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侯铭轩在车上翻找些东西,正是当日天阙阁初开业时,胡二爷赠送的那套珍贵的文房四宝。
“我见你那日对这套宝具很是喜爱,今日便当作你科举得胜的贺礼,放心,我只在那日写凉州词时用过一次,完好得很。”
侯铭轩将盒子递到梁舟钰手中,眼中满是笑意。
“老爷竟连这都知道。”
梁舟钰双手颤抖着接过,将眼前墨宝视作金玉,小心捧在怀中,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套文房四宝,当真是他梦寐以求之物,往昔只能在心底暗暗奢望,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捧在了手中。
一路街上,人们瞧着房车上的拉风横幅,大多已经知晓梁舟钰高中一事,纷纷透着窗户高喊恭喜恭喜。
街边的孩童们好奇地张望着房车,眼中满是羡慕;店铺里的掌柜们也放下手中的生意,走出店门,拱手向房车内的梁舟钰道贺;就连路过的马车夫,也勒住缰绳,高声呼喊着吉祥话。
梁舟钰坐在车内,眼眶依旧湿润,心中满是温暖与自豪,他深知,自己的人生从此开启了全新的篇章,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侯铭轩的知遇之恩与悉心栽培。
回到天阙阁后,还未踏入阁门,热闹喜庆的氛围便已扑面而来。
那尚未布局的五楼内,此刻早已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张灯结彩,灯火辉煌。
范衷卿、杨艳、苏莞等平日里与侯铭轩关系密切之人悉数在场,他们身着盛装,面带笑容,或低声交谈,或翘首以盼,等待着主角的归来。
杨艳身着艳丽的红裙,妆容精致,眉眼间透着几分妩媚,她笑语盈盈地穿梭在人群中,招呼着宾客,尽显半个女主人的热情大方。
苏莞则一袭淡雅的粉衣,面容清秀,温婉可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眼中满是期待。
除了天阙阁之人,另有几位大人物也在。
他们的到来,为这场庆功宴增添了几分庄重与尊贵之气。
入宴后,梁舟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与紧张,他整了整衣冠,朝着众人深深鞠躬,那弯腰的幅度近乎九十度,以表达自己深深的感激之情。
侯铭轩见状,稳步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梁舟钰的肩膀,给予他鼓励与支持,而后领着他,依次来到几位大人物身前介绍。
“这位是姚太师。”
梁舟钰听闻,赶忙再度鞠躬,他的眼神中满是敬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见那姚太师面容和蔼,微微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赞许,虽未言语,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声的认可。
“这位是楚国公。”
侯铭轩继续介绍道。
梁舟钰依言行礼,动作愈发娴熟。
他看着梁舟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玩笑般轻轻锤了梁舟钰一拳:“小子,你们东家对你很是看好,日后莫要辜负了他的期望啊。”
那话语虽带着几分调侃,却饱含着长辈对晚辈的期许。梁
舟钰眼神坚定,大声回道:“一定!”
“这位是蒋国公。”
侯铭轩又指向一旁的蒋国公。
蒋国公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紧接着,便是八位四品官员。
他们身着官服,颜色各异,上面绣着代表品级的图案,整齐地站在一旁,目光注视着侯铭轩与梁舟钰。
侯铭轩扫视几人一眼,上前一步,同样语气诚恳:“日后朝堂之上,还望诸位前辈多多提携。”
八位官员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官员开口道:“既然是侯公子看上的人,定然错不了,若有需要,我等定然成为小梁身后助力。”
“那侯某便在此拜谢。”
侯铭轩听闻,当即拱手作揖,深深一拜,以表感激之情。
此时,大厅内的气氛愈发融洽,众人欢声笑语,共同庆祝着梁舟钰的高中之喜,也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前景。
众人刚刚落座,正满心欢喜,欲畅快饮酒,畅享这难得的欢愉时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只见三人匆匆闯入,为首的正是二公主沈虞迩。
此刻,她柳眉倒竖,小嘴微撅,气鼓鼓地径直来到大厅中央,大声嗔怪道:“好啊你个侯铭轩,大摆宴席,竟然忘了本公主。”
那语气,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身后的王平及宁泽川紧紧跟随,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对公主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早已习以为常。
侯铭轩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挠了挠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赶忙解释道:
“这不是怕公主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吗,快来快来,殿下上座。”
说着,他疾步向前,极为绅士地伸出手,将沈虞迩牵至主位。
沈虞迩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嘴上却仍不依不饶:“这还差不多。”
安置好公主后,侯铭轩又转身去招呼宁泽川和王平。
他走到宁泽川面前,看着这位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的好友,笑嘻嘻地打趣道:“老宁,今日高兴,就别板着个脸了。”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摘宁泽川身上那把视若生命的宝剑。
宁泽川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右手迅速握住剑柄,将宝剑紧紧护住,那眼神中透露出的警惕。
但当他对上侯铭轩那满是笑意与期待的目光时,又无可奈何地缓缓松开手,任由侯铭轩将宝剑轻轻搁置在一旁的兵器架上。
若是放在以前,这把剑对宁泽川而言,意义非凡,除非陛下下令,否则,谁也休想取走他的剑。
在他心中,这剑是他守护公主、保家卫国的利器,若公主遭遇危难,它便是宁泽川瞬间反击、护主周全的最大底气。
只是如今,在与侯铭轩相识相知的日子里,他似乎被侯铭轩身上那洒脱不羁又重情重义的性子渐渐改变了许多,竟也开始学着放下一些坚守多年的执念,融入这充满烟火气的俗世欢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