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目光热切地望向侯铭轩。
侯铭轩听了此人的要求,默默点头,他仰头饮下一口酒,酒水入喉,微微的辛辣刺激着味蕾,却也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
他脑海中如闪电般迅速回忆蓝星万千诗文,试图从中找出一首恰如其分的,既能展现出沙暸国之行的惊心动魄,又能抒发自己的豪情壮志。
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已然胸有成竹。
接着,他再次端起酒杯,站起身来,饮酒一口,而后放声朗诵,那声音雄浑激昂,仿若洪钟响彻大殿,整个大殿内外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沙暸国一行》(雁门太守行)。”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侯铭轩的朗诵抑扬顿挫,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情感,将诗中的意境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诗中描绘的战场硝烟、将士们的英勇无畏以及对家国的忠诚,与他此番沙暸国之行的经历不谋而合,众人仿若被他带入了那个战火纷飞的世界,感受着战争的残酷与热血。
一诗终了,满堂喝彩,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赵善守更是沉浸其中,他微微闭上眼睛,仔细品味那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脸上满是陶醉之色,仿若已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全身心地沉浸在诗词所营造的意境之中,无法自拔。
梁舟钰及沈虞迩坐在侯铭轩身旁,二人瞧向侯铭轩的眼神中,满眼尽是欣赏之色。
梁舟钰面带微笑,轻轻点头,为东家的才华感到无比自豪,沈虞迩则目光中透着爱慕与骄傲,她的眼中仿佛此刻只有侯铭轩一人。
“侯大人当真是诗才惊世,随口道出便足以流传后世,陛下得此文武双全之大才,实乃国家幸事。”
蒋国公站起身来,大声赞扬道。
蒋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与侯铭轩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好似在说:“看我够不够捧你,日后别忘了我。”
侯铭轩见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沈皇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聆听着这一切,眼中不时闪过对侯铭轩的赞赏之色。
忽然,他心中突发奇想,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侍从唤来掌印大监。
那掌印大监匆匆入殿,行至御前,跪地听候吩咐。
沈皇目光扫过众人,而后缓缓开口:“朕今日听闻侯爱卿一番高论,又赏其绝妙诗作,实感我东川国文运昌盛,需有专人引领风骚,弘扬诗文之风。朕意已决,临时给侯铭轩加封一职:赐正四品,东川国诗文总管。”
此言一出,百官先是一愣,继而交头接耳起来,他们一头雾水,在这朝堂多年,从未听说过这什么诗文总管的职位,但瞧着圣上如此郑重其事,又想着侯铭轩今日的风头,觉得这职位地位应当不低。
事实也正是如此,为侯铭轩单独设立的诗文总坛可是身负重任。
它负责审核天下诗词,那些从各地文人墨客笔下流淌出的诗句,无论是清新婉约的田园小调,还是雄浑壮阔的边塞悲歌,亦或是针砭时弊的讽喻佳作,都需汇聚于此,由一众饱学之士依据严苛的标准评选优劣等级。
不仅如此,还要负责整理、审核、传播、印刷、摘抄等一系列繁杂事务,从校对诗词典籍的一字一句,到挑选佳作付梓印刷,再到将优美诗篇摘抄成册,供学子研读,环环相扣,不容有失。
好在侯铭轩这总管职位,其实不过是挂名而已,真正做事,仍然靠手下那些精通文墨、擅长庶务的能人,用不得他亲自出力。
他所做的,只需定期做上那么一两首诗镇场即可,凭借他的诗才,定能让这诗文总坛声名远扬,为东川国的文化繁荣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宴会散场,众人鱼贯退去,热闹的宫殿渐渐恢复了平静。
分别前,梁舟钰身着官服,神色恭敬,向侯铭轩拱手辞别。
沈虞迩则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黏在侯铭轩身旁,拉着他的衣袖,不愿松开。
两人在宫中一处人迹罕至的凉亭下停留,周围静谧无声,唯有雪花簌簌而落的轻响。
他们并肩站着,一同瞧着漫天飞舞的雪,轻声说着话,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彼此。
“我有礼物赠你。”
沈虞迩脸颊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她将手炉放在一旁,而后神秘兮兮地从大氅中掏出一条温热玉佩挂坠,那玉佩通体温润,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其上精心雕刻着蛟龙图案,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
她轻轻拉过侯铭轩的手,细心地给他佩戴上,侯铭轩只觉一股暖意从脖颈处蔓延至心间,还闻到上面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那是沈虞迩独有的体香,让他沉醉。
“这坠子是我命人打造的,共有一对,我这里有条凤凰雕刻,日后不论你去到哪里,都要带着,知道了吗?”
沈虞迩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深情,紧紧地盯着侯铭轩的眼睛。
侯铭轩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宠溺,嘴角上扬,笑笑说道:“谨遵公主殿下之令。”
沈虞迩在凉亭中坐下,摇摆着双腿,大眼睛眨巴眨巴,似在期待些什么。
侯铭轩忍住笑意,故作疑惑:“不知殿下这是何意?”
他明知故问,就想逗逗这可爱的姑娘。
“哈!”
沈虞迩被气笑出声,佯装嗔怒地说道:“亏我这么久以来时常挂念你,你倒好,心中没有本宫半分影子,如今回来了,连个礼物也不带。”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侯铭轩定不会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