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不少杯子是有盖子的。
接了水拧紧盖子也不怕洒了。
但杯子没有手提。
而且杯子上也没有花纹。
有些杯子的样式几乎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谁的杯子。
但愿……他们自己认识。
乔灵云硬着头皮将杯子里的水打满。
等大家都上完车后。
就有人陆续走过来取自己的杯子，并没有要她送过去的意思。
“谢谢乔同学。”
她收到三十声谢意。
蒋正阳离开前，还朝她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看吧，我说了，同学之间都是互相帮助的。男生搭配，干活不累。”
乔灵云也不自觉笑起来。
或许是她成年人的想法，将蒋正阳的心思想岔了。
这孩子明明就是天生生出一股英雄气概和保护欲。
全班就她一个女生……
男生们的英雄气概没地方花，只能花在她身上。
蒋正阳和眼镜男林桐坐在她后面一排。
俩人是班里最活跃的男生。
大概是怕她坐在车里太闷。
时不时跟她聊几句。
校车开得不快，时速可能有40公里每小时。
一个小时后的路便开始颠簸。
一直大开的窗户外扬起了尘土。
“咳咳咳……”乔灵云被呛咳了几声。
蒋正阳赶紧站起来，将他们这边的车窗一一关上。
关上窗户的校车内闷热不已。
蒋正阳手速很快地叠了把纸扇子，递给乔灵云：“女生是不是都比较热？我看你满头大汗。”
“谢谢。”乔灵云惭愧不已。
她是久了没过过这种生活，都忘记要准备扇子之类的小物件。
真不敢相信，年轻时的大佬这么体贴。
没多久，校车开到一号军训基地。
基地门口的铁门前，站着几个穿迷彩服的士兵教官。
一见到他们，士兵教官们立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坐在校车里的新生们瞬间肃然起敬。
所有新生由学校军训负责人领着下车后，也回了士兵们一个军礼。
当然，是非常不标准的军礼。
士兵们踏着标准的军姿。
将他们领到大操场上集合，然后开始讲部队的纪律。
“军训期间不能佩戴任何饰品，更不能披头散发。”
有没扎头发的女生，立马将头发高高绑起。
绑不起来的，只能后悔自己没将头发剪得更短。
操场可真热啊。
附近连棵茂盛点的大树都没有。
就站这么一会，大家已经是汗流浃背。
“女生们不能涂脂抹粉，男生们不能往头上喷摩丝。”
“擦脸的可以涂吗？”有学生问。
那人被士兵教官瞥了一眼。
“军训的目的是提高大家的思想政治觉悟、增强大家的组织纪律观念。”
“来到这里，只有艰苦和朴素，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除了这些，还有以下违禁品不能带到基地来，香烟、酒水、零食点心……有带来的，自觉上缴！
若没上缴而被发现的，围着操场跑二十圈。”
“啊？”
一片哀嚎声中。
不少人将自己偷偷买的小零食都赶紧上缴。
“下面，有请我们的总教官为大家讲一讲本次军训的其它注意事项！”
男生们带头，很快全场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
在一片掌声的浪潮中，乔灵云目光不自觉望向了从远处逐渐走来的总教官。
熟悉的面容，叫她的呼吸骤然一停。
他本就挑高的身形，此时看起来更高了。
因为他瘦了。
瘦的人显高这是常识。
眼眶瞬间就红得发胀。
他不但瘦了，眼圈周围的皮肤看起来黑了一圈。
虽然还是那么英气逼人，可他身上的精气神跟以往还是不太一样。
那场车祸，到底将他折磨成了什么样的人？
她能感觉到眼眶里有湿润的气体在往外冒。
他来了，他以这种方式来了。
总教官，夜旭升是她军训的总教官，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来军训之前她还想着。
等军训结束后，会有短暂的两天假，到时候她就找机会去夜家蹲守他。
“乔同学，你是不是热得难受？”站在乔灵云身后的蒋正阳发现了乔灵云的不正常。
乔灵云哪里听得到他说话？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叫她日思夜想的人。
几个月没见的人突然出现，她得用多大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不扑上去。
但蒋正阳不知道，就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便在夜旭升走过来之后，便举手发言。
“禀告教官，乔灵云同学不舒服，可能是中暑了。”
这样应该可以让她去树荫底下坐一会吧？
夜旭升一眼就看到乔灵云了。
她站在队伍的最前排，是那么的耀眼。
但碍眼的是，她的身后站着一帮臭小子。
好在，她看着他向队伍走去后，眼眶逐渐转红。
她果然是……很想见到他。
那个不明所以的臭小子却以为她是中暑。
这份殷勤可没献好。
但却给他找到跟她说第一句话的机会。
“乔灵云同学可是身体不适？”
“刚才有一点，现在好了。”乔灵云身子站得笔直。
听着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她的心骤然一凉。
忘了。
他忘了她。
她怎么能不记得这么大的事？
但就算他不记得她。
她也会重新让他认识她。
“好。”夜旭升应了一声。
视线一一扫过现场所有人。
他开始端出总教官的气势。
声音洪亮地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总教官夜旭升，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将在这里，带着你们焕然一新。”
“军训的目的是要加强大家的思想政治教育、提高政治觉悟、激发爱国情怀……”
“并端正自己的态度，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锻炼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
“培养优良的学风和生活作风。”
“服从命令，做到令行禁止。不怕苦不怕累……”
一番官方的话说下来。
他忽然话语一变，改用激将法。
“你们是高等学府的学生，在学习上领跑了许多同龄人。”
“可真正的领先不是单个方面，而是方方面面。”
“现在告诉我，你们华清的学生，在军训期间，能否喊好每一个训练口号，能否做好每一个训练动作，能否将军人的风貌体现出来吗？”
优秀的人不需要激。
但特殊的情况除外。
军训的艰苦，军事化的管理，早就让这群新生们产生惧意。
听着这番激烈的话。
尤其是他们此刻代表着华清大学的形象。
所以他们哪怕心底很怂，也不愿意认输。