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回忆中，越想越生气，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掐住了我爸的脖子。
眼看着我要发疯，我妈赶紧抱住我，像幼时哄我那般轻柔地顺着我的后背，“算了，算了...”
我痛哭出声，又将怒气撒在了她身上，也把她推在地上。“你真的，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不长手吗？不会反抗吗？”
我妈眼里也蒙上了雾气，可她依旧爬起来安慰我，让我消消气。
我盯着她胳膊上的擦伤看了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给卖鱼大哥赔了不是，然后报警把我爸带走。
我教育不了他，就让警察教育吧。
警察让我爸在里面呆了十来天才出来。
我对我妈说，“他都有案底了，你还指望他？”
我妈不说话，只用自己行动诉说着倔强——我爸释放那天下了小雨，我妈撑了一把伞，亲自去警局门口接他。
我远远望着我妈撑伞的背影，实在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我瘫坐在地。我好累好累，仿佛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
日子像从前一样继续着，我爸还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我妈依旧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我无数次地劝她，快走，远离这个家，可她就是不听。
我爸从警局出来后就像变了个人——越变越垃圾。他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破罐子破摔，每天都要去麻将馆厮混。
那个麻将馆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棋牌室。他们手段下作，心思歹毒。他们诓骗我爸去了能够赢钱，越赢越多，我爸只以为自己是手气好，每天回家都喜气洋洋，花钱更是大手大脚。
我妈也不拦他，每天做好了饭等他一起回家吃。吃饱了刷完碗筷，她才会回家。
图什么呢？
我不止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我妈她究竟图什么呢？
几天后，我爸眉飞眼笑地进家门，偷偷往我奶手心里塞了些什么。
而后他们母子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在身后看得清楚，我奶也看到了我，却没在意，反而要我去把我妈叫来做饭。
饭桌上，我奶先开口，“丫头，你看现在小伟他也能挣钱了，你呢我也考量过，是个好姑娘。我老了，等着抱大孙子。所以你俩挑个时间，把证领了吧。咱家现在没什么钱，等以后小伟挣钱了，再给你补个婚礼。”
她的语气不像是商量，反而更像通知。
我妈一向逆来顺受，这次却不知怎么，竟然强硬地拒绝了。
她说，“阿姨，还早呢。”
我奶反感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我妈替她盛的汤，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不早了。你总来我们家，也不是个事儿啊。传出去像什么？”
“我不在意的。只要…”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妈好像往我的方向扫了一眼，“大家过得好，我都不在意的。”
“好吧，我也不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