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云点头道：“行，就按照她的约定做，当然，如果她以后想多进货，也是可以的。”
能在她困难时期伸出援手的，目前来说，都是友军。
带着友军一起挣钱，是人之常情。
乔敏嗯了一声，看着乔灵云，几次欲言又止。
乔灵云知道，对方和吴善一样，是对健美裤产生了疑惑。
这是正常的。
“乔敏，一个新的东西进入市场是需要时间的，你呀，也别太急。”
“小乔总，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这么乐观？”乔敏有些被乔灵云感染到。
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心性？
她可是听说乔灵云贷款十五万。
难道乔灵云不怕亏得没钱还吗？
十五万？
天啊，想想都是一笔巨款。
要是她的话，估计一辈子也难以挣到。
“乔敏，你也可以的，只要人活着，就永远不会被生活打败，我们都是生活的主人嘛。”乔灵云最后煲了一句鸡汤。
乔敏晕晕乎乎地走了。
生活的主人？
反过来就是说，不要做生活的奴隶？
是啊，只要人活着就是本钱。
只要脑子还带着，体力还在，人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打倒？
是她一时之间钻进死胡同没走得出来。
想通这些后，乔敏的情绪平缓了许多。
第三个来见乔灵云的是姚雪。
姚雪脸色如常，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不过她见到乔灵云时，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市场反应还算可以。他们都没有拒绝我，不过说了要观望几日。”
瞧，这就是姚雪与其他二人的不同之处。
她虽然面冷，但心善。
作为员工，她也是想给老板分忧的。
哪怕这个时候，她也面临着与吴善和乔敏一样的困扰，却不会拿出来说事。
反而乐观地跟乔灵云报喜。
“小乔总，明天我们团队会继续努力，争取在三天内拿下县城和黄市的几大百货商场。”
乔灵云站起身，与姚雪面对面而立。
对方长得娇小，但那双大眼睛看人时，特别认真，也很具有感染力。
“姚雪，谢谢！”乔灵云很认真地说。
姚雪一愣，没想到乔灵云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大眼睛。
“我……我先回去了。”
乔灵云已经为大家租了宿舍。
虽然此时的宿舍条件还不太好。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挤着好几张上下床。
但姚雪还是喜欢自己的“家”。
从小到大，她都被身边的人说是一位煞星。
克父克母克叔伯舅舅……
几位婶娘舅妈都避她如蛇蝎。
从十岁开始，她是捡着垃圾活下来的。
不过收破烂也有收破烂的好处，她收到过不少旧书，夜晚时，也看过不少书籍。
算是自我学习，自我成长了。
她也不是天生性子冷，就是从小遇到的冷眼多了，就开始对这个社会热情不起来。
可跟着乔灵云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成了团队领头羊，有一帮人愿意跟着她。
他们不会骂她丧门星，反而都会对她抱以感激……
她愿意跟他们相处。
宿舍里就有她的团队。
只是没想到，她刚一离开工厂，就被吴善和乔敏截住了去路。
俩人将她带到一家夜宵摊位前。
吴善点了三瓶啤酒。
“咱们这些在外面跑业务的不会喝酒可不行，来，今天咱们三人喝一场。”
姚雪二话不说，利落地掀掉瓶盖。
给三人满了一杯后，问吴善：“你有话要说？”
吴善干完一杯酒，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就怒气冲冲：“我这心里郁闷得很，乔灵云几句话打发了我，而我用同样的话，却说服不了我下面的人，他们一个个给我脸色看，宿舍是待不下去了。”
他是想在乔敏和姚雪身上找同理心。
不料姚雪喝完一瓶啤酒后，起身道：“那是你的能力问题，很抱歉，我的员工并不需要我安抚，下午回工厂之前，他们还劝我不要着急。”
“……”吴善。
这待遇怎么就相差这么大？
吴善赶紧看向乔敏。
他觉得，乔敏应该跟她是一样的心情的。
毕竟，姚雪之所以能得到下面人的理解，是因为她之前将自己的业绩分给了他们。
这种情意不过是一时，总有一天，姚雪会知道，人都是自私的。
没想到乔敏也跟着姚雪站起身，她微微一笑：“虽然有一部分团队成员确实不理解我，也在怨声载道，但我相信，他们终会理解的。吴善，我和姚雪要回去做明天的计划书，就不陪你在这里喝闷酒了。”
酒好贵的。
她可没那么奢侈地想多喝。
也不会想着让吴善买单。
毕竟，吴善又不是他们的谁，凭什么为他们付这笔钱？
乔敏和姚雪各自付了自己的帐单，这是他们现在的能力。
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吴善见二人走了，还付了她们所喝的那瓶啤酒钱，气得直咬牙。
这些臭女人，总以为自己有几分臭能力，就能脱离男人了？
两瓶啤酒难道他都买不起？
她们这是看不起谁？
第二天的结果依然不如意。
甚至更恶劣……
不但是身边的小贩冷嘲热讽，连手下的员工也有好多表示想回去继续卖袜子。
人嘛，在挣了钱后，再开始恢复到低收入的日子，会接受无能。
吴善也心浮气躁地想离开。
他觉得市场是不会有变化的，人们的审美一时半刻不可能改变得了。
乔灵云这是在拿所有人的时间做赌注。
她觉得她赌得起。
可他吴善赌不起。
他要挣钱做生意……他不可能永远给一个女人打工，他也会做老板。
本来在一个女人手底下干活，他就一肚子火气，这下子是所有火气都爆发了。
在下午返回工厂时，他就跟乔灵云提道：“小乔总，是否咱们工厂还会一直生产这款袜子？”
乔灵云算了一下时间。
健美裤的流行至少有十年，后面还可以进行改革变成裤袜，单薄的夏日裤袜，中等厚度的春秋裤袜，还有加绒的冬日裤袜……
这个生意确实能做上许久。
便点头道：“大概还会做上许久。”
“不生产其它东西？”
“我们工厂目前只打算做这一个种类的产品，怎么了？”
“乔灵云……”吴善立马改了称呼，“你这是自寻死路，你去市场上看看，多少小摊贩在卖我们傻？有现在的好产品不卖，却卖这种不受待见的裤子。你想发疯就自己发吧，我吴善不奉陪了。”
说完，吴善将身上的工作服一脱，往乔灵云办公桌上一甩。
乔灵云皱眉。
姜禹欣脸色平静。
要是她遇到这样不尊重她的人，或许会忍不住发脾气。
乔灵云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