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御书房内,侯铭轩迈着沉稳的步伐寻到女帝沈琉璃。
刚踏入御书房,他便停下脚步,就像突然踏入了一片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动作瞬间变得小心翼翼。
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自己的衣衫,仔细地整理了一下,确保没有丝毫褶皱或凌乱,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对皇室的敬重。
随后,他单膝跪地,右膝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低头行礼,朗声道:
“臣侯铭轩,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安。”
沈琉璃坐在长椅之上,微微抬手,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仿若轻轻舞动的玉兰花,动作优雅而舒缓,轻声道:
“侯爱卿平身。”
侯铭轩这才起身,站立一旁。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告知沈琉璃自己的战略意图。
“陛下,如今东川国兵强马壮,国内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充实,此乃天赐良机,是时候动大动作,一举肃平周边国家,为万世开太平了。微臣愿肝脑涂地,只为我东川国子民能永享太平,让子孙后代不必受战乱侵扰。”
他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壮丽的未来画卷,那画卷在御书房内徐徐展开,展现出一个太平盛世的景象,有繁华热闹的街市,百姓们笑容满面地穿梭其中,买卖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广袤无垠的田野,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预示着丰收的喜悦;还有坚固雄伟的城墙,守护着城内的安宁,让人为之向往。
沈琉璃听闻此言,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轻轻上扬,打破了她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
朱唇轻启:“侯爱卿,是想御驾亲征?”
侯铭轩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他急忙用袖口掩住嘴,那袖口上绣着精致的暗纹,此刻却被茶水浸湿了一角,洇出一小片水渍,略显狼狈。
他轻咳几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好笑,连忙回道:“陛下,您才是皇帝,我只是臣子,哪来的御驾亲征一说?这可万万使不得。”
沈琉璃轻轻一笑,笑声仿若银铃般清脆,在御书房内稍稍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气氛,说道:
“你虽无帝王之名,手中权势却也比朕差不了多少,这几年你为东川国劳心劳力,朝堂上下皆对你信服有加,因此这么说,不算逾越。”
一旁侍奉的大监听到两人谈话,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仿若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O”形,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将这“大逆不道”的话语隔绝在外,不让自己陷入这可能的政治漩涡之中。
在这等级森严的宫廷,每一句话都可能暗藏深意,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深知自己身为下人,知晓太多机密绝非好事,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寻求一丝自保。
大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冷汗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可他却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引起上位者的注意,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这场风波赶紧过去。
侯铭轩微微躬身,上身前倾的角度分毫不差,既将对陛下的尊崇展现得淋漓尽致,又巧妙地维系着自身作为股肱之臣的气度。
他谢过陛下夸赞,继而继续阐述自己的计划。
他说道:
“陛下,微臣第一步,想要北上,协助三皇子和玄武将军彻底征服北方的庞然大物寒疆国,将数十万刺猎铁骑悉数灭尽。这寒疆国同我东川国征战多年,战事旷日持久,百姓苦不堪言,其威胁也是最大。每一场战争爆发,边境之地便硝烟弥漫,土地尽毁。百姓们拖家带口,在刀光剑影中仓皇出逃,流离失所。”
“多年来两国势均力敌,皆因彼此了解不深,故而微臣想要先前往寒疆国境内,深入了解他们的国家文化,知晓他们的兵力部署、百姓习性,方能为后续作战做最周全的准备。微臣深知,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贸然进攻,只会陷入无尽的苦战,让无数鲜活的生命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徒增伤亡,这是微臣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沈琉璃听着侯铭轩的计划,面露忧色。
她深知此行艰险万分,稍有不慎,侯铭轩便可能有去无回。
说起来,他侯铭轩日后可是自己的妹夫,怎么说也算一家人,怎能放心任由其冒险。
她抬眼望向侯铭轩,轻声劝道:
“侯爱卿,此去寒疆国,路途遥远,又危机四伏,你孤身一人,朕实在放心不下。其间要穿越茫茫荒原,气候恶劣到,让人辨不清方向,还要翻过险峻山峦,山高路陡,积雪终年不化,稍有失足,便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万一遭遇不测,我东川国朝堂该如何是好,大臣们定会乱作一团,政令不通,国事堪忧;百姓又该如何是好?你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心中的守护神,为他们遮风挡雨,排忧解难,他们对你寄予厚望,朕实在不忍见你涉险,失去你,仿若东川国失去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侯铭轩微微摇头,眼神坚定如磐石,拱手说道:
“陛下,微臣心意已决。此行若带过多护卫,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暴露行踪。微臣曾多次历经险境,在刀山火海中穿梭自如,皆能化险为夷,此次也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定会平安归来,向陛下复命。况且,臣有天涯行宫这般杀器,何人能拦?”
沈琉璃微微叹气,欲言又止。
她知道侯铭轩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