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设立的巡查御史们身着崭新的官服,头戴乌纱,神情肃穆,怀揣着使命奔赴各地。
他们明察秋毫,所到之处,官员们无不谨言慎行。
无论是偏远小镇的县衙,还是繁华都市的府衙,巡查御史们仔细核查账目、暗访民情,严格监督官员作为;对受贿官员的惩处条例也昭告天下,那张贴在城门口、集市等地的榜文,黑字白纸,醒目刺眼,详细罗列了各种受贿情形及对应的严惩措施,让众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此举也让众多心怀不轨的官员怀恨在心,他们表面上佯装顺从,点头哈腰地应承着新政要求,暗地里却在伺机而动。
在私下的密会中,他们交头接耳,密谋策划,妄图推翻新政。
有的试图拉拢巡查御史,用金钱美女诱惑;有的则在朝堂之上,鸡蛋里挑骨头,寻找新政漏洞,以便大做文章。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帷幕,东川国的未来,依旧充满变数,而梁舟钰也深知,前路漫漫,他唯有砥砺前行,才能守护这片山河。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一晃,已至盛夏。
炽热的太阳高悬,将大地烤得滚烫,街边的树木枝叶繁茂,蝉鸣在其间此起彼伏。
这日,正是侯铭轩穿越而来三年期满整,如此特殊的节点,倒是挺有纪念意义,仿若人生路上的一座小小里程碑。
彼时,他正在天阙阁中忙碌地处理事务。
侯铭轩坐在书桌前,眉头微皱。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嘈杂声,紧接着便是马蹄声与车轮滚动声戛然而止。
他抬眸望去,只见窗外,一辆装饰华丽、尽显皇家威严的宫中马车稳稳停下,随后,一位德高望重的大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他未曾见过。
大监身着一袭绣着精美暗纹的深红色太监服,头戴黑色高帽,面容肃穆,手中执着拂尘,进得门来,便宣旨邀请侯铭轩入宫,说是沈皇召见。
侯铭轩听闻,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起身。
他迅速整理衣冠,双手微微颤抖,却又不失沉稳地抚平衣角的褶皱,扶正头上的玉冠,确保每一处都规整得体。
随后,疾步走出天阙阁,随着大监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内闷热异常,侯铭轩一路揣测着皇上此番召见的用意。
不多时,马车驶入皇宫。
侯铭轩跟随着大监,穿过一道道巍峨的宫门,沿着长长的宫廊前行。
行至御书房外,大监轻声通禀后,侯铭轩深吸一口气,稳步踏入。
御书房内,沈皇正在品尝甜点。
沈诏硫心中知晓,侯铭轩如今智勇双全,文武兼备,于文坛,凭借着一手惊世才情,创作出不少名诗,如今更有震撼世人的四大名著,掀起了一场文学风暴,让无数文人墨客折服。
于商界,他独具慧眼,天阙阁在他的经营下蒸蒸日上,麻将馆开遍京城,各类商业创新层出不穷,赚得盆满钵满。
于沙场,虽未亲身经历诸多大战,却也在驰援沙暸国的几次关键战事的后方出谋划策。
可沈皇心中另有考量,在他看来,侯铭轩仍达不到全才地步,尤其在洞察官场诡谲、决断是非曲直方面尚缺火候。
这官场,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暗流涌动,利益纠葛错综复杂,一步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没有足够的智慧与经验,根本无法驾驭。
沉吟片刻,沈皇缓缓开口。
他提点几句,暗示侯铭轩闲暇时可前往大理寺或京中府衙观看断案情况,学着分析案件的来龙去脉、证据真伪以及人心善恶。
沈皇说道:“朝堂局势变幻莫测,日后说不定有需要你凭借智慧与果敢决断的一天,多历练,方能临危不乱。”
侯铭轩当即恭敬领命,跪地叩首:“臣定不负陛下所望,必悉心学习,为陛下分忧。”
侯铭轩出宫后,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他却仿若未觉。
一路沉思,反复琢磨沈皇的话。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画面,大理寺内威严的公堂,官员们正襟危坐审案的模样以及京中府衙门口,百姓们击鼓鸣冤的场景。
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自己封地易儒城官府瞧瞧断案情况。
一来此地是自己治下,最该了解实情,百姓的生活是否安稳,吏治是否清明,都与他息息相关;二来也想看看基层官员的作为,毕竟他们是与百姓接触最密切的群体,其能力与品行直接影响着一方百姓的福祉。
如此想着,侯铭轩加快了脚步,回到天阙阁。
接着,他开着房车向着易儒城的方向走去,心中已然有了几分规划。
踏入易儒城,侯铭轩抬眼望去,城内街巷繁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
街边店铺林立,幌子随风飘扬,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仔细端详之下,便能发现百姓们行色匆匆,脚步急切而慌乱,脸上难掩生活的疲惫。
那一张张布满皱纹的面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生活的艰辛,眼神中透着无奈与迷茫。
侯铭轩一袭常服,低调地行走其间,他身姿挺拔,气质儒雅,却刻意收敛锋芒,仿若一位普通的文士。
当地居民尚且认不出此人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侯诗仙,亦不知他就是他们的新城主。
他先是走进一家热闹的茶馆,茶馆内人声鼎沸,茶香四溢,热气腾腾的茶水在杯中翻滚,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侯铭轩寻了个角落坐下,角落光线略显昏暗,却恰好能将整个茶馆的动静尽收眼底。
他不慌不忙地点了一壶当地的清茶,茶叶在水中舒展,散发出独特的韵味。侯铭轩静静聆听周围人的交谈,仿若一位隐匿在暗处的观察者。
只听一位老者唉声叹气地说道:“这日子可怎么过哟,赋税越来越重,家里那几亩薄田,收成都快养不活一家人了。”
老者身形佝偻,双手粗糙干裂,他颤抖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满是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