如沉睡千年的火山猛然喷发般汹涌而出,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士兵们的脸庞瞬间扭曲,泪水夺眶而出,许多人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悲恸,双腿一软,忍不住跪地痛哭。
他们的双肩剧烈颤抖,双手紧握成拳,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泥水。
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那片土地仿佛也承载不住这般沉重的哀伤,变得泥泞不堪。
他们想起那些曾经并肩作战、一同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友,那些熟悉的面容、爽朗的笑声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阴阳两隔,永远地倒在了驳滋城的血泊之中;想起城中无辜百姓的惨状,老弱妇孺在屠刀下惊恐万分、绝望求救的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他们的心窝,让他们心如刀绞。
但在悲痛之中,又隐隐透着一股痛快之感。
士兵们为这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处而大呼痛快,那呼喊声起初是零散的几声,随后便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声浪,在营地回荡。
这呼喊既是对田荣浩恶行的唾弃,也是对正义得偿的欣慰宣泄,他们用这呐喊,告慰着逝去的英灵,抒发着内心压抑许久的愤懑。
侯铭轩在斩杀田荣浩后,心中的悲愤并未平息。
他深知,要想重新夺回驳滋城,为死去的军民报仇雪恨,绝非易事,必须精心筹备一场艰难的攻坚战,不容有丝毫懈怠。
他迅速召集麾下所有将领,包括朱雀将军关聪、三皇子沈凤清等,众人怀着沉痛且决绝的心情,齐聚军帐。
侯铭轩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诸位,驳滋城之仇不报,我等有何颜面面对死去的将士与百姓!如今,我们必须制定详尽方略,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此城。”说罢,他手指重重地落在地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侯铭轩决定利用自己那辆威力巨大的加特林房车作为攻坚主力。
同时,他调配军中所有的投石机、弩炮等重型器械。
此外,还储备大量的火药、箭矢,一箱箱火药堆积如山,一桶桶箭矢密密麻麻,为攻城提供强大火力支援,力求让敌军陷入火海与箭雨之中,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