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破败的木门被缓缓的推开,一盏光亮正随着人的脚步往屋子里挪去。微弱的光晕照射的地方除了一派清冷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安静的像是不曾有人居住一般。
走了片刻之后人影就停了下来,把手上提着的灯笼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几下,便拿到桌子上的蜡烛旁边将其点燃。刹那间,整间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床上的人似乎有些不适应,他的眼睛不安的眨了几下之后才睁开。
“皇兄这是又寂寞了吧。”
开口说话的人正是玉函茳,而提着灯笼走进来的却是玉函墨。两人相顾无言,房间里安静的不像话。
“起来,陪朕喝几杯。”
玉函墨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瓶酒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木塞一打开顿时房间里就充满了浓郁的酒香。
“这应该是上好的女儿红,埋了好多年了吧?”
“六弟的鼻子总是这么灵,这坛酒确实是埋藏了好多年的女儿红。”
玉函墨一边说一边拿出两个杯子替玉函茳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他端起其中一杯放在鼻端轻轻的闻了一下。扑鼻的清香像是有生命一般,径直的钻到玉函墨的骨血里,带着让他迷醉的魅力。
“好就,果然是好酒。”
玉函墨细细的品了一口,连声的赞叹着。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但是玉函茳还是敏锐的从他的眼底察觉到了些什么。他缓缓的掀开被子起身,走到桌子旁边端起另外一杯酒一饮而尽。
“啧,六弟你难道不怕朕下毒杀了你么?”
玉函墨忽然抬起头一脸戏谑的说着,可是玉函茳却只是耸耸肩并不以为意。
“若是皇兄要杀臣弟怕是早就已经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玉函茳一副无所谓的摸样说着,他大刺刺的在玉函墨的身边坐下又替两人各自斟满了酒。
“皇兄这些天,应该很辛苦吧。”
玉函茳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忽然语带讽刺的说着。他轻蔑的态度让玉函墨不悦起来,他森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玉函茳。可是玉函茳却始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他早就已经料定了玉函墨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似的。
“哼,朕不杀你不代表你可以在朕面前如此放肆。”
玉函墨语气冰冷的说着,他斜睨了一眼玉函茳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蔑。话虽然如此,可是玉函墨的内心里却并不像此刻他的表情一样的刚强。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为什么当初没有把玉函茳的罪状全部昭告天下。如今,他更加开始犹豫起来。
“有些事情皇兄你根本就不知道吧?”
玉函茳幽幽的笑了,他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玉函墨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似乎并不太关心他所说的事情。可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漠不关心不过就是假装出来的罢了。
对于玉函茳的手里握着的王牌,玉函墨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是什么。可是他却不想让自己表现出来,因为那样会让玉函茳更加的肆意妄为。他现在可以容忍,是因为他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等到玉函茳完全是一颗废弃的棋子时,他玉函墨一定会第一个毫不留情的斩杀他。
“六弟不用故意卖关子,因为不管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你如今都只是朕的阶下囚,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一个冷漠如冰一个桀骜不驯。屋子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紧张起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呵呵。”
忽然,玉函茳弯起嘴角发出几声刺耳的怪笑。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玉函墨,那里面竟充满了嘲笑和轻蔑。
“皇兄若是真的不担心臣弟,就不会把臣弟囚禁于此了。更何况,皇兄你现在不是正好需要臣弟的帮忙吗?”
玉函茳自信满满的说着,他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玉函墨一切的神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根本就是这件事的主宰,没有了他玉函茳谁也无法继续下去。
“朕劝你最好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有时候自大轻敌是没有好处的。你以为的神情,不一定都会万无一失。”
玉函墨语气森冷的警告着玉函茳,他的嘴角也开始溢出一丝笑意。那是冷笑,带着嘲弄和讥讽。
此时的玉函墨和玉函茳之间的关系却是十分微妙的,他们或许是在相互利用又或许是在相互牵制。但是其中真正的用意,却只有各自的内心里才清楚明白。
可是不管他们之间最后会是怎样的关系,目前来说他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利用彼此清扫掉各自认为阻碍自己的障碍物,然后再算计对方。人生不过也就是一场斗智斗勇,不是跟别人斗就是跟命运斗。但是不管是跟谁斗,目的最终都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强大罢了。
“对了,想必皇兄现在已经把烟雨阁的嬷嬷给抓到了吧。臣弟这里还有句话要提醒皇兄,这个老妪不简单呢。”
玉函茳语气悠悠的说着,他的话让玉函墨诧异了起来。烟雨阁的嬷嬷被自己抓走的事情,玉函茳怎么会知道?他明明被自己如此森严的囚禁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进来。可是他却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自己他在宫里有内应么?
想到这里,玉函墨的心底忽然紧致起来。暗自气恼的看着一脸得意的玉函茳,玉函墨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
“朕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六弟还是小心自己的性命吧。”
玉函墨冷冷的说着,一甩袖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
“别怪臣弟没提醒你,那个老妪不仅仅是哈护国的公主,她也是你的扶摇娘娘亲生的娘。”
玉函茳带着戏谑的话让玉函墨的背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他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脸上布满了怪异的表情。
烟雨阁的嬷嬷,竟然会是洛水赋的生母。更重要的,她竟然是哈护国的公主。
这个消息让玉函墨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几分的恼怒,原来自己果然是被当做白痴一样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么在洛水赋的眼底,她究竟把自己当做什么了。
愤怒的咬着牙,玉函墨快步的往屋子外面走去。他充满了仇恨的背影让玉函茳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泛滥,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就是要让整座皇宫都变成地狱,让所有人都惶恐不安。越是这样,他玉函茳就越是觉得痛快。
而这一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了。这可真是令人期待又兴奋呢,哈哈。
夜深如尘,却依旧抵不过玉函墨内心里翻腾的怒火。他从囚禁玉函茳的宫殿出来之后就径直朝着洛水赋的扶摇宫走去,他要去看清楚那个可恶的女人究竟还隐瞒着什么事情。为什么,他拿出所有的真心来对待她,可是得到的却永远是伤痛和欺骗?为什么,她要对自己如此狠心如此绝情?
玉函墨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洛水赋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欺骗。他可以纵容她人在自己身边可是心却不在,他可以纵容她利用自己来复仇,可是他却不能容忍自己被当做傻瓜一样的被欺骗,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容忍变成她变本加厉欺骗的筹码。
洛水赋,你究竟还让我怎样伤心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