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队长李勇,冰冷眼神扫视着队伍,大声喊道:“都给我瞄准了,把那房车射成筛子,别漏走了他!”
整个广场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一场血腥厮杀一触即发,众人皆欲将侯铭轩斩于今日此地。
若不是顾虑太多,侯铭轩当真想开启车前加特林,就像当初横扫南越诸国那样,把眼前这些真正扰乱朝纲的混蛋全部射死。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按下那个能带来毁灭的按钮。此刻,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愤怒、不甘与隐忍相互交织。
一方面,对这些人的恨意如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理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们残害挚友、污蔑自己、搅乱朝纲的丑恶嘴脸,每一张面孔都似在挑衅,让他恨不得立刻血洗这屈辱。
那一张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那一双双充满算计的眼睛,无不在刺痛他的心,仿佛将他过往所受的冤屈与伤痛一一重现。
另一方面,他深知一旦动用武力,局面将彻底失控,京城必将陷入更深的血海深渊,无数无辜百姓会遭殃。
若是战火燃起,这些美好的景象都将化为乌有,百姓们将流离失所,尸横遍野。侯铭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宫中闹得动静实在太大,以至于满城人很快就知晓了宫城大乱。
那街边瑟缩的摊贩,在寒风中抱紧双臂,身子蜷缩成一团,破旧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凛冽的寒风撕碎。
他们的脸庞被冻得青紫,嘴唇干裂起皮,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无助,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广场上剑拔弩张的局势,心中暗自祈祷这场灾祸不要殃及自己。
一位卖炊饼的老者,双手满是冻疮,颤抖着将仅有的几张炊饼往怀里塞了塞,那是他这几日的口粮,也是他在这乱世中的一点慰藉,此刻却生怕被别人抢走。
他身旁放着破旧的扁担,扁担上的绳索磨损得厉害,几近断裂,那是他平日里走街串巷叫卖的家伙什,如今却无力顾及。
不远处,还有个卖针线的老妪,她哆哆嗦嗦地蹲在墙角,面前摆放着的针线盒里,线头杂乱地缠绕在一起,在风中瑟瑟发抖,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她布满皱纹的双眼,满是惊恐,偶尔看向远方模糊不清的广场中央,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惶恐的百姓,拖家带口地躲在角落里,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哭声揪人心弦。年轻的母亲们紧紧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哭声引来祸端,可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滚落,打湿了孩子的衣衫。
有的家庭,老人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脚步虚浮,却还不忘护着身后的儿孙,一家人相互依偎,在这风雨飘摇中瑟瑟发抖。
侯铭轩心中满是悲戚。
他要亮剑,但不是现在,也绝不能是现在。
他仍需隐忍最后一步,且清楚地明白,如今唯有活下去,离开京城,才能寻得转机,如此,万事方有转圜余地。
“我看谁敢上前!”
掌印大监怒吼一声,步步靠近前压,哪怕如今先帝沈诏硫已死,他余威仍在,那身绛红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若带着先帝的威严。
他所经之处,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那些原本叫嚷的士兵,此刻也被他的气势震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雨水打在他的蟒袍上,溅起朵朵水花,却未能损其半分庄重,反而让那金色的蟒纹愈发显得灵动,似要破袍而出。
大监拼死相护,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坚定,脚下的砖石似都承受不住他的决心,微微颤抖。
侯铭轩房车缓缓跟随大监的步伐,车轮滚动的声音都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关键时刻,一位不知属于哪方势力的死士听从了安排,抱着必死和万民唾弃之心,拉弓射箭。
那死士藏身于人群深处,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双透着冷光的眼睛。
他缓缓抽出一支羽箭,是用上好的紫杉木制成,历经打磨,光滑而有韧性。箭杆上还刻着一些神秘的符号,据说这些符号能为箭矢增添威力,让它在飞行中更加稳定、致命。
也只有这般箭矢,在淬毒的情况下,能保证目标瞬间毙命。
他搭在那张强弓之上,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可见其用力之猛。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似在积聚全身的力量,肩胛骨微微耸动,整个人如同一把拉满的弓,瞄准掌印大监的后背,手指猛地松开,羽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呼啸而出,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决绝。那箭离弦的瞬间,空气都似被撕裂,发出“嗖”的一声锐响。
一箭射死了掌印大监!
大监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手中的金色令牌“哐当”一声掉落,在砖石上溅起一片泥水。那象征着先帝威严的蟒袍,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被雨水迅速浸湿,红色渐渐晕染开来,仿若一滩鲜血在地上蔓延。
侯铭轩在车中目睹这一幕,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震惊与绝望,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呼喊,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全身的血液都似处在凝固了一般。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双手死死地抓住车窗边框,仿佛这样就能改变眼前的残酷现实,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痛心疾首。
一时间,全场轰动。
众人皆目瞪口呆,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大臣们惊愕地张大嘴巴,合不拢来,手中的笏板差点掉落,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崩塌。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身形佝偻,在朝堂上历经风雨数十载,本以为已见惯了生死权谋,可此刻目睹大监倒下,也不禁颤抖着声音喃喃道:
“这……这怎会如此,大监……大监他……”
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的朝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