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铭轩见隐瞒不住,便在惠子的注视下“坦诚”相告,他深邃的目光望向远方,远方的海平面与天际相接,一片苍茫,缓缓说道:
“实不相瞒,我是个航海家,一直听闻倭缅四岛有着神奇的航海技术与精湛的造船工艺,心中向往已久,想要学习这里的一切,最终完成环游倭缅四岛的梦想。可这一路并不容易,我独自前来,人生地不熟,还望你能帮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与无奈,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一路走来的艰辛,让人听了心生怜悯。
惠子微微歪着头,看着侯铭轩,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轻声问道:“我早觉得你不一般,你身上的气息和我们这儿的商人太不一样了。可这航海之路艰险万分,你为何非要孤身前来探寻呢?”
侯铭轩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缓缓说道:
“我自小就对大海充满向往,在我家乡,虽也有海域,却从未见过像倭缅四岛这般独特的海洋文化与高超技艺。我曾听闻,这里的船能在狂风巨浪中稳稳前行,航海者凭借独特星象就能找准方向,这些都让我心驰神往。我渴望学得这些本领,回去后,让更多人见识大海的魅力,也让我的家乡能在航海领域有所发展。只是没想到,初来乍到,诸多难处便接踵而至。”
惠子听着,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理解与感动,她轻轻拍了拍侯铭轩的肩膀,说道:
“我懂你的执着,就像我对这片大海的热爱一样,割舍不下。你放心,既然你有这样的梦想,我定会帮你。”
侯铭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转过头看着惠子,真诚地说道:“太感谢你了,惠子。若不是遇见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有你相助,我相信梦想终会实现。”
惠子展颜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格外动人,说道:“咱们这就说定了!明天我带你去渔村,那里有许多经验丰富的渔夫,他们知晓的航海知识可比我多得多,一定能帮到你。”
侯铭轩连忙点头,感激道:“好,那就拜托你了,惠子。”
侯铭轩心中想着:“小白兔上钩。”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惠子早早地来到侯铭轩落脚的客栈,客栈的门板还带着些许露水。
惠子轻轻叩响房门,侯铭轩开门后,她带着他深入渔村。
一路上,惠子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给侯铭轩介绍着渔村的点点滴滴,哪家的渔船最结实,那船身是用何种特殊木材打造,历经多年风雨仍坚固如初;哪个渔夫的捕鱼技巧最高超,如何能精准判断鱼群位置,一网下去便是满满收获。
抵达渔村后,惠子介绍他认识了村里的老渔夫山本一郎。
一郎年逾花甲,满脸皱纹,却也赋予了他无比丰富的航海经验。
他的双手粗糙干裂,手掌心布满老茧,那是常年拉绳索、掌舵留下的印记,可一握住船桨,就仿佛与船融为一体,充满力量。
当他站在船边,眼神专注地望向大海,仿佛能看穿大海的一切奥秘,随时准备扬帆起航,征服这片浩瀚无垠的水域。
一郎热情地将侯铭轩迎进家中,那是一座略显破旧的木屋,外墙的木板历经风吹雨打,颜色已经发暗,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细小的裂缝,但踏入屋内,却让人眼前一亮,屋内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地上的榻榻米虽有些陈旧,却铺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航海图,那些航海图有的纸张已经泛黄,边缘微微卷起,看得出有些年头了,有的则绘制得更为精细,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记着各种信息。
他看出侯铭轩对航海知识的渴望,便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幅手绘航海图,双手微微颤抖,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轻轻铺在桌上,用满是老茧的手指着图上的标记,向侯铭轩指出哪些海域暗礁丛生。
他的手指顺着图上的线条移动,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你看这儿,这片海域,名为‘鬼礁湾’,那些尖锐的礁石隐藏在海面之下,如同潜伏的巨兽,最低的礁石离海面不过几尺,稍有不慎,船底就会被划开大口子,海水瞬间灌进去,船就会沉没得无影无踪。还有这片‘迷雾海’,周边的小岛常年雾气弥漫,那浓稠的雾气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从早到晚都散不去。哪怕是像我这样经验最丰富的航海者进入其中,也可能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指南针在里面都会失灵,只能靠着多年积累的感觉和对星象的观察,摸索着前行。”
他还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透露近年来倭缅四岛官府暗中增加战船打造,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无奈:
“这几年啊,官府越来越不像话,不断地强征我们渔民入伍,村里好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被抓走了。就上个月,老松本家的大儿子,刚成亲没多久,孩子还在襁褓中,就被官兵强行拉走了,一家人哭得死去活来,留下一家老小无人照顾。他们造那么多战船,肯定是有扩张的野心,咱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哟!每次出海捕鱼,都提心吊胆,生怕碰到官府的战船,被抓去当壮丁,或者被征走渔船,这往后的生计都成问题。”
侯铭轩听着,心中暗自记下这些关键信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透着思索,他知道,这些都将成为东川国未来应对倭缅的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