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妍兮神色尴尬，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又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十秒钟内给我答案，要不然——”纪北慕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变得冰冷，声音透着威胁。
夏妍兮表情也正经起来，快速地想了想，“我也不是骗你，只是有些话说出来担心你误会。”
她将自己刚才跟林霜说的话一一告诉了他，纪北慕垂下眼眸，声音淡漠，“你还真是懂得为我考虑，居然也知道要试探她的反应了。”
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夏妍兮猜不透他这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嘲讽她。
她只能如实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几天我就觉得林秘书很奇怪，特别是刚才其他秘书遭到惩罚的时候。”
女孩双眸微微眯起，脑海里浮现出林霜刚才的模样。
看着她这副敏锐的样子，纪北慕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赞赏。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夏妍兮这才反应过来，趁着他没注意，急忙从他身上离开。
他的下属有事情要跟他汇报，纪北慕也没再对她多计较，继续投入工作。
深夜，林霜换了件衣服，来到了一座庄园。
她刚下车，就被门口守卫领了进去。
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眸。
林霜站在他面前，态度比平时对待纪北慕的时候还要恭敬，“BOSS，我好像被夏小姐盯上了。”
“夏妍兮？”男人晃动着高脚杯中的红酒，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就被盯上了？”
林霜如实地将夏妍兮今天在茶水间跟她说的话说了出来。
“呵——有趣。”男人听完，声音仍然不急不躁的。
“BOSS，我们是不是应该更改计划？要是被夏小姐发现我的身份，可能我们后续准备的那一切，都没办法再进行了。”林霜眉心深深蹙起，神色忧愁。
男人挑了挑眉，“应该怎么才不被他们发现，难道不是你自己应该去解决的问题？”
听到这话，林霜脸色逐渐苍白，怯怯地低下头。
其实她也知道BOSS的脾气，一般小事情自己是不敢轻易来打扰他的。
本来她也没将夏妍兮放在眼里，只当她是个毫无用处的花瓶。
可今天夏妍兮的那些眼神——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计划可以继续，至于夏妍兮……我会亲自解决她。”
听了他这番话，林霜紧绷的神色舒缓了些。
她将纪北慕这些天的行程和东陵集团的发展情况认真讲述。
听到最后，男人语气冷了几分，“我要听的，可不止这些。”
林霜额上冒出冷汗，“我知道您派我常年跟在纪北慕身边的目的，可他心思缜密，公司里的机密文件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赵彬能接触到，所以……”
砰！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将酒杯朝她砸了过去。
猩红色的葡萄酒溅了她满身，高脚杯也掉落在她脚边被砸碎。
林霜丝毫不敢闪躲，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林霜，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如果你没办法给我创造有用的价值，那么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用又是什么？”男人话语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贬低。
林霜咬着唇瓣，完全不敢回应。
三年前她父亲创业失败欠下了不少债务，一度要将她卖给老男人。
那些老男人手段变态无情，最后是面前这个男人，将她解救了出来。
男人绕过茶几，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你现在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记住了吗？要是一周内还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他手指的力道很重，林霜下巴传来一阵痛感，却完全不敢反抗。
她身体颤了颤，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从庄园离开，林霜双腿都在发软。
想到了那男人刚才的话，她神色逐渐凝重。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办公室里，夏妍兮单手撑着脑袋，盯着还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处理工作的男人。
困意来袭，她脑袋总是从掌心滑落，昏昏欲睡的样子终于惹来了纪北慕的打量，“很困？”
“已经凌晨三点了。”夏妍兮勉强打起精神，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好奇，“可你每天晚睡早起，身体受得了吗？”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精力？”纪北慕神色富有深意。
夏妍兮眨了眨眼，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现在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她抿了抿唇，“我没有。”
但纪北慕却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如果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话，我可以睡得更少。”
其他事情？
夏妍兮脑海里有了画面，脸颊的绯红蔓延到了脖子根。
纪北慕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想到什么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夏妍兮站起身来，神色坚定。
“掩耳盗铃。”男人薄唇上扬，声音倒是有些愉悦。
这男人！
夏妍兮抿了抿唇，只觉得他这话实在难接，她许久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
不过，盯着纪北慕现在略有些温和的脸色，她神色有些恍惚。
自从他经历了那场车祸失忆之后，她有多久没看到他对她展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来了？
纪北慕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倒也没有在意。
他将面前的几份文件合上，拄着拐杖站起身，朝她缓缓靠近，“都凌晨三点了还不走，是不是又想用这种借口赖在我这里？”
“我才没有！”夏妍兮眉心蹙了蹙。
要不是他之前一直强制自己陪他加班，她今天又怎么可能在这里逗留这么晚？
但既然他已经同意放她走了，夏妍兮也乐此不疲。
毕竟夏堇元还在家里等着她了，让他一个小孩留在家里，她不放心。
女孩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男人略有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多提防该提防的人。”
他说完，像是没有打算对这话做过多的解释，径直走向休息间。
夏妍兮脑海里浮现出林霜的面容，神色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