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以弱示人的九、十皇子,年纪尚幼,本应在宫中那红墙绿瓦环绕、雕梁画栋林立的温暖宫殿里,无忧无虑地成长,尽情享受童真岁月,与玩伴们嬉笑打闹,沉醉于诗书礼乐的启蒙熏陶之中,不必理会宫外的风雨纷争。
然而,命运的巨轮却无情地转动,他们被身后各自强大的母族势力,如提线木偶般强行牵扯进这残酷血腥的夺嫡之争。
九皇子的母族乃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传承久远,底蕴深厚,族中子弟人才辈出,在朝堂、军中皆有任职。
他们瞅准时机,充分利用家族掌控的雄厚商业资源,精心谋划起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造势行动。
一方面,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大肆散布九皇子聪慧仁爱、天赋异禀的传言。
他们邀请文人墨客相聚于雅致的庭院,摆上美酒佳肴,许以高官厚禄,恳请这些文人挥毫泼墨,写下赞美九皇子的诗词歌赋。
随后通过抄录、传阅,在文人圈子里迅速传播开来。
同时,他们还买通市井中的闲杂人等,让这些人在茶余饭后、街头巷尾,口口相传九皇子的种种“佳话”,营造出一片民心所向的假象,仿佛九皇子就是那继沈佟年之后,命中注定要继承大统、引领东川国走向辉煌未来的天选之子。
另一方面,家族中的精明谋士暗中贿赂一些中小官员,这些官员或是在六部中担任低级职务,或是外放地方担任微末官职,虽官职不高,却在朝堂议事时有发声的机会。
他们收受财物后,便在合适的时机,适时地为九皇子发声,举荐其卓越的才能与高尚的品行,试图在朝堂之上为九皇子积累政治资本,让更多高官重臣对其侧目,进而为他日后的崛起铺路搭桥。
十皇子背后则是势力庞大的外戚势力撑腰,其母族的外戚们深谙后宫争斗之道,整日在后宫频繁活动,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
他们用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拉拢妃嫔,与那些寂寞深宫、渴望恩宠与财富的女子们结成隐秘的同盟,通过她们刺探皇帝的喜好、其他皇子的动向等各方消息,以便在关键时刻掌握先机,洞悉对手的底牌。
同时,他们将目光投向朝中部分位高权重却又摇摆不定的重臣,以家族荣耀与丰厚利益相诱,向这些重臣描绘跟随十皇子后的锦绣前程,描绘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画面,迫使他们在这场夺嫡之争中站队,成为十皇子的坚实臂膀。
四王爷沈端璟、六王爷沈楚江虽仍然据守各自的封地,看似远离京都的权力漩涡中心,实则暗流涌动,他们不断精心布局,疯狂派遣亲信进驻京都,甚至野心勃勃地着手培植势力,拉拢群臣,妄图在这乱世中分得一杯羹。
沈端璟常年多病缠身,时常咳嗽不止,看上去弱不禁风。
然而,表象之下,他实则心机深沉,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深知自己身体劣势,多年来在封地韬光养晦,暗中培养了一批死士与谋士。
此番派往京都的亲信,皆为心腹骨干,他们肩负着王爷的厚望,乔装成富商模样,大摇大摆地买下京都繁华地段的铺子。
这些铺子或是经营着珍稀古玩,或是售卖异域香料,凭借着生意往来之名,与往来的官员们结交。
他们在交易之时,不动声色地探听朝堂机密,从官员们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关键信息。
有的亲信则凭借着自身的才情,混入文人雅士的圈子,举办诗会、文会。
在诗会中,他们吟诗作对,展现出不凡的文学素养,引得众人侧目,借机抬高四王爷的声名,宣扬其贤德之名,将四王爷描绘成一位心怀天下、体恤百姓的贤王,吸引一些清流之士归附,为四王爷在文人阶层中积攒人气。
六王爷沈楚江则更加直接大胆,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他利用封地的财富,在京都广置产业,开办钱庄、酒楼、镖局等。
钱庄内,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吸引着各方富商巨贾前来存钱借贷,通过资金往来,他结识了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酒楼中,珍馐美馔琳琅满目,日日宾客盈门,成为官员、文人墨客们社交聚会的首选之地,他的眼线便隐匿其中,探听着各种消息;镖局则收纳了江湖豪杰、落魄书生等各类人才,这些江湖豪杰武艺高强,可为他保驾护航,落魄书生们虽身无分文,却满腹经纶,能为他出谋划策。
他以此为据点,同时重金招揽朝中不得志官员,这些官员或是因清正廉洁而被排挤,或是因才华横溢却遭人嫉妒打压,满心愤懑。
六王爷许以高官厚禄,承诺未来的荣华富贵,描绘着美好的仕途蓝图,让这些官员重燃希望之火。
迅速组建起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仿若一支蓄势待发的强军,随时准备在这夺嫡的战场上冲锋陷阵,为六王爷开辟通往皇位的道路。
说起来,在这各方势力波谲云诡、明争暗斗的乱局之中,唯有太子的跟屁虫老七沈兆轩,宛如一股“清流”,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
他整日依旧像往昔那般,紧紧跟在太子沈佟年身后,仿若太子的影子,不离不弃。
对于周遭风云变幻的局势,他仿若置身事外,根本看不清这其中暗藏的致命危机与汹涌暗流。
沈兆轩生性单纯好骗,心思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听风就是雨,毫无防人之心。
自幼与太子一同养在宫中,两人朝夕相伴,一同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情谊深厚得如同手足。
在他眼中,太子沈佟年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值得尊崇、仰赖的兄长,即便如今太子被废,光环尽失,他也仿若被蒙住双眼,全然不顾外界的风雨飘摇,固执地守在太子身边,这份忠诚令人动容,却又带着几分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