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铭轩透过车窗,雨水在玻璃上滑落,模糊了视线,可他仍深深地望向沈虞迩,那目光中饱含着感激、信任与不舍。
他的眼神温柔而炽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又知晓此刻无需多言。
那目光仿佛是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两人的心紧紧相连,穿越了这混乱的战场,穿透雨幕,传递着彼此的心意。
他想起过往与沈虞迩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畅想着海晏河清的盛世,如今都化作了这深情的凝望。
沈虞迩深知当下局势千钧一发,京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犹如一触即发的火药桶,稍有不慎,便会让京城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朝堂之上,诸位皇子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明争暗斗,拉帮结派,将朝堂搅得乌烟瘴气;民间百姓苦不堪言,苛捐杂税繁重,稍有反抗便会遭受牢狱之灾。沈虞迩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她明白此刻自己责任重大,必须留在京中,凭借手中这八千虎卫的赫赫威名,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剑,震慑住她那些心怀鬼胎的皇弟们。
只要有虎卫在,她那些妄图篡位的皇弟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方能守护这京城的百姓与安宁,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能在这动荡之时依旧拥有一方安稳的天地。
侯铭轩亦心领神会,他明白自己肩头承载着更为深远的使命,需远离此地,奔赴四方,召集那些散落各地、心怀正义的力量。
这些正义之士,有的是因直言进谏而被罢官免职的忠臣,他们虽身处江湖,却心系朝堂,时刻盼望着能有机会拨乱反正;有的是出身草莽却满腔热血的豪杰,平日里看不惯权贵欺压百姓,只等一个契机,便愿为了公平正义振臂一呼。
侯铭轩只有将这些力量汇聚起来,起兵肃正朝纲,驱散笼罩朝堂的阴霾,才能还东川国一个清明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重现昔日的繁荣昌盛。
在房车彻底远去后,沈虞迩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沉,那一直挺直如松的脊背此刻也稍稍弯曲,仿佛长久承载的重担在这一刻卸下了些许。
其眼中闪过一丝疲惫,那是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后的自然流露,眼神中的坚毅光芒却未曾黯淡半分。
她轻轻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每一次吸气都似在汲取力量。
来为侯铭轩开路的人们也送了口气,他们或倚靠着兵器,或席地而坐,相互对视间,看到彼此脸上的汗水与血水,汗水浸湿了衣衫,汗水干涸后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显得狼狈不堪,可众人却又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位天阙阁的伙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手掌擦过脸颊,带起一片血痂,他却仿若未觉,咧嘴笑道:“总算是把侯公子送出去了,咱这一身伤,值了!”
众人纷纷点头。
可是,针对侯铭轩的围杀远不止于此。
过了宫门,还有四道城门,仿若四道鬼门关横亘在前。
京城的四座城门,各自有着严密的守卫分布。
东城门外,是四王爷沈端璟的亲信部队驻守。
平日里,这支部队便是东城的一道坚固防线,只要有陌生人靠近,他们便会迅速围拢,长枪交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口中大声喝问,声音响彻云霄,让人心生畏惧。
他们日夜巡逻,风雨无阻,对东城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此时,听闻侯铭轩即将到来,他们更是如临大敌,加倍警惕。
队长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他不断在阵前来回踱步,大声吆喝着士兵们检查装备,加固防线,每一个口令都如洪钟般响亮。
士兵们闻言,迅速行动起来。
城墙上,每隔几步便有一名弩手就位,手中弓弩不凡,在制作过程中,先经过长时间的自然风干,使其纤维更加紧实,再放入特质的油液中浸泡,吸收养分,增强韧性,拉力极强,需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合力才能拉开,一旦拉开,那发出的声响仿若弓弦在愤怒嘶吼,仿佛宣泄着即将收割生命的狂暴力量。
配备的弩箭更是杀伤力巨大,箭头呈三棱锥形,由特殊合金锻造,这种合金融合了多种稀有金属,在淬炼时加入秘制材料,按照古老而神秘的配方精心调配,使其穿透力极强,一旦射中目标,伤口极难愈合,射中要害部位更是能瞬间致命。
在过往的实战演练中,面对模拟敌军冲锋,弩手们凭借精湛技艺与精良装备,一轮齐射便能让敌军前锋倒下大半,吓得后续敌军纷纷止步,不敢贸然前进。
北城门外,以六王爷沈楚江的心腹为主力,这些士兵行动敏捷,擅长近战搏击,举手投足间尽显凌厉之气。
他们在城门口层层设防,设置了多重拒马,那拒马用坚硬如铁的实木制成,皆是从深山老林中挑选的百年古木,质地坚硬无比。
工匠们将其横竖交叉,精心捆绑,固定得十分牢固,每一根尖刺都经过特殊打磨,长约一尺有余,寒光闪闪。
每一根尖刺都被打磨得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撕裂血肉之躯,一旦有人强行闯关,定会被尖刺扎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还在周边的街巷里暗布眼线,眼线们伪装成各种身份,隐匿在人群之中,让人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